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香港的一个疫苗接种中心。 TYRONE SIU/REUTERS

香港政府周三暂停了辉瑞BioNtech疫苗的接种，原因是在一批疫苗中发现了从药瓶破裂到瓶盖松动等包装瑕疵，这对香港的接种工作是个重大打击。香港为其700万居民接种新冠病毒疫苗的工作原本已经困难重重。

卫生官员称暂停接种是为谨慎起见，并表示没有任何人接种了有包装缺陷的疫苗，也未发现疫苗有任何健康风险。但如果暂停继续下去的话，这片中国领土上也许没有足够的疫苗来保护其人口，与此同时，新冠病毒仍在这里继续传播。香港官员曾指望，这750万剂由美国辉瑞公司(Pfizer)和德国生物科技公司(BioNTech)研发的疫苗能帮助满足当地的需求。

这个发现也引发了寻找问题来源的努力，以及是否还存在更多包装缺陷问题。这批疫苗是在德国BioNTech工厂生产，由一家名为复星医药的中国公司负责疫苗在香港的运输、储存和分发。

“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是香港首先报道的，而我们在其他地方没有听说过，”香港大学流行病和生物统计学分部主任高本恩(Benjamin Cowling)说。

“这批疫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它们应该是在德国用和其他批次完全相同的方式生产的。”

BioNTech在周三的一份声明中表示，这批有问题的疫苗只送到了香港和澳门。该公司说，正在调查问题的原因。

“目前而言，我们没有理由认为这对人们构成任何安全风险，”BioNTech说。

复星医药说，BioNTech在运往香港和澳门的一批疫苗中发现了瓶盖问题，澳门当局也暂停了疫苗的接种。周三，复星医药的股价在香港交易所收盘时下跌了4.8%。



上个月，香港国际机场的瑞辉—BioNTech疫苗。 POOL PHOTO BY JEROME FAVRE

香港的疫苗接种由于公众的不信任本已困难重重。预约疫苗接种的人数有所下降，因为有报道称，有几人在接种了另一种由北京科兴公司生产的疫苗后死亡。居民争着预约BioNTech疫苗，据官方数据显示，过去六天里预约BioNTech疫苗的人数，约是预约中国科兴疫苗人数的两倍。

香港政府没有发现接种疫苗与死亡有直接联系。但一些人不相信政府，因为在2019年的反政府抗议活动后，中国大陆的官员加强了对这个英国前殖民地的控制。

今年1月，一项对2733名香港居民的调查显示，只有39%的香港居民愿意接种新冠病毒疫苗。

香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教授凯伦·格蕾潘(Karen Grépin)说，“存在这种大的风险，这将进一步削弱人们对现有疫苗的信心。”她已在3月12日接种了BioNTech疫苗。

格蕾潘说，许多香港居民在决定接种疫苗之前，一直在等着看推行疫苗的初步结果。

随着疫苗接种工作的暂停，给香港的诊所和医务室带来了不确定的涟漪影响。



上个月在香港接种中国制造的科兴疫苗。几名接种者的死亡削弱了公众对科兴疫苗的信心，尽管官员们还没有发现两者之间存在直接联系。 POOL PHOTO BY PAUL YEUNG

36岁的林赛·黄(Lindsay Eng)在周三上午9点11分接种了疫苗。之后，她坐在观察区等候时，她注意到不再有新来接种的人进来。当她离开接种中心时，工作人员正在贴通知，上面写着已暂停疫苗接种服务。一群来接种疫苗的人正在问问题。

黄女士说，她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身体，但她更担心这件事会导致香港接种疫苗的人数减少。

“只和这里的人聊聊就很明显，有很多人都在说，‘还是等等看吧，’”黄女士说。她家在多伦多，但在香港有上了年纪的亲戚不太愿意接种疫苗。

香港卫生署署长陈汉仪在周三的记者会上说，在收到了一线工作人员和药剂师有关药瓶和包装有问题的报告后，香港官员已联系复星医药寻找答案。她说，包装问题是在接种之前发现的，还说工作人员一直在仔细检查包装盒和药瓶。

陈汉仪说，政府总共收到了8份药瓶破裂的报告，22份药水漏出的报告，16份瓶盖松动的报告，以及11份药瓶外部有污渍或标记的报告。

香港政府在周三早些时候援引复星医药香港子公司提供的数据说，出现问题的批次为210102，这批疫苗总共是58.5万剂，其中部分出现了问题。据政府说，到目前为止，已有15.02万人接种了这批疫苗。



上个月，人们在香港排队做新冠病毒检测。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当局说，他们还暂停了批次为210104的另一批75.8万剂BioNTech疫苗。

“有关措施属预防性质，旨在确保疫苗接种安全，”香港政府在一份声明中说。

陈汉仪说，复星医药表示将与BioNTech一起对德国的制造厂进行检查。

与美国和英国相比，香港在启动疫苗接种方面进展缓慢。香港750万居民目前的接种疫苗率仅略高于5%。自新冠病毒大流行开始以来，香港已报告了逾1.1万例确诊病例和204人死亡，香港前不久刚遏制住了一波导致数百人隔离的新疫情。

目前还不清楚对辉瑞-BioNTech疫苗的担忧多久才会消除，也不清楚香港能多快弥补这个缺口。香港也从英国和瑞典合资的阿斯利康公司(AstraZeneca)订购了750万剂疫苗，预计将于今年第二季度到货。阿斯利康尚未在香港为疫苗申请批准。

无论问题多快能得到解决，混乱的种子已经播下。

32岁的鲁比·卡拉汉·布朗(Ruby Callaghan Brown)和丈夫周三上午7点45分就来到了港岛东部的一个疫苗接种中心，距离中心开门还有15分钟。一名工作人员挡住了他们，说所有的疫苗接种已经停止，马上会有通知。

他们后来在网上看到该中心已经重新开门，所以他们又回去。当他们准备把填好的有关表格交上去时，他们被再次告知疫苗接种暂停。

他们等了45分钟才离去。“我想的是，‘我坐在这里等他们改变主意，’”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