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拜登上任不到60天,本周先后卯上俄罗斯与中国。纽约时报分析,全球大国竞争迈入新局,与冷战军备竞赛不同的是,科技、网络冲突和影响力行动将成为主轴。
大国竞争酝酿多年,从俄罗斯总统蒲亭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展现威权本色就逐渐成形。但本周拜登受访时认同蒲亭是”刽子手”、中方高层在阿拉斯加会谈时直斥美方认为世界希望复制美国体制的观点错误,外界终于见识到对立有多严重。
这篇由纽时资深记者桑格(David Sanger)执笔的新闻分析写道,上述事件发生在镜头前,作秀成分居多,着眼的是各自国内观众。但这不全然是做戏。
当今核武威胁极低,冷战没有卷土重来。但美中高层18日在阿拉斯加会谈开场充满戏剧性场景,仍勾起1960年时任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Nikita Khrushchev)在联合国大会拿起鞋子敲桌怒骂美国帝国主义、登上全球新闻头条的回忆。
今日大国竞争和冷战另一不同处在于俄罗斯经济实力不如前苏联。但俄罗斯擅长破坏、灌输恐惧,以神经毒剂让异议分子消音,以黑客攻击长驱直入美国网络基础设施。2014年俄罗斯并吞克里米亚后遭严厉制裁,蒲亭仍屹立不摇。
中国提升实力不是靠核武或扩张军备,而是拓展经济影响力,以政府补贴的第5代行动通讯技术(5G)串连拉丁美洲、中东、非洲和东欧国家,将他们拉近北京。中国也积极在全球铺设海底电缆,确保网络在中国拥有的线路上运作。
分析写道,这些国家一旦依赖中国技术,中国可能输出专制统治部分元素,例如外销北京用来箝制异议分子的脸部辨识软件。
这就是为何白宫国家安全顾问苏利文(JakeSullivan)近年多次撰文警告,认为中国为战胜美国打算在太平洋直接对决美军可能是错误设想。
苏利文本周与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和中方高层当面对话,目的之一是让中方相信拜登政府决心全方位与北京竞争,不惜由政府砸钱协助研发,提供半导体制造、人工智能等与中国抗衡的技术,并与欧洲、印度、日本与澳洲打造全新产业伙伴关系。
据幕僚说法,拜登2月在农历春节前与习近平热线时提及此事,并说中方声称美国国力衰微的论调错得离谱。但美方公布新版全方位战略需要好几个月,美国企业或主要盟国是否支持也是未知数。
美中高层阿拉斯加会谈时,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说,世上绝大部分国家不承认美国价值就是国际价值,不承认少数国家制定的规则就是国际规则。
桑格写道,杨洁篪言下之意是中国将加速主导制定规则的国际组织,如世界贸易组织(WTO)或其他订定技术标准的组织。
俄罗斯同样渴望削弱美国影响力、强化专制统治,成为中国在部分国际组织中的新盟友。两国都喜好使用暴露美国弱点的非战争武器,也就是入侵有如美国政府与民间企业命脉的网络系统。
近几个月两大黑客入侵事件据信分别由俄罗斯与中国发动,彰显两国过去10年为政治目的发挥数位技能的手法愈来愈纯熟。拜登幕僚说,美国未来数周内将有所回应,包括加强制裁。
但前中央情报局(CIA)局长盖茨(Robert Gates)近期受访时直言制裁作用不大,只要蒲亭大权在握,俄罗斯就一直会是美国国家安全挑战。他敦促美国积极强化自身网络能力,设法拉高对手攻击付出的代价。
文末写道,近期网络攻击令人纳闷,俄罗斯与中国究竟是想窃密,还是想提醒华府高层他们拥有瘫痪美国的能力。这是场心理战,跟冷战时期前苏联把飞弹运到美国周边差不多,但正如冷战,紧张局势升温甚至失控的风险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