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网红”特朗普的号被偷偷解禁,扎克伯格向流量低头了?


推特等十几家美国互联网平台封杀特朗普,欧洲主流舆论批评这是硅谷的巨鳄只手遮天,必须要管一管这些垄断的权力。但美国主流舆论却支持平台封杀特朗普,因为华盛顿再也不能多承受一次暴乱的疯狂。

  西方社会在面对大型平台时表现出分裂的状态,正是为这些平台进化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提供了沃土。平台将特朗普这样的人包装成网红,互相牟利,特朗普也在平台上像病毒一样散播特朗普主义。在西方失控的法律环境中,平台面对海量点击量带来的滚滚商业利润诱惑,公众利益根本不值一提。

  

  当地时间周五晚上,脸书公司悄悄恢复了特朗普在该公司的脸书和Instagram两大社交平台上的账户。但解封后的账户并未发布任何新内容,因此尚不清楚特朗普或他的运营团队是否真的再次控制了这些账户。特朗普主页的最新发文时间是2018年5月18日,之后的内容被删除。脸书公司没有对这一举动做出解释。

  

  1月7日,华盛顿暴乱次日,脸书CEO扎克伯格曾表示,将“封杀”特朗普至1月20日拜登就职典礼结束后,甚至还有可能延长。但扎克伯格食言了。这也意味着封杀特朗普的美国主流社交平台从14个减少到12个。外界注意到,脸书是美国主流网络社交媒体平台中对特朗普最“纵容”的一个。推特曾多次给特朗普的推文加注“事实核查”等标签,脸书一直拒绝审查特朗普发布的信息,但同期却以莫须有的借口删除了大量中国内地的账户。

  特朗普在脸书上有3500万粉丝,而脸书“跪舔”特朗普是美国社会的公开秘密。2019年,一段有损特朗普的死对头众议长佩洛西形象的视频,被脸书平台大肆推送,被认为是扎克伯格送给特朗普的礼物。2020年5月,扎克伯格还亲自为脸书平台保留特朗普对明尼阿波利斯骚乱的一些煽动性言论进行辩护。扎克伯格甚至拍马屁称,特朗普在脸书平台发布的内容“具有新闻价值”。但实际上,在4年的总统生涯中,特朗普在各大社交平台上进行“循环式的信息轰炸”,甚至先于官方宣布一些政策,发布一些影响股市的信息,还不断对他的“铁杆粉丝”发号施令。这对于“流量为王”的互联网企业来说,就是滚滚不断的金钱。考虑到脸书公司近年来净利润率节节下降,扎克伯格食言、对超级网红特朗普网开一面也就不足为奇。

  

  美联社指出,推特和脸书这样的互联网企业有它们独享的成功之道,其核心是一套“秘密公式”来激发用户的互动欲望,创造“网红”的表象,使更多的用户“欲罢不能”。这套“秘密公式”用于朋友间社交一点问题也没有,但问题在于,假消息和煽动性言论等有毒信息本身就具有极强的互动性,“秘密公式”会把这些有毒信息当成是“优质内容”向用户推介。随着点击量的上涨,这些有毒信息就被推介给更多的用户,在给平台带来海量点击的同时,有毒信息却像病毒一样传播越来越深远。

  

  随着点击量的攀升,美国社交平台的权力也呈指数级增长,但责任却被撂了挑子。美国社会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但在“言论自由大过天”的绝对政治正确之下,互联网企业想承担社会责任难上加难,想逃避社会责任却可以振振有词。

  事实上,美国的法律环境不允许它们“科技向善”。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近乎绝对的言论自由,而1996年《通信规范法》包含的“230条款”更进一步规定,互联网不必为用户发布的内容负责,虽然也赋予平台审查用户发布内容的权力,但几乎没有互联网公司愿意冒着触犯“言论自由”的风险去这么干。

  有观察就指出,这次推特等14大平台封杀特朗普,但指责平台借垄断地位干预言论自由,甚至不惜拔高到违反宪法第一修正案的舆论也是铺天盖地。《纽约时报》甚至给推特等平台封杀特朗普戴上了“政变”的高帽子。可以预计,经此一役,美国的互联网公司今后更不敢对内容进行审核。

  颇为吊诡的是,虽然“230条款”为特朗普肆意散播煽动性言论提供了保护伞,但特朗普本人正是“230条款”的激烈反对者。去年12月23日,特朗普一度否决了价值7400亿美元的2021年国防授权法案,并要求附加一条使“230条款”失效的条款。特朗普抨击“230条款”助长了外国“虚假信息”在网上的传播,对美国的“国家安全和选举诚信”构成了严重威胁。必须指出的是,特朗普对“230条款”恨得牙痒痒的原因不是出于公众利益,而是他一贯以来泛化国家安全概念的一贯操弄手法,特朗普既是执法者,又是互联网社交平台的深度用户,他面对这些平台也持一种“用完即弃”的墙头草态度。只不过,特朗普强调社交平台应对内容进行审核,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仅仅两周之后,他自己就成为主流社交媒体平台集体封杀的对象。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执行院长张涛甫指出,美国即将进入拜登时代,反思、清理特朗普“遗毒”会全面展开。特朗普之“毒”是全系统的,弥漫性的。特朗普之膨胀,固然与他的人性和人品有关,但社交媒体的纵容,放大了特朗普人性和人品的阴影面积。令人失望的是,美国社交平台以所谓言论自由的名义,任由超级网红大流量排污。可以说,特朗普在社交平台上“红极一时”到目前遭到“集体封杀”,都是拜美国新媒体巨头的精致利己主义所赐。

  美联社报道指出,在舆论的压力下,美国的互联网平台也并非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但在商业利益和公众利益面前,企业们选择了商业利益。早在2018年4月,在国会指控脸书“干预美国大选”的压力下,扎克伯格承认脸书平台遭到广告主等人的“滥用”,并提出要用3年时间来执行一项名为“修复脸书”的计划。他还透露,需要雇用额外的3万人来进行内容审查等工作,他称这些人为“版主”。但同年7月,脸书发出“由于增强安全性和雇用版主导致支出激增”的预警,股价随即遭遇历史上最惨重的下跌,直到2020年1月才恢复。扎克伯格的“修复脸书”计划也堕落至雷声大雨点小。

  

  值得玩味的是,欧洲和美国在封杀特朗普一事上产生较大分歧。美国宪法学者指出,推特等社交平台是私人企业,作为商业公司它们有权决定自己与哪些言论发生联系,此举并不违反宪法第一修正案。另一方面,特朗普目前正被国会指控犯下“叛乱罪”,华盛顿检察部门也正就此事进行调查,无论结果如何,特朗普煽动了1月6日的华盛顿暴乱是美国社会广泛的共识。这也是导致特朗普支持率大跌的原因。

  在大选中有7400万美国人投票支持特朗普,得票率为47%,但华盛顿暴乱后,民意如流水,最新民调显示特朗普的支持率降至29%的历史最低点。美国民众在目睹华盛顿暴乱的疯狂之后,支持或者默许十几家主流社交平台封杀特朗普。这也被视为重新团结美国社会的最大公约数之一。

  

  但欧洲却无视美国的主流民意,包括德国总理默克尔、英国首相鲍里斯和法国多名部长在内的多名欧洲政要却一致谴责这些互联网平台的做法,认为“硅谷将全世界最有权势的人边缘化”是“值得警惕的”。法国总统马克龙甚至转投俄罗斯人开发的即时通信软件Telegram,以此表达对美国社交平台的不满。

  实际上,欧洲舆论在面对美国社交平台的问题上也显得非常“分裂”。例如,2016年,法国尼斯恐袭案发生后仅仅几个小时,在法国警方施压下,推特就迅速删除了大量支持恐怖主义的账户。又如,2018年3月,英国舆论谴责脸书等社交平台在推动英国“脱欧”一事上“不遗余力”,是在对英国发起“颜色革命”。2019年,德国政府对脸书公司处以罚款230万欧元,理由正是该公司平台“放纵违反德国《网络执行法》的言论”传播。

  

  不得不指出的是,欧洲没有本土的大型社交平台,近年来欧洲与美国“数字税”之争越演越烈,征税矛头指向的就是包括互联网社交平台在内的美国科技企业。因此,欧洲无视美国正面临的暴乱威胁,而严厉谴责这些美国企业也就是为征税增添正义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