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咩咩
有人说，
冷不过人性，凉不过人心；
有人说，
人性是丑陋的，经不起考验；
还有人说，
人性与兽性住邻居，
仅一墙之隔…
01
1974年，意大利那不勒斯。
在一个展厅内，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桌子。
桌上，依次放有口红、画笔、玫瑰花、匕首、十字弩、灌肠器等70多种道具。
最为醒目的，是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
这些物件足以说明，这是一场充满危险性的心理学实验。
没错，是实验。
一个名叫玛莉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c）的年轻美女，想对人性进行测试和探讨。
实验方式和步骤非常简单——
第一步，玛莉娜用适量麻醉剂麻醉身体，使之失去知觉，但保持大脑清醒；
第二步，把自己交给一群身份和来历不明的陌生观众，任由他们处置。
也就是说，每一个参与者，可以任意使用桌上那70多种道具，对身体陷于麻醉状态的玛莉娜做任何事情。
是——任何。
因预见到可能会存在不可预测的危险，为获取最真实的数据，玛莉娜签下了一份免除参与者所有法律责任的文书：
无论出现什么结果，她都将自行负全责！
02
在麻醉剂发生作用后，观众在围观，彼此审视，神情迟疑，没有人上前。
不过，这个过程并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有几个观众相互开着玩笑，走到玛莉娜身边作近距离观察。
有人为她送上玫瑰，有人献上蜂蜜，嘴里说着祝福的话，个个温和犹如绅士。
一番“试探”后，一个年轻人拿起口红，给玛莉娜涂起了嘴唇。
与此同时，有人则用画笔在玛莉娜裸露的脖颈、手臂上作画。
这些举动，显然刺激到了一个中年男子。他抓起尖刀挑破了玛莉娜的衣服，玩笑也开得粗俗起来：
“小伙子，往这儿画。”
玛丽娜木木而立，纹丝不动。
在作画的年轻人和中年男子的挑逗和带动下，更多人投入其中，场面渐渐失控——
有人建议扒光玛莉娜的衣服；
建议马上变成现实。
玛莉娜被粗鲁剥光，有人对着她的裸身不停拍照；
有人用上了皮鞭，边笑边并抽打玛莉娜的身体。
最后两下显然加了力，喉咙里还咕哝着脏话：“You bitch！”
有个女人则拿起刀片，划破了她的手臂和小腹，鲜血涔涔…
03
在实验进行到将近5个小时的时候，一个男人拿起了那件最可怕的道具：
装满子弹的手枪。
男人将枪口塞进玛莉娜的嘴巴，神情也变得格外狂暴：“小婊子，我想打爆你的头！”
至此，人性彻底沦为兽性，凡人变身魔鬼。观众尽情发泄着欲望，完全忘记了人的属性和身份。
玛丽娜则再难忍受，哭出了声。
工作人员见状，急忙制止男人，夺走枪支，并叫停了这场任其发展、后果将不堪设想的人性实验。
当玛莉娜穿好衣服，准备向观众致谢时，那些折磨她的人却四散而逃。
据追踪采访，他们逃跑的原因只是害怕玛莉娜进行报复，而非对自己此前的举动抱有羞愧之心。
玛莉娜心有余悸地说：
“这次实验让我发现，一旦你把决定权交给公众，那就离丧命不远了！”
对了，这个实验的名字叫《节奏0（Rhythm 0）》。
由此实验，很容易让人想到941年6月，发生于波兰小镇耶德瓦布内的那场灾难——
04
耶德瓦布内（Jedwabne），属波兰波德拉谢省，是一个风景秀丽、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小镇。
镇上居民不多，区区几千，一半是波兰人，一半是犹太人。
两个族群素来平静相处，相安无事。但就在1941年的时候，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悄然降临。
6月23日，苏德战争刚刚爆发，德军便占领了耶德瓦布内。
从6月25日起，镇上的波兰人在镇长的带领下集体行动，开始了反犹屠杀。
短短10天，几乎所有的犹太男人、女人和儿童，共计1600多人惨遭毒手。
最后幸存下来的，只有7人。
暴徒的屠杀手段五花八门，凶残至极：
有些人破门而入，硬闯犹太人家中，不分男女老幼，统统杀死；
他们的同伙则在屋外拉手风琴吹笛子，以此掩盖犹太妇女的哭声和孩子的惨叫。
有的犹太人被乱石砸死，有的被棍棒敲碎头颅；
有的被小刀捅死，有的被逼迫抱着自己的孩子跳河；
甚至，暴徒们还砍下一位少女的头，在广场上当足球踢来踢去。
最骇人听闻的是，大屠杀最后一日，暴徒们挨家挨户地搜查，将剩下的犹太人集中至广场，极尽侮辱和折磨之后赶进谷仓，浇上煤油，全部活活烧死…
二战期间，与纳粹屠杀600万犹太人的暴行相比，为什么耶德瓦布内事件更让人震惊，毛骨悚然？
有一本描写这场灾难的纪实，叫《邻人》——
参与暴行痛下杀手的，并非法西斯分子，而是他们曾经的校友，是向他们购买牛奶的顾客，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邻居。
而且，年龄最小的施暴者只有9岁。
05
从耶德瓦布内屠杀事件到玛莉娜的《节奏0》，其共同恐怖之处在于，周围观众的从恶态度：
乌合之众。
像乌鸦一样聚集一处，一旦个体的人性之恶被引发，被释放，就会迅速演变成“群体之恶”。
毕竟法不责众；且出于个体保护，没有人愿意违抗群体意识。
突然就想起了叔本华的那句名言：
只要条件许可，机会成熟，人人都想作恶。
所以，我们一定要牢牢关紧人性之门，千万别让那头名叫“恶”的野兽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