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岩
明朝万历年间,湖北麻城有个精于骑射的少年豪杰,叫梅国桢,字克生,万历十一年(1583年)考中举人,被朝廷任命为固安知县,因任内为民做主,深为百姓爱戴,不久,升任浙江道御史。
万历二十年(1592年)二月,“万历三大征”之一的宁夏之役爆发,镇守宁夏的鞑靼部酋长哱[bā]拜纠集其子承恩、义子哱云等人发动叛乱。
三月初,兵部尚书魏学曾派副总兵李昫[xù]征讨叛贼,但叛军势力强大,明军久攻不下,不久,朝廷派遣麻贵前往宁夏驰援。
四月,朝廷以大将李如松为宁夏总兵,以浙江道御史梅国桢为监军,统领辽东、山西、浙江等地的兵马,围剿哱拜的叛军。
七月,朝廷以叶梦熊代替魏学曾为主帅,魏学曾降为副帅,团团围困宁夏城。
魏学曾、叶梦熊、梅国桢三人商议,决定“决黄河大坝水灌之,水抵城下”。
反贼卜失兔引三万骑兵骚扰定边、小盐池一带,派宰僧率一万骑兵在外围声援哱拜,明将麻贵出击贼寇,贼寇受挫后分兵撤退下马关、鸣沙洲。
魏学曾命游击将军龚子敬扼守沙湃口,派延绥总兵官董一元直捣叛军先锋土昧铁雷的大营,一举击溃叛军的先头部队,斩首一百三十余人,贼寇大惊而散去。
叶梦熊奉命调度灵州,留下梅国桢自己在宁夏监军。
叛贼被围困已久,城中粮草严重缺乏,大水浸泡,城墙眼看就要崩塌。梅国桢率众将攻占外城,叛军退守内城。
明军久攻不下,梅国桢以离间之计致使叛军内部相互残杀。
叛军主将投降,哱拜“阖室自焚死”,叶梦熊赶来驰援,下令诛杀哱拜余党及投降士卒两千人,宁夏之乱平定。
梅国桢因功被提拔为太仆少卿,次年转任佥都御史,后历任大同巡抚、兵部右侍郎、总督山西军务等官职。
梅国桢不仅具有军事才华,在处理地方事务上也非常出色。
梅国祯任职固安县令的时候,因此地毗邻京城,有很多太监居住在此地,他们仰仗权势在家乡横行霸道,对一县之长不屑一顾,稍有不满,就刁难县令,吵吵闹闹不依不饶。
《智囊全集》记载:某一天,一个宦官拎着猪蹄子来到县衙,请求县令梅国桢帮助他讨债。
梅国桢命人烹饪猪蹄,设宴请宦官喝酒,传唤负债者到县衙。
梅国桢当着宦官的面,斥责负债的那个人。
那个人倾诉说自己太穷了,利滚利的高利贷真的还不起了。
梅国桢斥责道:“贵人的债是啥债?你竟敢以贫困为借口推脱不偿还?今天你必须还上,拖延到明天,老爷我把你活活打死!你信不信?”
负债者哭着离去,那个宦官也表现出很难过的样子。
梅国桢察觉到宦官的变化,把那个负债者喊回来,皱着眉头说:“本官也知道你太穷了,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
你回去把老婆孩子卖了,把钱拿来。我本是父母官,也不忍心看着你刹那间骨肉分离,妻离子散。这样吧,本官宽容你一天,今晚和老婆孩子诀别,唉!恐怕你们这辈子也难以见上一面了!”
负债者泪流满面,那个宦官听着听着也忍不住哭起来,当场表示:“这钱咱家不要了!”
还当场撕毁了欠条,打这以后,宦官放高利贷逼迫欠债人的这种事儿,再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