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一名墨西哥男子在高温中用水降温。来源：Victor Medina/Reuters
数据出来了：2023年已被官方认定为有记录以来最热一年——打破了之前的纪录和许多气象科学家的预计。研究人员表示，2024年可能会更热。
1月的全球气温已经远高于往年平均水平，尤其是海洋气温。仍在持续的厄尔尼诺（El Niño）气候模式正在进入第二年——在厄尔尼诺现象中，暖水被推向热带太平洋东部，该现象在此阶段会开始加剧全球变暖。这些因素和其他因素显示，随着人类继续向大气释放吸热的温室气体，2024年或比2023年出现更多极端天气和气候影响。
“我们知道2024年肯定会有热浪，”欧洲中期天气预报中心哥白尼气候变化服务项目副主任Samantha Burgess说，但“我们无法预测热浪会发生在何时何地”。
临界值过冲
根据最近不同机构发布的数据，2023年的全球平均地表温度比1850-1900年（人类活动进入高速期前的“工业化前”时期）平均值高了1.34–1.54 °C（见“最热的一年”）。“结果令人震惊，” 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首席科学家Sarah Kapnick说道。哥白尼项目发现，去年每天的气温都比工业化前的平均气温高至少1 °C，这是有记录以来的第一次。
来源：Copernicus Climate Change Service/European Centre for Medium-Range Weather Forecasts
具体的估算数据因使用的数据集而异，但所有分析都显示，全球年平均气温接近或高于1.5 °C的限制——各国在2015年巴黎气候协定中做出这一承诺，以避免气候变化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如今，地球似乎正向着这个临界值奔去：根据哥白尼项目的数据，2023年有近一半的日子比工业化前平均气温高了1.5 °C以上，11月的两天甚至高了2 °C。
位于埃克塞特的英国气象局（Met Office）预计，全球平均地表升温在2024年超过1.5 °C的概率很大。（英国气象局的分析显示，2023年比工业化前均值高了1.46 °C）“这是我们第一次这么预测，”领导这项工作的英国气象局气候科学家Nick Dunstone说。一年里超过1.5 °C并不算违反巴黎协定，事实上，研究人员表示，必须连续超过一年或几十年才能正式定义为突破限值。
不过，2023年的极端气候和天气影响确实凸显出人类如何从根本上改变了地球。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的气候科学家Ruth Cerezo Mota说：“这只是一次预演，告诉我们如果不立即行动，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打破纪录
各个气候数据服务都确认了2023年出现了有记录以来最热一天（7月6日）、最热的一个月（7月），以及最热的6月、7月、8月、9月、10月、11月、12月。研究人员在结合了现代气温记录与历史气温的古气候替代指标后发现，2023年可能是至少10万年里最热的一年。
来源：Copernicus Climate Change Service/European Centre for Medium-Range Weather Forecasts
Burgess说，造成2023年极端气温的因素有很多，包括人类向大气释放的温室气体——2023年化石燃料排放了368亿吨二氧化碳，达到历史最高点——以及异常温暖的海洋。2022年汤加火山喷发向大气中释放的吸热水蒸气也是一个因素。还有一个因素是2020年海洋运输监管条例的更改减少了向大气中释放的二氧化硫污染。虽然二氧化硫颗粒会影响人类健康，但它们对气候也有降温的作用。
另一个因素是厄尔尼诺现象，厄尔尼诺在2023年年中以超快速度形成。建模显示，地球正处于或接近厄尔尼诺峰值。Burgess说，当前全球海洋很高的热含量或在接下来几个月引起海洋热浪。
研究人员仍在确认2023年的极端气温究竟是全球变暖加速的标志，还是由全球气候系统自然变率造成的部分波动。前NASA气候科学家Jim Hansen曾在1980年代警告过气候变化的危害，他认为地球上捕获的太阳能增加正在使全球变暖加速。但其他研究人员对此并不确定。得克萨斯A&M大学气候科学家Andrew Dessler说：“观察接下来几年的气候将告诉我们是否会打破纪录。”
气温飙升始于2023年6月，在厄尔尼诺形成前，一定程度上受到北大西洋等地区的自然变率的推动，加州非营利研究组织Berkeley Earth指出。该组织预计，今年有58%的概率会比去年更热，而且2024年几乎肯定会是史上第一或第二热的年份。
未来已来
Cerezo Mota说，无论今年的情况如何，我们肯定会见到更多2023年的那些“令人心碎”的事件。
在气候变化的影响下，2023年的极端气候包括袭击墨西哥阿卡普尔科、造成几十人遇难的五级飓风Otis。加拿大魁北克省6月和7月的野火浓烟蔓延至许多大城市，包括美国中西部和东北部的城市。希腊7月和8月的大火使大片森林燃烧，多人遇难。夏威夷毛伊岛8月的野火在强风和入侵杂草的推动下导致至少100人死亡。
加拿大魁北克省去年出现了破纪录的野火。来源：Frederic Chouinard/SOPFEU/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热浪也让许多地区高温难耐，中国记录到了最高气温，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连续31天气温在43 °C或以上。墨西哥7月的一次热浪致使200多人死亡，东非一场持续三年的干旱在气候变化的加剧下导致粮食不安全和难民流动。
去年年底，全球领导人在迪拜举办的联合国气候峰会COP28上首次达成共识，转型脱离以化石燃料为能源，但这个行动在很多人看来太微不足道也太晚了。
“气候变化的未来景象已经降临，”墨西哥恩塞纳达港科学研究与高等教育中心的气候科学家Tereza Cavazos 说，“我们不用再等15年到20年，就能看到我们以为很久以后才会看到的改变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