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事司机被刑拘

据长沙市高新区公安分局,2月23日,“女子车某某租乘货拉拉网约车跳车身亡事件”涉事司机周某春(男,38岁,长沙市岳麓区人),因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

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

警方模拟案发情况

2月23日上午,据湖南省长沙市公安局高新区分局,对于备受关注的货拉拉女用户跟车身亡一案,长沙市公安局已成立专案组介入调查。“对于外界关注,待调查结束后,我们会详细地通报事情的来龙去脉。”长沙市公安局高新区分局有关负责人表示。

22日晚,南都记者重走车女士跟车当晚行程。事发地点靠近工业园区,位置偏僻,21时许,行人与车辆很少,存在监控盲区。当地警方正查看该区域监控以及模拟案发。




长沙市岳麓区曲苑路事发路段。南都记者 黄驰波 摄

涉事女孩车莎莎的家属告诉南都记者,死者遗体仍在殡仪馆。其父亲回忆称,女儿案发前与亲友接触一切如常,本计划搬家后过两天回老家岳阳过年。

2月23日上午,南都记者从长沙市公安局高新分局获悉,该案目前已由高新区麓湖派出所移交市局,长沙市公安局已成立专案组介入调查。长沙市公安局高新区分局有关负责人表示,待本案调查结束后,对于网络呼吁规范货运平台运输、开启实时行程报警等声音,警方会考虑联动政府、有关平台推进改进货运安全措施。

2月23日,南都记者向涉事车型的一位销售处了解到,涉事的瑞驰新能源EC35汽车车窗到地面的距离为0.56米,车窗最大宽度0.66米,车窗高度约0.44米,副驾驶座位距地面约1.33米,车门宽度0.97米。该销售告诉南都记者,该车型副驾驶座位无解锁按钮,若要在车行驶过程中强制开门,需反复拉门把手。普通女孩高度的乘客若要从副驾驶窗户跳窗而出,难度较大,需拼命蹬出才可实现。

出现新疑点:偏航路线用时多,现场看不到刹车痕迹

另据封面新闻,2月22日晚间,家属和记者一起重走货拉拉偏航路线,发现偏航路线用时多,切换路线多。

据估算,正常行车路线下3种方案均只需要17分钟,而偏航情况则需要23到25分钟;正常路线下只需要切换3到4条道路即可到达终点,偏航路线下需要切换5条以上道路才能到达终点。

知乎网友“杨子虚”称,每天上下班都要走这条路线,还在这一片开过滴滴,ta在回答中分析,司机是为了不堵车和绕过红绿灯才绕路。“作为非常熟悉线路的司机,我非常负责地说,如果是我开车,即使是早晚高峰,我也一定选择偏航路线。”杨子虚文中称。

但“杨子虚”最后表示,偏航唯一的问题是,整个区域都是工业园,白天人很多车来车往;但是即使是工作日,到了9点以后,也几乎都是黑灯瞎火了。

家属还透露,警方告知现场没有明显紧急刹车痕迹,这成为一个新的疑点。

据此前媒体报道,2月6日21时许,湖南长沙年仅23岁的车女士从货拉拉面包车的副驾驶跳窗,后经抢救无效不幸离世。车女士的家属表示,在不到10公里的路程中,面包车曾数次发生偏航。

2月21日晚,货拉拉发表声明称,对这一事件表示悲痛和遗憾,并称警方对该事件的调查仍在持续,尚未形成定性结论。

失衡的网约车:败诉Uber、“致命”货拉拉驶向何处?


图:新华

货拉拉责任几何?

对于处理现状,车某某的家人并不满意且矛头直指货拉拉平台。“事发前6分钟,她还在工作群中回复信息,看不出任何自杀的迹象。”该女孩一名亲属在微博中发出了质问,这6分钟内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无人知晓。相较而言,滴滴顺风车平台在2020年进行了43个版本的迭代,持续推出了人脸识别、行程录音、行程分享、信息核验卡等多项措施以保障司乘双方的安全。此外,平台对司机和车辆的管理、双方的关系认定,或能从Uber的判例中获得些许启发。

互联网平台依托移动互联、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搭建中介交易平台,撮合入驻司机、外卖骑手等和发起订单的消费者。而诸如电商平台、电子商务、第三方支付等交易方式,派生出了以“蜂鸟”等为代表的,第三方对接团队和众包物流等平台。

在我国,滴滴司机、外卖骑手等以“独立承包人”而非雇佣员工的角色,在平台从事运营活动。因此,他们在工作过程中并不适用于我国的劳动法,这也就导致其难以获得劳动法中雇主对于雇员的最低福利保障,以及在面对不公正待遇时,难以向工会等相关机构寻求帮助的权利。而另一方面,消费者的安全等权益也就难以受到平台的监管保障。

“英国最高院并没有将Uber司机认定为中国法意义上的劳动者(employee),而是worker,介于劳动者和自雇者之间的第三类劳动者,享受部分劳动法的权利。”南开大学法学院讲师柯振兴在接受21Tech采访时表示,即使如此,这个第三类劳动者的司法判决具有非常大的参考价值。

公开资料显示,英国该项判决前后共花费6年时间。在此期间,Uber在不同级别法院分别于2016年、2017年和2018年输掉前三轮后,最终向最高法院上诉。这一裁决将冲击Uber公司的运营模式,并使其面临巨额赔偿费用,还可能给容纳越来越多就业的“零工经济”产业带来广泛影响。

那么,在这起事件中,司机被释放后,货拉拉是否需要承担责任?法律界相关人士认为,货拉拉作为货运平台虽然主要对货物负责,但因为有同乘人员,不能用货运规则一概而论。作为第三方平台,应该对驾驶员资质进行更加严格的审核。同时,应该借鉴顺风车的安全管理模式,对平台监管制度进行升级。

“Uber”模式受到冲击

司机与平台之间的纠葛由来已久。

2016年,数十名Uber司机集体向伦敦一家劳动仲裁法院起诉Uber公司。鉴于长时间借助Uber打车软件工作,以及Uber监督工作的方式,原告主张自己有权享有雇工身份。而Uber公司则坚称签约司机属于自我雇佣,理由是他们自行选择工作时间和地点,且经常使用Uber竞争对手的手机应用程序找到乘客。

“不同于我国和美国实行的是劳动关系认定两分法,要么属于劳动者,享受劳动法的保护,要么属于独立合同工或者叫自雇者,不享受劳动法的保护。”柯振兴解释道,英国则是一种三分法,其中第三类劳动者worker就是介于劳动者和自雇者之间。worker表面上也是一种自雇者,区别在于,worker所提供的服务,属于他人所经营业务的一部分。相应的,worker仅拥有部分劳动法的权益,比如最低工资和带薪休假,不享有解雇保护。

Uber司机的工作具有很强的灵活性,所以一开始就被排除出劳动者的范围。英国最高院所讨论的是Uber司机是否属于worker,享受部分劳动法保护,还是说属于自雇者,不享受任何劳动法保护。

而此次判决中,Uber司机在获得“worker”身份后,便可以享受英国政府赋予员工合法的福利保障。年满25岁以上的Uber司机,可享受每小时最低8.72英镑(约等于79元人民币)的最低工资收入,每周工时不得高于48小时,并且法律上明确指出,禁止雇主对员工工资进行非法扣除,以及员工在遭遇不公平对待时,工会能够及时为其提供法律援助等一系列福利待遇。

裁决书认为,Uber公司设定车费、合同条款,惩罚拒绝或取消接单的司机,借助乘客评价管理司机,尽可能限制司机与乘客交流,导致签约司机提供的服务“受UBer非常严格地界定和控制”,因此不能视为自我雇佣。

“最高法院一致驳回Uber上诉。”大法官乔治·莱格特说明道,裁决倾向于对那些在个人薪资和工作条件上很少,或者没有发言权的弱势个体给予某种保护。

对此,受雇佣Uber司机的律师Nigel Mackay表示,这是一项突破性的判决,不仅将影响在这个国家工作的成千上万名Uber司机,同时还将影响那些在所谓“零工经济”中工作的员工。

如今,该裁决的出炉可能会使Uber面临巨额赔偿费用。

影响零工经济

英国是Uber最为重要的市场之一,目前,共有约6万多名英国司机在这一平台上工作,英国最高法院的判决,可能对Uber的商业模式造成重大冲击。据悉,最高法院作出终审裁决后,原告可以向劳资仲裁法庭寻求补偿。据律师事务所估计,原告平均每人有权获得1.2万英镑补偿,另有超过2000名签约司机今后可能提起诉讼。

如果Uber司机通过劳资仲裁寻求补偿成功,可能引发更深远的改变,不仅影响所有网约车平台的签约司机,还将影响到整个互联网零工经济。判决带来的后续影响,也显而易见。英国的外卖骑手也可能会提出类似的诉讼,要求被认定为worker,享受部分劳动者待遇。由此启发类似法律行动,也可能影响其他国家的法律诉讼。

在国内市场,网约车平台、外卖骑手等行业,同样面临着与平台之间非雇佣关系、劳动权益和责任难以界定的问题。公开数据显示,2018年共享经济市场交易额为29420亿元,比上年增长41.6%,共享经济参与者人数约7.6亿,提供服务者约7500万,并处于持续增长态势。

与此同时,算法困局、社保外“裸奔”、工作时长等等网约工权益保障问题屡见不鲜。而安全已经成为共享出行领域的共识。此次英国对于网约车司机身份的裁定,对我国类似性质的网约工的情况具有较大的借鉴意义。

柯振兴指出,网约工现在得不到劳动法的保护,权益也经常受到侵犯。如果直接给网约工劳动者的身份,能享受劳动法的各项利益固然好,但是这也给企业增加了大量成本。企业会有反应,会不会外卖骑手就用得少了,影响就业?“现在,英国走的就是第三条道路,给予部分劳动法保护,比如最低工资等。对于我国来说,这是一场可以观摩的社会实验。”

回到货拉拉这一事件,长沙去世女孩真相尽管还在调查中,但作为互联网平台,扩张和业绩都绝不能以用户的安全为代价,只有不断更新和完善规则,才能有持久的竞争力。

相关报道:23岁女生搬家途中跳车身亡!货拉拉司机4次换路线疑点重重,警方:已经刑拘!

她搬家的时候,东西相当琐碎。

这么多东西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整理的,上下楼约10趟,就连一些生活杂物、塑料制品和旧被子这样不太贵重的东西,她也小心翼翼地打进了箱子里。

最后一趟,她带上了自己的干干净净的小狗,走出了监控视频,走进了货拉拉的货车。

而她再也没能够走下来。




昨天,一条 #23岁女生在货拉拉车上跳窗身亡# 的新闻,引爆了各大媒体的关注。

这件事情说起来不太复杂。

2月6日,离春节还有5天,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地准备过年的时候,湖南长沙23岁的女孩莎莎也结束了一年的工作,准备在年前搬到新家,新年新气象。

这本应是她最后一次搬家——因为她准备再攒一攒,就在长沙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莎莎生前照片  家属供图)

新家并不太远,与她现在的住址大概8公里。独居而自立的莎莎没有叫朋友,自己在网上预约了货拉拉搬家公司,一趟一趟地把东西都搬了下去。

晚上21点14分,她发微信告诉家人,行李装好了。

晚上21点17分,货拉拉的车出发了。

晚上21点24分,她还在利用这段本来不应该很长的路段,在微信工作群里和同事交流。


(事发后,涉事的货拉拉面包车被扣押在麓谷派出所。澎湃新闻记者 朱远祥图)

晚上21点30分,司机报警——

“她从行驶的车上跳窗下去了。”

路上没有紧急刹车痕迹,地面上只留下了一滩血,莎莎严重受伤,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两天后,她抢救无效,不幸去世。




在那没有记录的6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事件发生15天后,随着第一个大媒体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事情迅速发酵。

群众关注的点,集中在以下几个问题:

1、为什么8公里的搬家路程,行车轨迹里,司机却多次绕道而行,三次偏航?




货拉拉的平台,给司机规定了一条路线。

司机却没有跟随绿色路线,选择走红色路线。昨天晚上,家属和记者一起重走红色路段,发现偏航路线用时多,切换路线多……

这条路十分偏僻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其他行人、车辆,甚至在一些路段,连路灯都十分昏暗。




其次,为什么女孩跳窗、后脑着地,车辆连刹车的痕迹都没有?

今天上午,警方勘查了事发地,发现现场没有明显刹车痕迹。

但从副驾驶跳窗出去,需要踩一下座椅,至少也需要几十秒……为什么司机在这段时间内,完全没有处置?




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货拉拉平台没有录音录像功能,货拉拉当天的车辆上没有行车记录仪,女孩已经死亡。

当天车里,在那个密闭空间的6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不能指望女孩的小狗告诉我们……

现代法治社会,办案讲究证据。但现在的证据,只有司机一人的口供。


2月22日晚,民警在事发路段进行现场勘查

2月6日,货拉拉平台不管不问,和受害者家属的商谈一拖再拖。

2月11日,警察召开的协商会上,货拉拉称女孩离世他们没有责任。

2月21日,事情发酵后货拉拉发布声明,而在这10天,他们也没有和受害者家属沟通联系。




事发当天,司机究竟做了什么,导致女孩做出如此极端的求生行为,我们可能只能等待警方早日查明。

因为证据不足, 司机在三天后被警方释放,目前警方还在补充调查中。

可为什么没有录音录像,只有司机口供?

这件事情,毫无疑问,平台必须要负责任。




做一个简单的举例,从2018年滴滴顺风车惨案发生之后,网约车平台便开始了一系列整改。

目前,在国内大多数网约车平台上,都已经开启了全程录音功能。

在车主端安装录音录像设备,一旦开始接单之后自动开启。除了安全问题,之后如果有行车纠纷,也可以当做凭据。



(两个不同网约车平台的截图)

部分平台,开启了一键报警功能,和专门的安全专线,只处理人身安全问题。

还有专门的夜间模式,车辆停留时间过长,也会发出警告,询问客户是否有意外发生。




这样的举措,也并非是国内网约车平台独有的。

即使在最重视隐私的欧美,Uber也开启了一键报警、紧急援助,和行车期间全程录音的功能,保障乘客司机双方的安全。




事实上,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全球通用的法则,即使暂时没有做到的国家,也在努力朝着这个方向进步。

因为从这个行业诞生以来,保障乘客的生命安全,就是最基本的。

退一万步讲,无论这个司机在行程中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在运输过程中乘客出现安全事故,莎莎最后没有能够安全的下车。

就已经是一种失职了……




货拉拉作为一个网约搬家平台,中间这一段路程,和其他网约车平台并无不同。

司机和乘客单独在密闭环境中相处,司机掌握方向盘,而乘客并没有决定权。

而且更严重的是,搬家比起普通的出行,更让用户的电话、家庭住址、是否单身、是否有朋友在这一段时间有空等隐私问题暴露得更多。




然而,和其他网约车平台相比,货拉拉对于类似风险的控制几乎为零。

没有录音、录像保障用户的安全,没有一键报警的功能设置,甚至在事情发生之后,货拉拉也没有给出足够令人信服的善后。

在那段时间中,莎莎一定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才紧急跳窗逃生。

可因为货拉拉的失职,目前唯一能对情况作出描述的,就只有司机一个人。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有很多人都轻蔑的表示,这次事件,是女生被害妄想。

“如果真的有证据的话,司机就不会被放出来了。”

“司机没有责任,是这个女孩太极端了!”

“司机只是因为走了太多次这个路知道哪里堵车哪里不堵车,老司机的本能了,估计也懒得跟女的解释,所以才让她害怕到跳车的。”

“司机在事故之后立刻报警,说明他问心无愧。”









但……

在之前呢?之前顺风车事件发生后,也有很多人在网上铺天盖地地骂受害者:“为什么要搭顺风车?为什么警觉意识不够?”

在任何惨案发生之后,媒体警察都是一遍一遍地提醒受害者:要加强防范意识,注意自我保护,一遍遍告诉女生要小心。




“他们认为事发时的女性应该迅速精准地判断出事情全貌,并立刻根据所有现有条件选择最优解。

他们认为人类身处危险时的慌张、迷惑、恐惧、迟疑和误判,作为女性就全部都不可以有,否则就是女生自己的问题。”

把犯罪行为和后果,都内化成为受害者原因,无论事件发生或者没发生,受害者都是被训诫的对象。




这件惨案,本来可以不必发生的。

这也是为什么网约车平台——无论中外,无论大小,都会逐渐加上录音录像设备。

不仅仅是为了调解纠纷,也不仅仅是为了在事件发生之后,在警察调查时,能够有证据作为凭证,而不是仅凭剩下的人一张嘴。

而是为了,营造一个安全的环境。




本来也许会发生的罪案,可能会因为有了这样的约束,而有了更多顾虑,没有施行。

而受害者处于更安全的环境中,也不会像惊弓之鸟一样,担心受怕,乃至做出极端的求生行为。

换言之,如果货拉拉平台监控合理,在最开始就有录音录像设备,偏离航线有处罚,或者有客服督查询问,有一键报警功能……

如果一切都走在正轨,女孩还会不安到跳车吗?




我们难以想象,在生命最后的时间,在女孩决定从高速奔驰的货车上跳下去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也会想到曾经新闻上出现过的那些女孩……?




今天晚上7点半,记者从长沙市高新区公安分局获悉,

2月23日,“女子车某某租乘货拉拉网约车跳车身亡事件”涉事司机周某春(男,38岁,长沙市岳麓区人),因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

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




现在悲剧已经发生,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警方查明事实的真相。

我们也希望,在这次安全事故发生之后,能够有更多的措施出台,确保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愿莎莎R.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