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一条(ID:yitiaotv),撰文:闫坤沐,责编:石鸣,头图来自:《乐队的夏天》截图


彭坦与春晓,迈入了四十不惑的人生阶段。


他们曾被网友形容为中国第一文青夫妻,一个是达达乐队创始人,首张专辑半年拿到15个大奖。一个是内地“十大超模”之一,上遍时尚杂志的封面。



2009年,彭坦骑着白马向春晓求婚,两人婚后零绯闻,2016年,有了女儿Mia,曾经的“天才少年”和“外星人少女”做了爸妈,把以前的浪漫任性全部搁置,全职在家里独立带娃。


一家三口在公园<br>
一家三口在公园


今年3月,我们在北京的一个录音棚里见到了这一家三口,聊起了达达重组,春晓上《奇葩说》,还有结婚生子,柴米油盐,这两口子相当为自己骄傲:


“我们没有一天把Mia交给父母或者保姆去照料,现在想起来真的挺不可思议的,就是很浪漫啊!”


我们与彭坦和春晓的采访约在北京一家录音棚,见面时间是早上十点。场地工作人员表示这是他能早起的极限,在文艺行业,下午开始工作到深夜才是常态,但彭坦和春晓已经很久不过这样的生活了。他们目前的作息围绕女儿Mia展开,她今年快要五岁,正在上幼儿园。


拍摄的这天,一家三口不仅准时到场,春晓还提前在家给自己化了淡妆,化妆师提议涂一个更鲜艳一点的口红,上镜显气色,她爽快地挥手:没事儿,没必要。


春晓工作时,Mia安静地画画<br>
春晓工作时,Mia安静地画画


他们当天的另一项工作是为春晓的新歌混音。录音师是长期合作的朋友,几个人聚在一起很容易聊起来,这种时候,春晓是主说的那一个,彭坦会自然地抱起吉他随意弹一段旋律当背景音乐。女儿Mia对录音棚和镜头都已经非常习惯,脱了鞋,只穿着袜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跑累了就钻在沙发里画画,再趁着大人说话的空档爬到彭坦怀里,给他展示自己的作品,画面自然而温馨。


十年前,彭坦和春晓是一对公认的文艺情侣。


模特时期的春晓 摄影师冯海作品<br>
模特时期的春晓 摄影师冯海作品


很多人记住春晓,是因为她那双大而有辨识度的凤眼。彭坦还记得朋友给他介绍春晓时用的形容词:“各色”,是北京话有棱角、与众不同的意思。


春晓说自己一贯是个很“硬”的北京大妞,这一方面是因为成长在一个单亲家庭,另一方面,她从小学昆曲,16岁又开始当模特,必须要强势地掌控一切,才能获得安全感。


工作中的春晓 摄影:曾晓<br>
工作中的春晓 摄影:曾晓


张亚东曾经花五年时间为她量身打造专辑,这张叫《爱·生灵》的唱片是内地少有的、所有歌曲统一于一个整体概念的专辑,表达对自然的崇敬和尊重,春晓自己写了几乎所有的歌词,张亚东对她的评价是“脱俗”、“在所有人都注重商业的时候,没想到她还这么在意个人感受。”


彭坦也和春晓一样转过行。他从小读美术中专和大专,原本梦想是当一个画家,但因为学校里限制多、感受不到创作的乐趣而放弃,18岁选择了更“燥”的摇滚,成立达达,后来成为中国大陆第一支被主流唱片公司华纳签约的摇滚乐队。


达达乐队旧照<br>
达达乐队旧照


摇滚的自我与流行音乐的工业体系是否能兼容,一直是达达乐队要解决的课题。


在偶像化的包装下,他们的表达总是被曲解。比如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节日快乐》,歌词里写:“你面带微笑与周遭景色处处融为一体,身陷这种谁也无法控制的顽皮”,明明是讽刺的基调,却被当成了纯粹的喜庆歌曲,在过年的氛围里播放。


为了自我正名,达达乐队的第二张专辑《黄金年代》牺牲了商业性,但反响又不如预期,正好遇上传统唱片业低谷,他们索性解散了乐队,彭坦开始随性地做单人创作。


彭坦第一张个人专辑封面<br>
彭坦第一张个人专辑封面


彭坦和春晓的感情故事,也像两个人的性格一样,浪漫而又特立独行。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颁奖典礼后台,窄窄的过道,侧身的时候对看一眼。彭坦还记得,在那个场合,所有人都盛装出席,只有春晓穿了一条背带牛仔裤,慵懒而随意,却又并不突兀。


回去之后,他们各自问共同认识的朋友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彭坦正捧着手机斟酌第一条短信的措辞,正好就收到了春晓发来的问候,而这样的默契,在之后的生活里也无数次发生过。


《I Do》MV<br>
《I Do》MV


在一起之后,春晓告诉彭坦,她长期失眠。第二天,她发现床头多了几本童话书,彭坦随手打开一本给她读,不到两分钟后,她就睡着了。


求婚发生在恋爱一年后,彭坦托好友沙宝亮把一匹白马运进北京市区,他把它牵到春晓家楼下,在小区保安的围观中,问春晓是否愿意嫁给他。在武汉的婚礼上,所有嘉宾都盛装出席,春晓的礼服后背绑带是镂空的喜字,唯独彭坦上身西装,下身是条彩色的短裤。


这样文艺的、自由的人,会过上怎样的中年生活?


《我们的小世界》MV<br>
《我们的小世界》MV


有几年,他们俩在大众视野中并不算活跃了。很多人对春晓的记忆停留在客串电视剧《奋斗》,和他们俩一起合唱的歌曲《我们的小世界》。


直到去年《乐队的夏天》第二季,彭坦时隔14年再组达达乐队,春晓带着女儿Mia在台下当观众,他们俩互相称呼对方“乖乖”,周迅抱着胳膊感叹:好甜。


一个月前,春晓又上了《奇葩说》的亲子专场,以段子的方式讲述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他们独立带孩子,是一对会对女儿示弱的父母,有不开心的事会毫无保留地找女儿倾诉,有时候,Mia反而会充当家里的姐姐,反过来安慰大人。


一家三口在《乐队的夏天》的互动<br>
一家三口在《乐队的夏天》的互动


他们看起来不再仙气飘飘,而是过着落地的、踏实的生活。彭坦在各种场合用笃定的语气讲述春晓对他的影响:“春晓很厉害,她负担了绝大多数琐碎的工作,我只用陪女儿(Mia)玩”;“我所有的作品,都有她的影响在里面。”


也有乐迷评价张嘴必聊老婆孩子的彭坦不叛逆了,不摇滚了。彭坦说,对于他们俩来说,自己的生活被用什么样的标签来定义,早就完全不重要了。


在和一条聊天的过程中,春晓回顾了他们俩不太活跃于网络上的那几年都干了什么: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感受生活,留下无数作品。



彭坦说自己是个慢热的、后知后觉的人。他有个主题词是“发酵”,就像当初那张反响一般的《黄金时代》,经过十年,反而成了乐迷心中的一个经典。再比如疫情期间,他也重拾小时候的专业,画起了画,开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他和我们谈起对日常琐碎的理解。年轻的时候,生活中到处都是新鲜的刺激,比起来,做饭、家务微不足道。但中年以后,生活越来越需要这些细节来支撑,他看着春晓学会做饭,自己也很依赖Mia带来的阳光,渐渐明白:“浪漫不是那么容易获得了,你做不好琐事,就做不好任何事。”


Mia从婴儿时期就和父母一起演出<br>
Mia从婴儿时期就和父母一起演出


当然,日常不代表庸常。女儿Mia出生以来,一直由夫妻俩自己独立照顾,没有父母帮忙,也没有请保姆。至今回想起来,他们也会感叹不可思议、是一种很酷的生活方式。


在一起的这十几年,两个人的状态都在变好。春晓的书里记录,她曾经陷入严重的抑郁情绪,彭坦的简单治愈了她。


春晓演出彩排<br>
春晓演出彩排


彭坦年轻时有羞涩、纠结的一面,但到了《乐队的夏天》,和木马乐队PK的时候,他飞身扑向对方的主唱谢强,直白地表达感情,马东感叹他像个孩子,彭坦告诉我们:“这是春晓赋予我的智慧,我以前做不到这样。”


春晓有主见,彭坦慢热。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却能把生活经营得越来越好,基础是深刻的信任。


彭坦春晓接受一条专访<br>
彭坦春晓接受一条专访


春晓说,她之所以敢想敢做,是因为知道彭坦在身后兜底。而彭坦说,他和春晓在一起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所以愿意配合她往前走。


“我们俩都会去向一个中心靠拢,那个中心就是一种很热爱的生活。”


以下是彭坦的自述:


春晓写给彭坦的生日贺卡<br>
春晓写给彭坦的生日贺卡


玩伴与恋人


在Mia出生之前,我们在一起六七年的时间,现在觉得好像就是一眨眼。那几年我确实是很放松的,我们俩旁若无人地一起走了很多地方,当时不自知,只觉得忙忙碌碌的,除了工作以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计划着我们要玩什么,要做什么。


印象很深的,我们去伊斯坦布尔,然后大吵一架,都不记得是为什么了。


春晓为彭坦在希腊拍的MV<br>
春晓为彭坦在希腊拍的MV


春晓是一个特别积极主动、能量特别大的人。我那个时候就跟着傻玩,稀里糊涂的,她自己是很坚定的,我会比较马虎,二人世界的时候,是特别和而不同的一个很融洽的状态。我们俩都会去向一个中心靠拢,那个中心就是一种很热爱的生活。


Mia是突然来的,那段时间我们其实工作都很忙。春晓是很有计划性的人,她会对所有的事情都做出预判,我们那个时候慢慢就减少工作了。


春晓生产的过程不是很顺利,那几天我一直陪着她,当时是允许丈夫在旁边的,我高度紧张,只知道服从医生的命令,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是很空的一个状态,没有什么自我,就是在旁边经历着,包括给Mia剪脐带,参与了整件事情。


Mia刚出生时一家三口的自拍<br>
Mia刚出生时一家三口的自拍


在生孩子之前,我感觉我们俩就像一对玩伴,虽然是恋人,但是实际上没有真正的性别的区别,就像两个好朋友在一起生活,高兴就一起玩,不高兴也会吵架赌气。


生孩子那一瞬间,我在她身边,那个震撼的程度,就像世界突然被分裂了,突然意识到原来男人和女人是那么不一样的,女人可以做到男人永远做不到的事情,这种震撼会震荡你很长时间。



自己带孩子


我们自己带孩子,是春晓提出来的。其实我最开始想过找阿姨,因为知道很多人有产后抑郁,我怕她压力太大,就说要不咱们预备着,但是她很勇敢,她在这点上非常确定,她说没问题,我们就自己来。有这么一个个性刚强的搭档,我就说好,那我就配合好。


当然这首先是因为我们俩的工作性质允许这样做。我并不是想去鼓励大家一定要怎么样,每个家庭的情况都不同。只是从我们得到的来说,我们俩确实很感恩和孩子亲密无间的关系。



我们没有一天把她交给父母或者是保姆去照料,现在想起来也真的挺不可思议的。


(我们这样)就是很浪漫啊!你看春晓就是一个大文青嘛。我是做音乐的,还喜欢画画,心里头也都想着很浪漫的事情,所以我们在世界观上确实是很合拍的,我们都挺向往那种浪漫的状态,也会努力去做。


我觉得我一直以来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辅助她,执行她所有的对于生活的期望。


彭坦旧照<br>
彭坦旧照


尽兴地玩是春晓赋予我的智慧


对于春晓来说,生活中所有的事情,她可以用自己的理性去整理出一个逻辑因果,但是我反应很慢,一切的变化,对我来说都是迎面而来的,我总是在事情发生的过程中才慢慢明白它的意义。


达达乐队重组这个事情就很奇妙。我和另外三个成员从小玩音乐,那种心理上的连接其实中断了好多年,然后通过一些机缘巧合,比方说那一年我们难得都回武汉过年,几个人慢慢多了一些日常沟通,联系、见面、吃饭、玩,发现大家的心气还都有那么一点,那种感觉特别好,这件事情就一点一点汇聚起来了。


达达乐队草莓音乐节演出现场<br>
达达乐队草莓音乐节演出现场


乐队第一次合体演出,那天我完全是努着。上台之前,我自认为舞台经验最多,我就安慰每个人,我说你们放心吧,有我在,没问题。但是当幕真的拉起来,第一声一唱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完蛋了,我没有我想的那么淡定,整场演出我的声音都是不受控制的,我是在一个特别激荡的状态下做的表演。


从我自己的评价来说,它不是一个多么精彩的演出,但是确实是不可再现的。你时时刻刻能感觉到这么几个人,今天居然又在这儿,唱着十几年前的歌,是让人特别感动的。


彭坦时隔20年再介绍达达乐队 图源:《乐队的夏天》<br>
彭坦时隔20年再介绍达达乐队 图源:《乐队的夏天》


你说我在《乐队的夏天》表现得很快乐,那个节目应该是把我玩得最得意忘形的那一部分呈现给大家了。这个是春晓赋予我的智慧,我以前做不到,你听我小时候做的音乐里头有那种拧巴,其实这就是底色,她会比我看得远很多。


大家可能并不知道我对于去不去这个节目的纠结有多深,我不知道这个节目跟我们的音乐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如何不变形地被大家看到,其实就是一点点虚荣心在里面。


直到最后春晓说你应该去,你就做你自己,她也没多说别的,当我对这个事情无法判断的时候,我会信任她。


结果非常好啊,远超我的预料。尤其到后半程的时候,一直是在超越我的想象,我没有想过会一直把这个节目玩到底,就好像你第一次上手一个游戏,居然一关一关地就打通了。


疫情期间彭坦和女儿一起画画<br>
疫情期间彭坦和女儿一起画画


重拾画画,是疫情带来唯一的礼物


我平时主要的和世界的互动就是看电影和听音乐。从去年到今年,我就感觉好的作品会有一点点乏善可陈。我自己也会感觉有一些新的困难。这个跟我们现在来到的年纪和人生的阶段有关系。


只有二人世界的时候,哪怕有一点点不开心,都可以很快过去,马上又被新的东西吸引。现在我们的生活中,还是有浪漫的东西,但是浪漫不是那么容易获得了。


春晓说她学会了做饭,我们以前觉得柴米油盐,生活的边边角角,包括做家务,都是太小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生活中有很多刺激,所以你可以把这些视为生活琐事。但到现在这个阶段,琐事是你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你做不好琐事,你也做不好其他事。



彭坦的速写,以生活为题材<br>
彭坦的速写,以生活为题材


疫情期间我又重新开始画画。我小时候是学美术的,曾经想当一个画家。


我不是一个很有规划的人,我要画一张画,我不会先去把要画什么设想得太具体,我是在一个抽象的感觉的引领下先开始画,过程当中才知道原来我要画什么。但是后来上了美术大专,发现上课学的东西反而很限制你的创作自由,就彻底扔掉了。


这次时隔20年又开始画,我就画自己的生活,画完拿给春晓和Mia看,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肯定,我突然一下又找到了小时候的乐趣。


古人说什么四十不惑,以前我一直我一直理解成不困惑,现在我觉得不是不困惑,是这个阶段你不能被这个困惑给缠绕住。


下一句是五十知天命,从这个公式来说,这个阶段是会过去的,所以还是对未来抱有希望。


以下是春晓的自述:



我的脊髓里有一个侠女


我和坦坦在一起之后,已经在慢慢收回我的脚步了。我原来全年不停地工作,刚好是在那个时间点,我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充电。


我们俩那时候列了一个单子:一起要去的10个地方,现在除了巴黎和印度,大部分都去过了。那10年我们也各自学习了很多东西,我出了一本书,又做了唱片,自己做导演拍短片等等,听起来好像10年好长啊,但其实你回头看的时候,那个时间非常短。


春晓和彭坦一起工作<br>
春晓和彭坦一起工作


有朋友会说感觉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很多事情都不去做了,但是我觉得我们都是在做创作的工作,你不同的年龄,不同的阶段,不同的感悟,可以做出不同的东西,恰恰不能一直消耗自己,所以我们心态都很好。


生孩子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重生,我生之前一直疼了三天,突然那一瞬间是觉得脱胎换骨了。他好像第一句话就是说,女人太伟大了。


我的脊髓里有一个侠女,我特别喜欢去帮助别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孩子。我记得我刚生完就跟彭坦说,我现在就是你特别喜欢的那个豹子,母豹子,为了保护孩子,甚至可以牺牲自己,那种状态是天然的。


春晓和Mia<br>
春晓和Mia


我和Mia互称好姐妹


我们自己带孩子,这个决定是我做的。因为我小时候成长在一个单亲家庭,所以我有了孩子就很想和她一起去成长。


我月子里时候,彭坦没办法一定要去一个演出,我记得他当时出去的时候流着眼泪,很不想跟Mia分开。我们都认为与其这么难过纠结,不如我们就把这个珍贵的时间保留给孩子,毕竟这个阶段以后是再也没有了,但是工作我们随时都可以再开始。


彭坦微博表达对Mia的依恋<br>
彭坦微博表达对Mia的依恋


Mia一岁多的时候,我们俩必须一起去一个工作,爸爸就很崩溃,受不了,心一直揪着不放。其实Mia就在镜头之外,但是他听到Mia哭,就会突然说,不行,我得去抱一下我的女儿,就冲出去了。他一抱孩子就不哭了,他是少有的可以自己带小婴儿的那种男人。但是一松手孩子又开始哭。


这种时候我会比较有原则,得狠下心来,我们越快越好的状态完成好这个事情,才能越快地抱起她来。


那次之后Mia就习惯了,我们去任何场合,她的出现都是很自然的一个状态。


春晓工作照<br>
春晓工作照


我从生了孩子之后,所有的美貌都给了我的女儿,但是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对自己其实很不在意的,我穿衣服都很随便,也很自我,平时不打扮不化妆就出去了,只要自己舒服就好。反而是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三个应该整齐一点,我才会去注意自己的状态。


我在《奇葩说》说的基本上就是我的生活,在我们家,我和Mia互称好姐妹。我是一个特别硬的北京大妞,唯一的倾诉对象就是Mia,在她两岁多的时候,她就会安慰我,和我说,妈妈,你没有爸爸没关系,我有爸爸,我的爸爸也可以给你爱呀。


我觉得其实我们俩在做挺酷的一件事情,没有多少人有条件全职带孩子,像坦坦说的,其实是特别浪漫的一种方式,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成长。


“滚圈”家庭聚会<br>
“滚圈”家庭聚会


制造一个理想的小社会


有了Mia之后,反而我的业务线也丰富了很多。就包括简单的做饭,都突然开窍了。


我现在还在做摩登天空亲子厂牌的主理人。契机是有了宝宝之后,我们经常会和圈子里的音乐人家庭一起玩,大家审美都差不多,就想多创造一些孩子和大人都可以去听的音乐。


一家三口在草莓音乐节演出<br>
一家三口在草莓音乐节演出


后来我们又做了小草莓音乐节,只要爸爸妈妈自己带着孩子来,门票就可以享受折扣,我们鼓励父母全天和孩子去听音乐、做手工、奔跑,而不是把他们交给爷爷奶奶甚至保姆。其实我们是在制造一个比较理想的小社会。


《咪咪的summer》就是亲子厂牌的第一首主打歌,也是我女儿两岁时候的小动机。当时爸爸在练琴,Mia就自己唱什么咪咪、嘟嘟,那是她幻想出来的两个朋友,她唱得还挺有节奏的,爸爸就跟着扫起了和弦,他俩一下特开心,反复唱了很多遍,我们就把它录下来,我又加了一个主歌,把它做成一首完整的歌。这样的场景在我们家是经常发生的。


后来周迅做onenight公益,关爱自闭症儿童,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家庭,我们就又做了一版送给他们。


春晓在话剧《李小红》中饰演李小红<br>
春晓在话剧《李小红》中饰演李小红


我做很多事情是不太喜欢去宣扬的,之前几年我也拍电影、演话剧,只是它们不是在网络上很流行那种。


表演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出口,那是我喜欢的,我不在乎这个戏是不是热播,别人是不是能看到,最好谁都不要看到,但是我又能很爽地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我们互相信任


我很敏感,彭坦细微的情绪,我都能感知到。在上节目这件事上,我是更专业一点的艺人,我能接受我们出来面对观众,就是要被评价的。他是从来不上真人秀的,唯一就是和我一起去上过一个,他至今都不敢看,这也是为什么他很纠结要不要去上《乐队的夏天》,但是我知道背后的团队是很靠谱的,就会在这种时候推他一把。


《乐队的夏天》彭坦下台后和家人拥抱<br>
《乐队的夏天》彭坦下台后和家人拥抱


但是有的方面我又比他在意。我们俩刚在一起的时候,两次被舆论说离婚,对我影响就很大,我太难过了,不存在的事情为什么有人就要乱说呢。他会在那个时候去帮助我。他就说乖乖,那些咱们都不要听,不用管,爱说什么说什么,现在我就学会包容这些东西了。


他是一个节奏特别慢的人,有的时候一个问题抛出去,他是两三天之后才回复我。


彭坦未完成的画<br>
彭坦未完成的画


就像画画这件事,其实他说了很多年了,他说乖乖我想画大画,我说那你就画,结果准备好了东西之后,画了几笔就放下了。直到疫情期间又捡起来,现在他能够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幅画不画完,他是不会抬头的。


这种状态我觉得很好,他平时不爱说话,不是一个会发泄情绪的人,所以对他来说,画画是一个很好的出口。我们的朋友们也都很了解他,就会原谅他随时进入自己的世界,你可以不跟我们交流,但是你在我们身边就很好。



我们俩在一起之后,最大的一个沟通,是彭坦可不可以在白天去创作音乐,而不是夜里。


我不管做什么,都是只做今天两个小时,时间到了,就刻意让自己走出来,过两天再重新去看,你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但是他以前在创作上经常会纠结在一个细节里,陷进去,不断地改。


有了宝宝以后,彭坦在这一点上有很大的改变。现在他做专辑,会把几首歌的片段同时进行,而不是说我一定要把这首歌全部做完才能去做下一首,这其实让他的创作变得规律、可持续,在生活和工作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两人一起工作的花絮照<br>
两人一起工作的花絮照


我习惯做的事情多一点,我节奏比较快,想得比较前,他会跟我配合,我觉得我们对彼此有一定的信任吧。


说到信任,我记得我们俩有一天晚上出去遛弯,他说乖乖我们俩做一个游戏,你闭上眼睛,听我指挥往前走。


我很小就自己长大,一切东西我要了解,我要控制住,我才能有安全感。那是我第一次,闭着眼睛让他带着我走,脚下坑坑洼洼的,走到一个我也不知道的地方,然后他说睁眼,这个游戏成功了。


具体到生活中,我对他的这种信任是在于,我做很多事情,我觉得如果我能都做了,那肯定是最好的,但是如果做不了,我知道还有他,他是可以去支持和去弥补的那个人。


这种信任是能支撑我坚持去做很好的、很浪漫的事情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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