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澳大利亚媒体18日表示,澳总理莫里森对内阁进行改组。将贸易部长伯明翰调岗担任财政部长。图为伯明翰6月17日在首都堪培拉的全国记者协会讲话。(Getty)


近期以来中国与澳大利亚之间纷争不断,让人几乎忘记了中澳关系长时间以来一直被视为中国与西方世界的典范——双方跨越了意识形态和体制的不同,结成“全面战略伙伴”,尤其是在贸易上实现了互惠互利。但这一局面从2017年开始出现松动,从外界看来,澳大利亚对中国的“敌视”似乎比盟友美国还要高,这种变化进入2020年以来尤为明显。中澳关系到底是如何演变成今天的情形,澳大利亚为何要率先跳上“美利坚战车”,为此,多维新闻采访了华东师范大学澳大利亚研究中心教授陈弘。此为系列采访第一篇(共三篇)。

多维: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近日对内阁进行改组,任命原教育部长丹•特翰(Dan Tehan)担任贸易部长。澳大利亚现任贸易部长西蒙•伯明翰(Simon Birmingham)将转任财政部长。这让人联想到,澳大利亚最近宣布将针对中国对澳大麦征收关税问题向世贸组织(WTO)提起诉讼,但随后又提出与中国磋商的请求,中国商务部对此的回应是“表示遗憾”,将根据世贸组织争端解决程序进行处理。不少中国媒体都将中国因素看作是莫里森调整内阁最重要的考量,甚至说这体现了澳大利亚在挽救中澳经贸关系上的“求生欲”。

陈弘:我并不认同这个观点,澳大利亚国家党让现任贸易部长伯明翰改任财政部长、丹•特翰接任贸易部长是早已做好的安排。因此并不能得出结论说这次换人有别的用意。

其实,关键在于政策,而不是某个具体的人事安排,贸易部属于行政部门,贸易部长本身只是代表执政党执行政府既定政策的一个角色,更换部长并不能改变澳政府的政策内涵,仅从换人这一个方面解读,并不能反映真实情况。













多维:你此前提到,中澳关系曾是中国与西方国家之间关系的典范,两国间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分歧,都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但是自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2017年上任以来,中澳关系不断走低,先后经历过禁用华为、调查新冠病毒起源、指责中国人权以及最近的漫画事件等等,你将其归结为澳大利亚急于向美国展现自己的“盟友价值”,尤其是拜登胜选后,澳大利亚急于提醒美国“中国的威胁就在这儿,你需要我的支持”。该怎样理解澳大利亚对于中澳关系的定位?

陈弘:中国与澳大利亚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没有领土争端和实质性的冲突,可以说,中澳之间形成了一种跨越意识形态、政治体制差异的完美格局。从中澳建交到2017年之前,双方总体上能够维持这种关系,尽管小有波折,也都能够向上发展。

澳大利亚现在的自由党-国家党联盟政府,可能急于把澳大利亚捆绑上美国的战车,这是出于澳大利亚方面的战略考虑,因为澳大利亚(在西方国家中)长期是被边缘化的。

二战期间,澳大利亚紧跟英国,英国逐渐没落之后澳大利亚转投美国,但在冷战期间,澳大利亚实际上的战略地位并不重要,因为冷战的重点在欧洲和亚洲,并不在南半球。

冷战结束之后,澳大利亚的战略地位更低了,因为美国没有敌人了,对于战时盟友的需求降得更低。等到奥巴马(Barack Obama)时期,美国的战略重点重新转向亚太地区之后,澳大利亚似乎看到了提升战略地位的“一线希望”。澳大利亚本身是有战略雄心的国家,希望能够在本地区乃至世界上发挥重要性。





所以,当美国的战略重点回归亚太,澳大利就开始在各方面积极配合。到特朗普时期,美国强化印太战略,目的在于遏制和打压中国,从这个角度,澳大利亚更是看到了自己的机会。澳大利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印太国家,一边是印度洋,一边是太平洋,又与东南亚地区有着非常重要的战略关系。澳大利亚看到了自己的重要性,急于发挥特点。

其实澳大利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它采取一种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行事方式。过去的工党政府与自由党进步党联盟政府,都能够较好的平衡意识形态的差异,但目前的澳大利亚政府,彻底放弃了平衡策略,果断与中国在意识形态上进行切割,而且还采取了所谓“扩音式”的外交手段,基本放弃了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外交方式,直接粗暴的反华、简单的切割,做出具有敌意的行为。所以就有了我们看到的,短短四年时间里,中澳关系急转直下,走到今天这一步。

2017年3月,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访问澳大利亚,当时两国关系虽然也有种种问题,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稳,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就好比2017年特朗普访华时候的情形,尽管当时中美两国关系也有问题,但还能维持下去。但是从2017年6月开始,澳大利亚政府对中国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明枪暗箭”,这被很多人解释为澳大利亚“向美国递投名状”,其实不只是对美国表态,也是向整个世界表态,即澳大利亚想要主动“挑战”中国。就在最近,澳大利亚方面还将自己“挑战”中国的行为说成是“大卫挑战歌利亚”,挺可笑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感觉这体现了澳大利亚对外政策的不成熟性,澳大利亚一直认为自己是成熟的,其实不然,幼稚的很,它无法用“成年人”的方式去处理错综复杂、包含外交关系在内的国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