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飞行非洲（ID：feiinafrica），作者：Ninon，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2019年11月9日
我们从马伦巴恩库鲁出发，沿着刚果河一路直下布卡马。
船上嘈杂的马达声混杂着浓重的柴油味儿，我只好塞上隔音耳塞睡觉。
醒来后摘掉耳塞，发现居然已经习惯了马达声。
中午在岸边买菜的我坚决表示不吃死鱼，不吃不吃就不吃！
下午两点多，船上开始烹饪，那个味儿，我怀疑他们简直是在烤蟑螂……
五点开饭。我说：“这鱼汁儿拌饭好香，鱼肉好嫩, 忍不住，吃它，吧唧吧唧吧唧。”
吃完饭大家煮开水在那泡马来西亚咖啡，一条咖啡一人一半。
饭后的船头，休闲的时刻。
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夕阳，一边侃大山。
身边的马来大叔给我讲故事，说起他们用飞机往各个收矿点送钱有一次被抢的事儿。
船老大这时走来问我：有热水，洗不洗澡？
我于是就拿着一根塑料水管，对着船尾方向不时闪过雷光的天空，哗啦啦地洗头。
顺便说一下，行驶在刚果河上，有时候河道上是晴的，左边的岸上下小雨，右边的岸上下大雨。
原本预计半夜会到基塞莱湖Lac kisale，结果晚上七点半左右，到了距离湖口十五公里左右的码头停下来了。
马达停了，码头上有灯光和人群，黑人小朋友在岸边大合唱，我掏出手机录了一小段。
我问船老大，为什么晚上船要停在码头过夜，他说基塞莱这个大湖是森林沉没后形成的，湖里还有树桩之类，晚上行船比较危险。
就这样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来了另一艘当地游轮，音乐声震天响，放到最后居然有Garou——但马上切歌了，没品位！
十一点半依旧吵死了，带上耳塞然后呼噜噜睡着了……
2019年11月10日
凌晨四点多醒来了一次，五点的天边就泛红了，我们把一点点爬上来的朝阳甩在身后，继续出发。
昨晚睡觉的时候总闻着哪里飘来鸡毛的臭味儿，今早到船头一看，篷布上居然晒了十几条咸鱼。
早上黑人船员小哥钓了一条超大的鱼，我们围着嗷嗷的乱叫，然后就是疯狂拍照。钓起的这条鱼妈妈，剖出来的鱼籽就有一脸盆，小孩看见都馋哭了！
黑人小哥本来不想卖，说要带到卢本。老板往他手里放了20美元，小哥拿着美元陷入沉思——老板又放了2万刚郎（差不多12美元），小哥瞬间笑开了花。
老板后来笑眯眯说这条鱼在卢本一百美元也有人（中国人）抢着买。
基塞莱湖面零零散散立着很多木桩，而且排列有一定规律。
昨天船老大说这是森林下陷后被水淹没形成湖泊，今天船上黑人水手小哥告诉我，其实这是比利时人留下的标示湖底暗河流向的。
时过境迁，有些木桩没了，所以路过的船只仍然需要请当地渔民指引方向才能安全出湖。
又开始围成一圈泡咖啡喝了。各种口味咖啡混在一起泡上一杯，然后把杯子拿去船头看着沿途风景喝。
早上七点半开饭吃大鱼。
鱼肉好嫩啊鱼汁儿拌饭好香啊，我们又各自吧唧吧唧……一扫而光后忍不住赋诗一首：
鱼好大
好大鱼
好鱼大
鱼大好！
盘坐在塑料椅上，裹着水汽的清风混着柴油的臭味儿交替着扑面而来。
出了湖口，船停下来修整。
上午十点一直到下午三四点热得要命，人在船上就是铁笼蒸肉包子。
五点左右，太阳下山的时候，风已经很舒服了。坐在驾驶舱前面的长椅上吹风，喝有点烫的茉莉花茶，看着河两边当地人开垦农田，一大片一大片烧荒后黑色的土地，水鸟在天空和水面掠过。
六点多在某个河边小村停下来，船员们开始割发动机缠上的草，一个村的人出来围观，买了他们三根甘蔗，150fc一根，折合人民币6毛。
村里没有常喝的卢本啤酒，大家买了几罐33来喝。
夜晚的船上挺冷的，今晚会连夜开往布卡马，到了布卡马还要开近十个小时车回家，想回家洗澡洗头洗衣服。
2019年11月11日
早上刷牙洗脸完毕顺便用水管里的河水又洗了个头，然后坐在船头晾头发。今天阴，河上的风有点冷。安叽应该喜欢这种天气。
这时又闻到第一天时的烤蟑螂味，才发现是船老大用砂轮机磨菜刀的味道。
十一点半终于到了布卡马。
下午一点坐上车，当时冷气不开，司机说变压发电机有问题，实际检查之后发现是电瓶没电了。
等到晚上八点离fungurume五十公里左右的时候已经彻底熄火了，刹车也不灵了。
这一路因为路况实在太烂了，车里也挤，还有各种味儿，我吐了三回，胆汁儿都快吐出来了。
折腾半天后，黑人工程师跟我说，他准备步行去前面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叫卢本公司的司机开车来。
这时候来了一辆摩托车，被我们拦下来，请他帮忙去最近的村子换电瓶或者多叫两辆摩托车过来帮忙。
当时我们打算是安全起见如果车子没办法，人就都到村里过夜。
摩托车主说最近村子距离抛锚地点七公里，开价一百美元，工程师跟他讲价，最后他自己说三十美元，工程师还想讲价，我说三十美元行的，结果这时他自己摩托坏了，一直到我们走了他都没修好，老板给了他一点钱聊表安慰。
然后来了一辆满载的卡车，说十万刚郎帮我们连人带车拖到村里去。卡车后还载了猪......
最后这车在崎岖的路上拖了我们足足二十公里，两个小时，中间拖车的链条还断了一次。还好没信那个摩托车的邪，我们中有人之前差点就要步行去找村庄跟信号了。
到了村里，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没一会儿开始下起了雷雨，他们急急忙忙去给电瓶充电。
2019年11月12日
早上吃了饼干、蛋粥、玉米还有煮鸡蛋。
工程师租了个摩托去fungurume买电瓶，本来在等他，发现我们充电的电瓶装上去也能用，8:51离开村庄往fungurume去了，开了二十多公里，将近十点的时候车子又抛锚停在了离fungurume三十公里的地方。
10:58听到引擎声，工程师带着电瓶回来了。
11:52终于开上了柏油马路，回到文明世界了。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飞行非洲（ID：feiinafrica），作者：Ninon，编辑：昨夜风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