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成像研究通过调查数百人在病毒感染前后的扫描结果,对COVID-19轻症对大脑的影响有了独特的认识。研究表明,COVID-19对大脑的影响既“显著”又“有害”。但专家敦促谨慎行事,因为目前仍不清楚这些大脑变化是否会导致长期认知缺陷。



从脑雾和疲劳到味觉和嗅觉的破坏,COVID-19的神经系统影响是众所周知的。不太清楚的是SARS-CoV-2感染到底对脑组织有什么样的直接影响--特别是与轻度感染有关。


到目前为止,大多数已发表的关于SARS-CoV-2对大脑影响的研究都是研究从已故患者身上提取的组织,而其他研究则调查了COVID-19严重住院病例的大脑成像。但是没有研究对COVID-19之前和之后的大脑成像进行过比较分析。


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这项新研究研究了一个正在进行的跟踪英国50万参与者健康状况的项目的独特数据集。研究人员重点关注了401名受试者的数据,在COVID-19阳性病例之前和之后都进行了脑成像。每个受试者的第二次大脑扫描平均在最初的COVID-19诊断后141天进行。


该队列与384名受试者组成的对照组进行了比较。每个对照组受试者的年龄、性别、种族和两次扫描之间的时间都与COVID队列中的成员相匹配。


研究人员在新研究中写道:“我们的纵向分析显示了与SARS-CoV-2有关的重大、有害的影响。这种影响主要在边缘和嗅觉皮质系统中可以看到,例如在与梨状皮层、嗅结节和前嗅核相连的功能区域中,扩散措施发生了变化--这是组织损伤的代用指标,以及在SARS-CoV-2感染者的左侧海马旁回和外侧眶额皮层中,灰质厚度和对比度有更明显的下降。”


这项研究被称为“大流行中最重要的研究之一”,然而,这些发现确实提出了一大堆新问题。这些大脑变化是永久性的吗?它们是否与特定的持久行为或认知变化相关?


爱丁堡大学的研究人员Alan Carson担心这些新发现被错误地解释。据Carson说,由于研究中注意到的大多数大脑变化似乎与大脑中的嗅觉区域有关,因此它们很可能是对病毒感染引起的嗅觉丧失的一种直接的神经反应。换句话说,大脑的可塑性可能正在对病毒对鼻子细胞的影响作出反应。


“所发现的大脑变化的规模和程度是非常适度的,这种变化可能是由心理经验的简单变化引起的,”Carson指出。“这项研究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就神经变化而言,与一个人的嗅觉脱节所产生的影响。它有助于强调大脑与身体的双向关系,这种关系在结构上和功能上都是动态的。”


Carson的担忧呼应了目前最大的未解之谜之一--这些大脑变化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一些研究人员认为,SARS-CoV-2感染的持续和广泛的系统影响是由于急性感染后挥之不去的自身免疫活动所致。基本上,我们的免疫系统在病毒发作时进入“超速”状态,炎症开始损害身体的其他器官。


另一个假设表明,病毒可以直接渗入大脑并损害脑细胞。嗅觉和脊髓再生专家James St John说,这是一个合理的假设,可能导致COVID-19加速神经退行性疾病的进展,如阿尔茨海默病。


“现在已知许多病原体能够利用鼻腔内的嗅觉神经进入大脑,它们能够促成一系列的神经系统和神经退行性疾病,包括中风和阿尔茨海默病,”St John说。"目前还不能确定SARS-CoV-2病毒是否能进入大脑,但至少它肯定能破坏负责嗅觉的神经细胞,然后可能引发一连串的事件,导致大脑的进一步病变。"


这项新的成像研究背后的研究人员承认,这些病毒引起的大脑变化有可能触发或加速与年龄有关的痴呆症。尽管研究人员在所研究的轻度COVID-19病例中没有发现记忆力退化,但发现了执行功能的恶化,其特点是认知反应普遍变慢。


研究人员在研究报告中写道:“在SARS-CoV-2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显示出明显改变的区域的嗅觉和记忆相关功能的重叠,特别是包括海马旁回/大脑皮层、恩托拉皮层和海马,提高了SARS-CoV-2感染的长期后果可能及时促成阿尔茨海默病或其他形式的痴呆症。”


为了验证这些大脑变化不只是一般疾病或病毒感染的副产品,研究人员从感染肺炎和流感的受试者身上收集了类似的前后大脑成像数据。研究人员发现,与这两种情况相比,轻度COVID-19之后的大脑变化是独特的,而且更为显著。


值得注意的是,所研究的病人跨越了Delta或Omicron等变体出现之前的时期。所以目前还不清楚较新的SARS-CoV-2变体是否会导致这些类型的大脑变化。目前也不清楚接种疫苗对这些大脑变化有什么影响。例如,接种过疫苗的人出现的COVID-19轻症是否会导致与未接种过疫苗的人的轻症类似的大脑变化?


科廷大学的研究人员Sarah Hellewell称这项新研究很新颖,其发现“很了不起”。新的研究当然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表明COVID-19轻症可以导致大脑变化,但Hellewell说,这不应该成为那些经历过感染的人恐慌的原因。


“观察到的大脑变化相对较小,而且是在群体层面上,所以不是每个人都有同样的影响,”Hellewell补充说。“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以了解这些变化是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保持、逆转或变得更糟,以及是否有可以帮助的治疗方法。”


这项新研究发表在《自然》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