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龙 山东大学东北亚学院
2月8日，朝鲜劳动党召开了八届二中全会。本次会议审议并通过了党的八大战略任务并分析了各职能部门2021年度工作计划。金正恩在会上提出大力推进经济建设的决心，并在工作报告中重点强调了加强国家经济指导机关的作用，提高党组织的战斗力，克服阻碍经济建设的负面因素。
在上个月5日召开的第八届党代会上，金正恩分析了朝鲜发展中的问题，承认上个五年计划的全面失利，坦言国家经济发展存在“缺点”，提出改革决心。会议召开的形式比历届更主动、更大胆，金正恩自我批评的现象也极其罕见。一定程度上表明金正恩对振兴经济、进行体制改革的决心。在本次会议上，金正恩总结了上个五年计划失败的教训，将科学制定战略目标、发挥科技对经济的引领作用、整顿经济工作体系和秩序作为未来工作的重点，提出了“革新发展”理念；将经济政策的主方向确立为“整饬整顿、巩固充实”；将巩固自立基础确立为本次经济战略的总目标。总体而言，朝鲜已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也表明推动改革的重要性。
总结制约朝鲜经济发展的内外因素。第一，朝鲜治国理念僵化，劳动党的制度化、规范化改革频率低、力度小，进步有限，历次改革并未触及其结构性缺陷。在这个前提下，经济发展政策难以贯彻落实；第二，朝鲜为了追求自身的绝对安全，大量资源倾斜于“先军”和“拥核”，面临严峻的安全困境；第三，拜登政府上台后，朝美关系发展的不确定性增强，朝鲜的外部环境将更加严峻；第四，国际社会的经济制裁和封锁，对朝鲜正常的经济秩序和贸易循环造成严重打击；第五，新冠疫情导致朝鲜全面封锁国境，洪涝干旱等自然灾害导致粮食短缺，加之缺乏国际援助，在疫情长期化趋势下，社会秩序不稳定性加大。在多重因素制约下，朝鲜经济无法与国际社会形成互动和循环，成为东北亚产业链上“失联”的一环。正是内外交困的情形，激发了朝鲜的危机意识，促使金正恩作出改革和发展的决心。
近些年，朝鲜虽不断尝试推动经济改革，在微观层面提出了改革方案，推行刺激计划、鼓励市场自由经济活动、调动企业生产积极性。但由于缺乏宏观层面的体制改革和开放举措，经济建设面临积重难返、效率低下的困境，改革成果十分有限。滞后的体制改革成为制约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朝鲜八大会议上，金正恩恢复并担任了总书记职务，并提出党代会常态化机制，表明朝鲜在探索确立权力的规范化和制度化方面迈出重要步伐。但金正恩是为了经济建设而破除制度障碍，还是以经济发展为由破除集权障碍，还有待于观察。在劳动党频繁变动执政班底的状况下，政局存在一定的不稳定性。金正恩是否能够拿出全面改革的勇气，持续推动体制改革、推动经济建设，还有待于时间的检验。外界普遍认为破除内部发展障碍，才是突破外部制约的最佳出路。
当下东北亚区域正处于国际大变局的重要位置，共同维护地区发展环境的稳定是东北亚国家的普遍共识。作为东北亚合作中的关键环节，朝鲜的一举一动都被外界所关注。朝鲜在内外环境趋紧的形势下，及时召开党代会，总结教训，表明推进经济建设的决心，实为以发展促稳定。朝鲜八大透露出的发展决心，有助于东北亚地区的稳定，也为东北亚国家所乐见。未来，朝鲜应密切关注并顺应东北亚发展新趋势，在大力推进经济建设的方针政策下，加强与周边国家的合作，与周边国家合作同行，以合作保安全、以合作促改革、以合作助发展，放弃单纯“拥核”唯上的发展思路，才能创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经济发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