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岩

  南宋时期,有个学识渊博的人叫徐霖,字景说,衢州西安(今属浙江衢州西安县)人,自幼志向远大,十三岁就立志要做圣人,把自己之前写作的文章付之一炬。

  《宋史》记载:徐霖精心研读《六经》,先贤要义谙熟于心。

  淳祐四年(公元1244年)通过礼部考试,获得第一名的成绩,以“贡举官”身份进谏皇帝,宋理宗称赞他为“第一名得人。”

  朝廷对徐霖“嘉奖再三”,不久考中状元,被授予沅州教授。

  当时,宰相史嵩之以处理边境事物有功要挟皇帝,同时大量培树党羽,专擅朝政。

  徐霖上疏,揭露史嵩之奸恶行径,其中有一句——“其先也夺陛下之心,其次夺士大夫之心,而其甚也夺豪杰之心!”

  同时痛斥史嵩之是恶毒小人,奉劝皇帝“摈远之”。

  徐霖的奏章在朝中传开,“见者吐舌,为霖危之”,一些看过奏章的大臣为他提心吊胆。

  不久,史嵩之父亲去世,他竟然不回乡服丧,而是请求继续留任,遭到朝中士大夫群起而攻之,宋理宗大为感悟,罢免了史嵩之。

  新上任的丞相范钟打算安排两个人到召试馆供职,于是拿着拟好的名单呈送皇帝。

  宋理宗勾掉其中一人,换上了徐霖的名字。

  当时,天象出现日食,徐霖趁机劝谏皇帝说:“日,阳类也,天理也,君子也……”

  太阳是阳类,代表着天理、君子,心中的天理不能胜过人的欲望,朝廷的君子不能胜过小人,宫闱的私密外传,奸佞小人没有明辨,因此,上天才会出现日食天象。

  宋理宗一脑袋浆糊,这耳听那耳就冒了。

  不久,徐霖又谏言皇帝册立太子,宋理宗册立赵禥为太子,提拔徐霖为校书郎。

  某一年,南宋遭遇大旱,徐霖劝谏皇帝说:“谏议大夫不更换就不下雨,京兆尹不更换就不下雨。”

  宋理宗不听,徐霖觉得很憋屈,于是愤然离开了京城。宋理宗派遣著作郎姚希得去挽留徐霖,徐霖固执己见,没有返回京城。

  宋理宗又下诏,令徐霖出任宣教郎。

  徐霖屡屡推辞说:“我一向认为,君子就算是死了也不敢欺君父,如今以高官厚禄炫耀平生,失去了我的本心,还谈什么忠于君父和高远的志向呢?志向贵在于纯洁,忠心贵在于精诚,我若贪图高官厚禄,不如同在污泥中舞蹈吗?”

  淳佑八年(1248年)夏,朝廷又下旨,再度提拔徐霖升任信州通判,徐霖又一次推辞了,竟然对宣诏的使者没有叩拜。

  宋理宗也算是好脾气,于是再派使者,特诏其出任宣教郎、主管云台观(四大名观之一),这一次,徐霖选择了处江湖之远的这一闲散官职。

  淳佑十二年(1252年),朝廷征召徐霖出任秘书省著作郎,徐霖屡屡推辞,这一次,宋理宗坚决不同意。

  徐霖只好入朝任职秘书省著作郎,并兼任国史编修、实录检讨,不久升任权尚左郎官、兼崇政殿说书。

  嫉恶如仇的徐霖又开始“知无不言”,指出朝廷中种种不当之处,朝中奸佞对他恨之入骨,于是进谗言恶语中伤,宋理宗听信谗言后,大为不悦,于是对徐霖的絮絮叨叨逐渐厌倦。

  徐霖也有自知之明,于是请求到地方为官,皇帝就安排他出任抚州知州。

  徐霖并非一个嘴把式,他到任之后,建立祠堂纪念先贤,减免征收赋税,赈济当地贫民,诛杀意欲谋逆的悍将,一个月的时间,抚州风气大为改变。

  宝祐元年(1253年),徐霖转任衡州知州。宝祐五年(1258年)丁忧期间,“哀毁号绝,水浆不入口七日。”后历任崇禧观主管、汀州知州。

  景定三年(1262年)病逝,临终前对长子徐心亨说:“有生必有死,自古圣贤皆然,吾复何憾!”足可见他是个心胸宽广的达观之人。

  宋度宗在位时期,赏赐徐家“赐祭田百亩”,以此表彰正直的大臣。

  徐霖归隐期间,曾接受衢州太守游钧聘请,在柯山书院讲学,鼎盛时期,“远近学子奔来求教者多达三千”。

  礼部尚书赵汝腾赞美徐霖,认为他可与孔子、范仲淹等人相媲美,徐霖弟子中著名的人物包括谢枋、徐毅等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