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誉为“钢琴诗人”,是中国当今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
傅聪七岁学琴,九岁师从意大利著名指挥家和钢琴家、李斯特的再传弟子梅帕器,1951年跟随前苏联钢琴家波隆斯夫人学琴。1953年应邀与上海交响乐团合作演出贝多芬的《第五皇帝钢琴协奏曲》,获得巨大成功。
傅聪尤其擅长演奏莫扎特、肖邦、德彪西的钢琴作品,并被国外音乐界称为“肖邦作品的真正诠释者”。同时,身为傅雷之子的他,从小接受传统文化教育、具有深厚的中国文化艺术素养。因而常以中国传统的哲学、伦理、诗词和美术等方面的理论观点和艺术表现方法,去理解和解释欧洲音乐家的作品,使他的演奏富于中国和东方风格的神韵和意境,形成了傅聪独有的艺术特色,被誉为“钢琴诗人”。早在上个世纪60年代,傅聪就已被《时代杂志》赞誉为“中国当今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
1982年起,傅聪开始回国教书,并多次担任肖邦国际钢琴大赛评委。在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上获奖而享誉国内外的钢琴家李云迪发文悼念:“刚收到友人的短信,得知前辈傅聪大师离开了我们,一时难以置信。缓过片刻后,我安慰自己,也以此安慰乐迷们:我始终相信古典音乐是永恒的,它流传了近千年,因为有一代代的音乐家们,才得以令它延续。现在我们有更好的保留声音的器皿,我相信它会更坚定地延续下去,直到它真正永恒。而那些离开了我们的大师们,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宝贵的声音,成为了永恒的一部分。我们也会追随先人的脚步,成为永恒的一部分。愿那永恒的美乐在天堂永远陪伴着您,永不寂寞!”
多次来成都演奏,手部患病却坚持每日弹奏10多小时
傅聪曾在国内多地举行钢琴演奏会,也曾多次来成都演出,华西都市报记者对其进行过专访报道。2007年的一次成都演奏会中,傅聪带伤演奏,令蓉城乐迷感动。
刚一下飞机,傅聪便不慎摔了一跤扭到了腰,他因此担忧是否会影响到每天至少8小时的练琴。傅聪透露,自己在英国伦敦的家里,每天练琴一般是10多个小时,“这样我才觉得一天是有成绩的。”当记者问难道不会觉得枯燥吗的时候,傅聪笑了:“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晚上一般要练琴练到九十点才下楼来,有时是十一二点。”傅聪的双手都戴着露指尖的毛线手套,多年难愈的腱鞘炎一直伴随着他,他说:“这是老毛病,很多年了。只要一弹琴,腱鞘就容易裂开。”
傅聪那一次来蓉的行程安排也与众不同。简单的午餐后,他去到成都一个琴行,闭门练琴,只对旁边的人说“给我一杯茶、一块毛巾”,然后就什么事也不用管了。主办方工作人员说:“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来,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为他准备晚餐,总之只有等。”为他特制的200多万元的钢琴,已运抵锦城艺术宫。在酒店用过早餐后,傅聪将从上午8点左右开始,呆在锦城艺术宫内练琴练到下午5时,然后吃一碗面,静静等待晚上的演出。
评价郎朗、李云迪:一批光彩的手指
在郎朗、李云迪等钢琴新秀成为世界级演奏家之后,曾有朋友问傅聪:“中国有那么多弹琴的孩子,再过五年十年,会是什么样子?”傅聪的回答非常精彩,他说:“一批光彩的手指。”
傅聪是一个温厚的长者,他无需妒嫉任何后起之秀:“郎朗是很有天才的,他的成名不奇怪。李云迪我没听过现场。陈萨跟我上过课,同样很有才能。”那么郎朗、李云迪能成为21世纪的钢琴大师吗?傅聪温和地说:“钢琴这门学问,一方面是技术,一方面是精神。对他们而言,技术都是世界一流。我是半路出家,那时手指已经硬了,我没有童子功,所以现在,我需要那么多时间来练琴。对郎朗他们而言,在精神层面,由于中国过去几十年的历史原因,他们不可能有非常深厚的文化背景积累。这种精神上的基础,是看不见的,但却决定着他们的长期发展与成就的高低。但如果他们本身对于精神方面,有这种追求的饥渴,那就没有问题了。”随后他表达了自己对“大师”一词的看法:“无所谓大师不大师,我不喜欢这个名词,对我而言,音乐就是爱,就是一辈子的追求。”
忙得“没有家庭”,两个儿子都不继承衣钵
作为傅雷之子,《傅雷家书》中的主角,在这套家信最开始被发现的时候,傅聪一直反对将自己的回信辑录在书中公之于众,他认为自己没有父亲的笔力和修养,且年少文字稚嫩,不忍与父亲相提并论于书中。可见其家风之严谨。
傅聪共经历了3次婚姻,与美国小提琴家梅纽因之女育有一子,名为凌霄(傅雷取的名字),这段持续了十多年的婚姻,后“终因东、西方人秉性差异太大”而结束。与韩国驻摩洛哥大使的女儿的第二次婚姻很不幸,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们结婚3个月便无法共同生活了。”
傅聪的现任太太是一位女钢琴家,两人有一个儿子——凌云。
在此前的采访中,傅聪谈起自己的家人,脸上既有宽容也有无奈:“我没有家庭生活,我只是早上、晚上吃饭时跟家人见见面。我内人也练琴、教书,她很忙的。至于儿子们,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小儿子刚刚结婚,我还没有孙子。”傅聪神色淡然地谈着自己跟普通老人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对于那部影响了中国几代知识分子的《傅雷家书》,傅聪说:“其实我从来都不看,我不敢看,每一次看都太激动,整天就没办法工作了。”傅聪同时也反省说:“父亲把他的理想传给了我,我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来到欧洲就已经够受的了,儿子要是再背上不是更难吗?我在想,我有没有这个权利,把我的先入之见加在他们身上呢?”因此他从不以父亲的身份来约束儿子。
在他的世界里,“音乐是我的圣经,我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