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澎湃新闻记者从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静安区检察院”）获悉，近日，该院办理了这样一起“桃色引流”案件，4名被告人以涉嫌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被提起公诉。
案中所涉图片。静安区检察院 供图
桃色贴纸专贴车辆后视镜
2023年9月中旬，某小区业主向物业反映，最近有人专门在小区机动车反光镜上贴不雅广告。为尽早确定广告贴纸来源，小区物业加大巡逻力度。10月5日凌晨，保安王大叔在巡逻时发现一名男子正鬼鬼祟祟地往机动车辆上粘贴小广告，遂当场将其抓住并扭送至公安机关。
该男子名为顾某某。据其交代，自己是通过网页弹窗广告找到这份兼职，上家会提供贴纸信息及链接地址，而其负责在不同小区的车辆反光镜上贴带有二维码的情色贴纸，为避免被人发现一般会选择晚上下手。随后，公安机关又根据顾某某的供述顺藤摸瓜，很快锁定关联人员李某某、贾某某、祁某某，后3名犯罪嫌疑人也相继到案。
贴纸二维码指向三种诈骗套路
2024年2月8日，该案移送至静安区检察院。承办检察官审查相关案卷材料，讯问各犯罪嫌疑人，发现这些贴纸表面以“情色”为名义，实际是为电信网络诈骗进行引流。现已有多名被害人因扫描犯罪嫌疑人李某某等人粘贴的情色贴纸二维码后被诈骗，涉诈金额达76万余元。
承办检察官根据被害人的陈述及相关书证，综合该类犯罪的特征，梳理并总结了以下几种套路。
套路一：“情色+网络赌博”。诈骗分子以情色贴纸诱导被害人扫描二维码并下载APP，再以完成“下注投票”“押大小”的任务才能安排交友的名义欺骗被害人充值。为让被害人放松警惕，一开始会将下注投票钱款退还至被害人，接着客服再以下注失败等各种名义诱导被害人加大下注金额，直至发现被骗。
套路二：“情色+诱导充值”。被害人扫描“情色”贴纸二维码后会自动跳转至APP下载页面，这些APP网页含有大量情色内容，客服以充值会员即可观看、不限次数观看、发展线下交友等各类名义诱导被害人不断充值。
套路三：“情色+投资理财”。以“同城约会”等情色贴纸为诱饵广撒网，待被害人扫描贴纸二维码并下载APP后，以“内部渠道、高额回报”等理财诱导被害人投资，后又以信息错误影响提现、账户冻结等为由让被害人加大充值力度，进一步骗取钱款。
犯罪链条分工明确
经进一步审查，检察官发现该“桃色”贴纸兼职已然形成一条分工明确的链条，包含派单、测试、接单、粘贴、结算。
2023年6月起，犯罪嫌疑人李某某先是接收“上家”指令粘贴情色小广告，后又开始组建相关群组，充当群管理员，负责派单、审核群成员接单情况并结算报酬，而群组前端则由“上家”另安排专门人员以高薪、日结等名义推广该兼职群。
犯罪嫌疑人贾某某正是李某某所管理的兼职群内招募的人员，主要根据李某某等人的指示接单，再安排像犯罪嫌疑人顾某某这样的人员在居民停放的车辆驾驶位后视镜上粘贴情色贴纸。
犯罪嫌疑人祁某某则受他人雇佣，负责链接情色贴纸上的二维码，确保顺利下载APP，而其测试的部分二维码正是犯罪嫌疑人李某某、贾某某、顾某某情色贴纸上的内容。
追赃挽损达20余万元
虽然犯罪嫌疑人李某某、贾某某等4人到案后均基本如实供述了上述犯罪手法，但在讯问过程中，检察官还是敏锐地发现李某某的供述存在猫腻，李某某在笔录中坚称其兼职至今只获利7000余元，鉴于其在共同犯罪中的作用地位，以及各个同案犯违法所得情况，其供述这点违法所得明显不符合常理。
此时，检察官注意到犯罪嫌疑人贾某某、顾某某曾无意间在笔录中提过上家报酬是通过虚拟币结算，且钱包不止一个。检察官遂以此为突破口，进一步加大讯问力度，后犯罪嫌疑人李某某终于承认是通过2个虚拟币账户收取报酬，再转换成人民币后转至其女友的支付宝账户，并供述了账户地址。据此，检察官立刻引导公安机关补充调取李某某两个虚拟币账户数据，计算进出项涉及虚拟币数量，并与其支付宝账单一一对应。查清虚拟币去向、数量，明确其违法所得，为追赃挽损工作顺利开展奠定扎实基础。
最终，检察机关经审查查明，4名犯罪嫌疑人违法所得共计20余万元，李某某个人获利达8.7万余元，面对上述证据，李某某等4人认罪认罚，并实际退出违法所得共计20余万元。
2024年2月28日，静安区检察院以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对被告人李某某、贾某某、顾某某、祁某某提起公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