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政府常驻联合国代表克拉夫特大使美东时间2021年1月13日晚间与台湾总统蔡英文视讯对话

中国政府这个星期早些时候表示,将对“在台湾问题上表现恶劣”的美国政府官员实施制裁,但没有透露名单及具体制裁内容。两天后,就在美国新总统拜登正式宣誓就任时,北京当局宣布,对才下台的前国务卿蓬佩奥等28名官员实施制裁。有分析人士说,这个外交动作对新上任的拜登政府影响不大,因为他的团队“有经验也知道北京的游戏规则”,短期内在台湾议题上对中国让步没有好处。

在中国宣布的制裁名单上除了蓬佩奥之外,还包括曾经访台的特朗普政府卫生部长阿扎尔、副国务卿克拉奇、亚太助卿史达伟、原本要访台但后来取消行程的常驻联合国大使克拉夫特,以及其他如白宫国安顾问奥布莱恩、副国安顾问博明等人。不过中国政府只公布28人其中的10人,另外18人名单不详。

在北京宣布制裁的前一天,蓬佩奥才刚刚在任期最后一天认定中国在新疆犯下“种族灭绝”罪,而且在17号连发多推,提到特朗普政府“改变了全球关于中国的对话”,以及他在国务卿任期内,在台湾、香港、新疆、人权、宗教自由等议题上对中国共产党采取的强硬作为。

关于台湾,蓬佩奥提到他撤销数十年来美国与台湾对口互动的自我限制,并表示 “我们不应该为了讨好共产党中国而屈辱我们与一个可靠伙伴及民主同伴的关系。”

中国外交部在宣布制裁的声明中说,这些人“反华政客”严重干涉中国内政、损害中国利益,中方决定对 “在涉华问题上严重侵犯中国主权、负有主要责任”的人员实施制裁,禁止他们及其家属“入境中国内地和香港、澳门,他们及其关联企业、机构也已被限制与中国打交道、做生意。”

美国滨州大学法律与政治学教授戴杰(Jacques deLesile)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北京为何选在此时出手制裁难以确定,但他猜测北京的决定是基于几个原因:第一是为了报复特朗普政府官员在任期最后一刻支持台湾的作为,包括提高高层交往的级别及后来取消的常驻联合国大使克拉夫特访台。

其次,这个做法公开、高调,而且影响比较大,因为它是针对才下台而不是已经离职一段时间的官员。如果更早采取行动也许影响更大,但却可能陷入报复/反报复循环的风险。

最后,这么做可以对新上任的拜登政府发出信号,表明中国对特朗普时代的美台政策不满,但却以对拜登政府“不是那么挑衅”的方式来做,因为它针对的目标是已经下台的政府。

至于北京当局采取这种做法可能带来什么影响,戴杰认为,北京不仅仅是针对过去几年美国对台政策发出不满,包括对台湾更多支持、更紧密合作、高层官员接触,以及对台湾参与国际组织更多支持等,那些都是明显而且已知的作为,但可以假设的是,北京更想通过制裁这个手段本身来发出信号说,中国愿意、也会威胁要采取挑衅举措来表达它的不满,如此就可以威慑未来美国与台湾扩大关系,甚至还能使其倒退。

不过戴杰认为,北京的制裁将不会达到什么效果。“拜登的团队有经验,也知道北京的游戏规则,至少在短期内,对北京宽容或在台湾议题上对北京的喜好让步,不会有外交政策或政治上的好处。”

虽然戴杰认为北京的制裁短期内效果不大,不过也有观察人士认为它的长期影响值得关注。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中国权力项目主任葛来仪(Bonnie Glaser)星期四对《金融时报》表示,制裁将使得一些美国的前任官员未来要得到某些工作更为困难,“公司董事会及顾问团体可能不愿意雇佣名单上的人,以避免对他们的生意产生负面影响。”

前白宫国安会中国、蒙古及台湾事务主任何瑞安(Ryan Hass)也对该报表示,中国对美国官员的制裁“将剥夺卸任官员赚钱的机会,而且试图威慑未来官员不要做出一些政策倡议以影响到他们离开政府后的就业选项。”

前荷兰外交官及曾任《台湾公报》主编的韦杰理“(Gerrit van der Weese)告诉美国之音,他认为对中国制裁特朗普官员的最好反应,就是拜登政府国安会发言人荷恩(Emily Horne)的说法。

荷恩在给多家媒体的声明中表示,中国在拜登就职日当天实施这些制裁“似乎是一个要挑起党派分歧的企图。美国两党人士都应该批评这个徒劳且刻薄的做法。”她还说,拜登总统期盼与两党领导人合作,带领美国胜过与中国的竞争。

目前在乔治华盛顿大学教东亚时事、在乔治梅森大学教台湾历史的韦杰理说,他认为美国官员采取的做法反映出美国的广泛共识,那就是中国在新疆的压迫、对香港自由的限制,以及对台湾自由与民主的威胁是根本上的错误,而且违反了人权与民主。“人们可以预期拜登政府将持续对北京提出这些议题。与特朗普政府不同的是,拜登将会与盟友紧密协调,也因此会更有效果。”

蓬佩奥1月6日宣布美国常驻联合国大使克拉夫将访台,9日宣布解除美台官方交往限制,虽然克拉夫访台后来取消,不过美东时间1月13日晚间,她在预定访问台湾的时间里与台湾总统蔡英文举行了视讯对话,这连串做法都引起中国政府的强烈不满与谴责,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14日说,“美方一些政客必将为其错误言行付出沉重代价”。

另一位发言人华春莹在1月18日的记者会上被问到美方放松美台交往限制,中方曾说会采取必要措施让美方付出“沉重代价”,具体措施为何的问题时答复说,“鉴于美方错误行径,中方已决定对在台湾问题上表现恶劣的美负责官员实施制裁。”

随后在被问到这是否中方首次对涉台美国官员实施制裁时,华春莹又加上香港表示,中方决定对“在涉台、涉港问题上”表现恶劣、负有主要责任的美方有关人员实施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