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自由亚洲记者苏莱曼在中国失踪的两兄弟艾赫买特(左)和艾赫特(右)。(照片由家人提供)


中国新疆地区官员证实,自由亚洲电台(RFA)一位记者的两位2018年以来一直失联的兄弟被当局拘押。

自由亚洲电台对几名当地官员进行了采访,这些官员在3月初首次证实了记者埃塞特·苏莱曼(Eset Sulaiman)兄弟艾赫特(Ehet)和艾赫买特(Ehmet)的下落。地方警察和政府官员拒绝说出两人被关押的地点,称这是“国家机密。”

苏莱曼的五个堂表亲也已经失踪,据信被关进了大规模的“再教育”营。在美国的苏莱曼说,他认为这是试图阻止他对践踏人权的行为进行报道。

自由亚洲电台与美国之音一样都是由美国国会资助的独立网络。

苏莱曼回忆起他2016年与已故母亲的最后一次通话。

他对美国之音说,“她告诉我,两名中国警察几次敲了她的门,并警告她,如果我继续报道有关维吾尔人的事情,我们的家庭就要付出代价。”

人权观察说,2016年来,有一百多万维吾尔人据信被关进了新疆的营地。新疆地区发生过维吾尔人与中国汉人之间的民族矛盾和纠纷。

华盛顿维吾尔人权项目(UHRP)等团体说,这些营地内的人遭受酷刑、强奸、政治洗脑和强迫绝育。

美国政府已谴责说:“中国在新疆侵犯了民族与宗教少数群体的权利,包括反人类罪行和种族灭绝。”

中国否认种族灭绝的指称,表示这些营地是职业技能教育培训中心,是为了遏制宗教极端主义和恐怖攻击,并为维吾尔人脱贫。

维吾尔人权项目资深项目官员彼得·埃尔文(Peter Irwin)对美国之音说,“维吾尔人权项目等很多人都认为中国政府对待维吾尔人的方式构成种族灭绝和反人类罪。”

他说,“记者在揭露东突厥斯坦的真相方面发挥了中心作用。”维吾尔人经常使用东突厥斯坦来称这一地区。

但这样做有风险。在中国的记者面临长期监禁,那些流亡的人如果讲话,其家人可能遭到报复。

埃尔文说,“恐吓、有时包括拘押,是对大声说出中国践踏人权行为的海外维吾尔人做出的回应。”他说,中国分享视频,作为“人还活着的证据”,这些被拘押或失联的亲人在视频中要家庭成员停止批评北京。

维吾尔人权项目1月份的报告发现,“活动人士面临的最主要的威胁是他们在中国的亲人遭受的威胁,”迫使很多人在揭露侵犯人权行为时需要考虑家人的安全。

埃尔文说,“这些摆拍的视频被当作向海外维吾尔人社区发送虚假信息并进行恐吓的工具。他们提醒海外的维吾尔人,他们的亲人完全被控制,迫使他们不要继续公开讲话。”

跨国压迫

对旅居海外的活动人士或记者的亲属实施报复的跨国压迫案例可以有几种形式,包括攻击、数字恐吓、胁迫、从居住国非法驱逐、限制签证或旅行文件。

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2月份发表的《看不见却够得着》(Out of Sight, Not Out of Reach)的报告说,跨国压迫是政府试图“跨越国家边境去压制他们的侨民和流亡社区的异议声音。”

自由之家研究策略主任、这份报告的共同作者内特·申克坎(Nate Schenkkan)说,问题的核心是科技的提升,后者同时提高了“流亡和侨居人员在他们离开的国家境内发声的能力”以及“那些国家接触那些流亡人士的能力。”

申克坎说,记者“由于其所从事的工作具有独特的可见度和曝光度。”但这让他们容易遭受骚扰、攻击和间谍软件技术的监控。

申克坎说,维吾尔人是中国进行数字恐吓的一个主要目标。“有这种全盘努力,要控制住维吾尔人,不管他们在哪里。”

苏莱曼兄弟被拘押是更大的跨国压迫模式的一部分。

“我们在世界各地看到的一个最通用的手段被我们称之为代理人的胁迫,”申克坎说。“有很多中国十分直接并生硬使用这个手段的事例”,尤其是用“录制视频或让家人给他们在海外的亲人打电话,对他们的行动发出警告”。

申克坎呼吁国际社会“使用有针对性的制裁”,并支持那些遭到中国政府有针对性的打压的受害者。

申克坎说,“有些我们无法控制。有些我们不能从根源上进行改变。但我们能够改变我们与这些人互动的方式,改变他们在我们国家得到保护的机会。”

美国政府2020年7月对中国实施了制裁,包括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以及这家实体的前党委书记孙金龙和党委副书记彭家瑞列入黑名单,理由是他们被控参加了侵犯人权的活动。

欧洲议会去年12月通过一项决议案,要求欧盟对中国进行制裁,并要求中国允许国际观察员前往新疆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