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曾有调研数据显示,2018年洛杉矶的游客达5000万余人次,其中包括4250万美国国内游客和750万名海外游客,直接为洛杉矶经济带来239亿美元的收入。
而2019年,洛杉矶旅游消费业继续增长,达到了247亿美元,对于整体经济的影响力也创下了历史新高,达到378亿元,说明旅游业对于洛杉矶的经济成长与发展的推动力非常强大。但如今这座娱乐之都也深陷萧条之中。
根据洛杉矶市长办公室的数据,在公共健康命令迫使与旅游相关的企业关闭期间,当地酒店和休闲行业的就业率下降了46%。自2020年2月以来,洛杉矶县1/3的失业都出现在这一领域。
2021年4月21日,洛杉矶市长埃里克·加西堤的办公室表示,将从拜登总统的“美国救援计划”拨给洛杉矶的13亿美元中,拿出500万美元资助洛杉矶旅游和风俗委员会的营销活动。洛杉矶将成为美国第一个推出全国性广告来吸引游客的城市。
这些举措是否意味着旅游业的寒冬即将消逝?能否为萧瑟中的旅游业带来一丝希望?在疫情过去一年之后,华人旅游业目前又是什么情况呢?为此,记者采访了几家华人旅行社。
采访中记者发现,多家旅行社的电话均无人接听,门面已经关停,大有人去楼空之感,只有一家旅行社接听了电话。该旅行社的朱先生说:“我们已经全面暂停了旅游方面的业务,除了帮助个别紧急回国的客户提供机场接送,没有其他业务了,我们现在已经改做物流业了。”
“不止我们,其他小旅行社也都一样。这10年来,因为中美关系不错,中国经济增长,来美国旅游的中国人非常多,是个很大的需求市场,以前在洛杉矶最早做旅行社的是台湾人和香港人,做得也很规范,比如美国亚洲旅行社等,都是老牌了。
后来,许多大陆人看到做这个行业很挣钱,门槛又低,只要会开车、懂点日常英语就可以,他们纷纷改行。很多都是做了几天导游、司机,就去开旅行社,一个人单干或夫妻俩合伙就可以接活,小旅行社价格比大旅行社低,能吸引客户。
所以,小旅行社应运而生,遍地开花。但也因此导致鱼龙混杂,很多公司没保险,不负责任,产生很多纠纷。”
“去年因为疫情,没有游客来了,这些小旅行社也都倒了,但倒了也没什么损失,反正也就是一两个人的小作坊,可以再改行。改行的门槛也很低,开Uber、送外卖、跑大货、搞物流,中国人的生存能力很强,在哪一行都能活。”
“其实,华人旅游业对整个美国旅游业没什么影响,就拿洛杉矶来说吧,旅游业的主流其实是当地美国人经营的、以英语交流为主的旅行社,华人旅行社只占很小一部分,业务也只针对华人。它们的业务量在美国微乎其微。”
“复苏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去年说两三个月就会复苏,又说半年会复苏,现在都一年多了,出入境还是停滞状态。
前几天美国国务院发表声明,全球80%的国家都不建议去!去欧洲吗?英国、法国都是最高风险区。去中国吗?中国虽然不属于最高风险区,但航班不好订,检测最严格。去美国境内吗?外州有些地方,比如夏威夷,登机前也是要各种检测,很多餐厅关门了,酒店也减员了,两三天才做一次清洁,客人也不乐意。
最近也有一些客人打电话来问境内跟团情况,我都建议他们还不如自驾游,自己订机票和酒店。现在出游最好的方式就是自驾游,周围几个州的国家公园风景都非常好,可以安排四五天行程去看看。”
“我比较悲观,旅游业要恢复,消费者的信心要恢复,起码要等明年之后了。”
如果按朱先生所言,小旅行社因为人员少投入低,可进可退,能伸能屈,即使解散也不会受太多冲击。那么,大旅行社就没那么幸运了。
车贷、车险、高额的房租、庞大的人力资源、多年积累的声誉……都是挑战。记者随后采访了某知名旅游公司的员工小林。
小林夫妻俩在一家旅游公司做事多年了,她坐办公室,从事平面设计;她先生到处跑,提供导游服务。
提起公司如今的困境,小林满眼辛酸:“对公司打击太大了!”而提起公司昔日的辉煌,小林依然很自豪:“我们公司每年接待旅客逾100万人次,洛杉矶总部导游200人,司机60人,办公室100人,这还不算旧金山、拉斯维加斯、中国分公司的同事。每年各种培训都是分批进行,一次要培训10批员工,因为公司人太多了!”
“我们是旅游公司,和旅行社是不同的。一般小旅行社开设在餐馆和快递店附近,主要接进店的散客。我们基本是一栋大楼,不接散客,都是直接对接全美旅行社或者旅游网,国内线上就是携程、途牛、同程旅游,美国线上就是涂风、走四方、路路行等网站,线下就是plaza小门店的小旅行社。他们收客我们整合,设计旅游路线,出车出人。另外,一般小旅行社注册资金才几万美金,也没有像样的车,我们光一辆欧洲黄色大巴车就要56万美金,公司有几十辆大巴车,疫情之前还添了好几辆。这些年真的发展得非常快。”
“所以可想而知,这次疫情对公司影响非常惨重,就我们家庭来说吧,我先生之前是导游,收入每个月过万。我自己每个月也有4000多美元。现在都没了,什么家庭一个月少1万多收入一年多能扛得住啊,1万多美金的收入停了,但是房贷、车贷、保险和孩子幼儿园的费用不会停啊。公司帮我们报W2,失业金每周都有450美金,州政府有时候还会多给300到600美金,但也是杯水车薪,我们现在也兼职做点儿别的事,但是还是希望早点儿回到自己的本行工作中。”
“现在还没有复工,但公司计划恢复,可能从境内游开始起步,这将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