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化”理论通常运用在文学、戏剧、电影等领域,在电影研究中的运用,通常是与喜剧电影有关的,因为在“狂欢化”理论中强调:诙谐、怪诞、世俗化、既肯定又否定,对于官方文化的颠覆,是乌托邦的。
“喜剧艺术从本质上讲是反规则、反惯例、反类型的。”喜剧电影时常将传统世俗化,甚至是高雅世俗化,试图颠覆常规,人物行为、语言、形象荒诞。“狂欢化”理论与喜剧电影二者之间的内在联系甚密。
作为在中国 90 年代极为活跃的理论潮流,一出现便受到喜剧的“青睐”,因为它与民间诙谐文化的联系十分密切,同时也符合 90 年代喜剧电影与大众文化之间不可分割的潮流,于是产生了更加丰富的人物。
他们与非“狂欢化”的人物相比,不仅在外在上更加夸张、颠覆、无厘头,而且二者之间最本质的区别就是“狂欢化”的人物不会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世界变为异己的世界,是不与人为敌,且自己的世界与他人的世界之间是没有界限的,有着包罗万象的特征。
同时,它强调人物的独立性,不赋予人物以创作者的主观思想,其中出现的底层小人物也没有阶级性,他不代表任何群体,他只是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存在于作品中。大多数喜剧电影有小人物、底层人物,但在巴赫金的眼中,这些小人物是不依附任何集团和阶级的,他们不为社会服务,他们为“人”服务。
我们可以看到喜剧电影人物塑造中的“狂欢化”理论无处不在,因此我选择“开心麻花”电影作为“狂欢化”喜剧电影人物塑造的主要例子。首先,因为“开心麻花”团队的电影作为新时代的喜剧电影代表,能够创作出比其他同时期出现的喜剧电影创作团队票房高、受众评价较好的电影。
其次,“开心麻花”电影的每一次上映都会给观众留下印象深刻的人物角色。最后,对比其它新生代同时期、同类型、或具有鲜明“狂欢化”特色人物塑造的喜剧电影,“开心麻花”电影中不仅人物角色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同时与角色对应的演员也都获得了一定的名气和声望。
喜剧电影中的人物塑造大多包含怪诞和变形、对比、错位、反差,而“狂欢化”中人物类似的表现方式都有着它的内在含义,不只为了令人发笑。而“开心麻花”电影人物塑造较为优秀的原因正是因为其对“狂欢化”人物塑造得恰当掌握与运用。
观众不会因为电影刻意恶搞引人发笑而对人物角色感到印象深刻,例如与“开心麻花”同时期出现的新的喜剧电影创作团队中:《煎饼侠》是以颠覆明星、英雄的形象为出发点来塑造人物,但毫无逻辑、意义的怪异服装与人物行为,并没有使角色在观众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胖子行动队》依靠肢体变形和人物下体错位来逗乐,导致角色没有思考、机械化且低俗,让该电影既没有乐趣也失去了内涵。《不可思议》大量运用网络流行语作为人物对话内容,试图产生笑料并与观众产生共鸣,效果却适得其反。
《猛虫过江》将东北方言刻意加入人物的语言表达方式中、不合时宜的逗乐以及大量小品艺术表现形式的运用导致人物对话过于密集,影视画面的作用被大幅度削弱,影片显得冗长且乏味。
《断片之险途夺宝》主要以无厘头的故事碎片拼接、人物动作与对话来传达创作者的幽默,快节奏剪辑让人来不及思考,当影片结束后想要去思考影片内容时,发现影片并没有什么内涵,只是无聊笑话的堆砌。
而前期“开心麻花”电影通过人物外在形式的“狂欢化”来传达“狂欢”背后人物对于社会、对于世界、对于“人”这个个体的看法,“狂欢”的人物行为、对话也出现在合适的时间与地点,不会为了哗众取宠而过度渲染喜剧氛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心麻花”电影逐渐出现内容低俗、质量下降、人物角色塑造片面的问题,同时也是其他新时期兴起的喜剧电影的共通问题,是学者在讨论“狂欢化”相关作品时常常提到的缺点,即部分喜剧电影创作者认为人物语言粗鄙、形象不堪、剧情随意拼接、毫无逻辑才能够吸引观众,产生笑料。不论是学者还是创作者,这类看法大都是对“狂欢化”理论的误解以及喜剧电影创作的误解。
“狂欢化”理论强调的是对话、动态发展、建构的思想,在巴赫金所处的时代,他强调的是对官方文化的颠覆以及人们对于自由、平等的追求。
那么在当代用巴赫金的理论就要结合二十一世纪的时代背景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而不是将他的理论生搬硬套,片面地认为“狂欢化”强调的就是“一元”的颠覆极度的“解构”,其实巴赫金想传达的是不仅平民大众可以颠覆,任何人都可以成为颠覆者,整个世界都不应该是任何一个群体占据绝对中心的世界。
他强调在一种绝对中心的思想、文化等被解构后,根据新时代的需求创造出更加优秀的新思想、文化等,同时创造过程中也可以结合解构对象的优点进行二次创造,这个新创造出来的事物也会被消解,如此循环往复,动态发展,弥补不足才是巴赫金真正的思想观念。
因此,“开心麻花”喜剧电影的发展需要真正理解“狂欢化”所强调的理念才能够一直创作出优质的作品,塑造出经典的人物。人物塑造本身可以不完美、语言可以粗鄙、形象可以夸张,但他们的存在都是有意义、合理的,创作者对于人物的塑造方式都是和电影相吻合的。
喜剧电影也可以比任何类型电影都要深刻,发人深省,发挥它对社会人文关怀的推动作用,而不是一味的解构,颠覆,创作出一个个俗不可耐的角色,让喜剧电影成为低俗无脑的象征。
所以不论是取得优越成绩的“开心麻花”电影,还是遇到困境的“开心麻花”电影,都是通过研究其中的人物塑造方式,并借助“狂欢化”理论,让我们更好地去解决喜剧电影人物塑造的问题,创作出更加经典的人物角色、更加优秀的喜剧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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