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极地寒流之中,得州多达400万人受到断电影响,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恐怕是美国天然灾害史上最严重级别。处于美国南部的得州由于属于较温带的地区,面对突如其来的极端寒流,不论民居,以至发电系统、电网,甚至天然气输气管道都防不胜防,民众饱受断电断水、极度寒冷交逼。
事实上,这也非得州首次受到极端寒流来袭,在1983、1989、2011年也曾发生类似情况。在对上一次的2011年,得州同样发生电网瘫痪问题,在事后检讨报告也曾警告须作出改善,惟有关建议因过于昂贵,大多都没被跟进。
去年(2020年)加州山火及夏季热浪来袭期间也出现广泛停电,8月,得州参议员克鲁兹(Ted Cruz)还揶揄:“加州连文明的基本都做不到,包括供电。”殊不知这次得州陷于灾难境地,克鲁兹却被发现“逃奔”墨西哥避寒,置民众于不顾。
得州参议员克鲁兹在雪灾期间逃到墨西哥避寒,备受公众批评。(美联社)
虽然加州跟得州这次停电的起因不尽相同,却同样都反映两州对于气候危机及极端天气毫无准备。普渡大学(Purdue University)研究员Roshi Nateghi向英国《卫报》指出,过去二十年内,美国极端天气成为了大型断电的最主要原因。美国能源部门去年9月的报告显示,全国自2000年以来因天气引致停电情况占67%。气候转变被视为热浪更热、暴风雪及飓风更严重的原因,惟两州电力所依赖的化石燃料,偏偏正是气候灾害的元凶。
在加州,气候变化带来之影响越发明显,每个夏季都受山火及热浪侵袭,横跨州内的电缆却因残旧失修,易于触发山火。而过去几年起,州内主要的三间电力公司都会在干燥及强风的日子中断电力系统,而公司都指出更换州内电网恐怕需时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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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党政客纷纷把断电的矛头指向加州的绿色能源政策,直指该民主党州份因过度依赖太阳能及风能等可再生能源,导致电力供应不稳。但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电力工程系教授Sascha von Meier指出,加州问题并非在于电力产能不足,而是没有投资足够的电池来储存电力。得州目前处境跟加州一样,都迫切需要电力系统及设备升级。“加州及得州所发生的都是警号,提示我们必须马上行动,仔细审视供电系统问题。”
得州电力系统及设备日久失修,导致这次大停电。民众在寒冬下只能“土法”生火取暖。(美联社)
2018年,得州的电力供应来源最主要来自天然气,占49.9%;其次为煤(23.4%),风能及核能则各占15.9%及8.7%。对于依赖天然气供电的州份而言,没有融雪或抵冷系统是非常危险的,一旦设备出现凝固结冰,水泵就无法运作泵气。
因此,科学家及能源倡议团体近年都开始提倡电网“去中央化”,也即是让小社区利用可再生能源建立起自己的电网,例如民居天台装设太阳能板,郊区自设发电风车等,即使在中央电网断电的情况下,仍有应急电源供应医院或维持基建使用。
得州大停电造成的经济损失目前仍然难以估计,但有保险公司顾问已断言,“相信这是美国今年损失最惨重的天然灾害”。事件亦无疑是对该州共和党政客的当头棒喝,作为石油能源出产大州却居然“无电可用”,有关发展绿色能源或化石燃料马上再成为辩论话题,部分保守派政客却借机唱好化石能源产业。
图为义工2月21日派水给得克萨斯州(Texas)休斯敦居民。(Reuters)
“当气温跌至零度以下,无人会在乎电力来源,人们只需要热力。”得州共和党众议员Michael Burgess上周四在国会听证会上称,尽管美国应发展洁净能源,但漠视能源供应稳定却是一大错误。同为共和党籍的得州州长阿博特(Greg Abbott)也向福克斯新闻表示:“这凸显了化石燃料的必要。”
不过,只要仔细审视得州的能源就发现个中的逻辑漏洞。上述也提及,得州电力一半来自天然气发电,输气管及水泵结冰是导致断电的原因;相反,同样因结冰停止运作的发电风车及太阳能板所提供的电力,合共占该州供电仅10%。上周得州大停电所涉及的25,000兆瓦,大部分是源自天然气发电厂。
新泽西州民主党众议员Frank Pallone Jr. 指摘共和党人及保守政客颠倒是非:
他们无耻地把这场危机,变成一场反再生能源的运动。他们也顺理成章的忽略了真相——化石能源设施缺失才是这场灾难的主因。事实上,美国政客还执迷于发展绿色能源与化石燃料之争拗,实在只会令国家的能源转型裹足不前,也拖慢全球对抗气候变化的进程。中国在可再生能源已立下坚定发展目标,去年12月发表的《新时代的中国能源发展》白皮书提到,中国的水电、风电、太阳能发电累计装机规模均位居世界首位。
太阳能发电是中国可再生能源发展蓝图的重要一环。(Getty)
水力发电装置往往因破坏河道生态,素来为人诟病。而中国有志在风电及太阳能发电上“再加把劲”,国家主席习近平去年12月宣布,在2030年前,中国的“风电、太阳能发电总装机容量达到12亿千瓦以上”。反观美国的全国性的可再生能源政策上,却欠缺明确目标,各州的能源及电力结构,以至可再生能源使用上都存在颇大差异。
得州大停电成为全球丑闻,以及后至的“天价帐单”,能否掴醒仍沉醉于石油盛世的政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