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48岁的奈莉·德鲁尔斯 (Nelly Desruels) 独自站在大巴黎瓦兹河谷省欧博讷市(Eaubonne)西蒙娜·韦伊医院(l'hôpital Simone-Veil )的门前,怅然若失。

她的手里拿着一张文件,那是她母亲乔西安·德鲁尔斯 (Josiane Desruels) 的医疗档案。



一周前,也就是2月8日上午,乔西安 (Josiane)在西蒙娜·韦伊医院急诊室等待10小时后去世,享年66岁。

她生前的最后几个小时都被记录在了这薄薄的两张纸上,然而,这份医疗档案并没能让奈莉真的弄清楚母亲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去世的。

档案上只是简单地记录着患者生前服用过止痛药,出现了心脏骤停,进行了三十分钟的复苏操作,以及最终的死亡时间是在当天上午11点40分,最后一句话,是“其他死亡原因未明确”。

奈莉不断重复地读着这份文件,寻找母亲死亡的解释,但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最终,她决定寄希望于司法调查,希望能够揭开这场悲剧的真相。

那么,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10个小时里医生究竟做了什么,咱们从头说起。

66岁的乔西安是一名退休老人,她独自生活,可以自己开车去购物,健康状况上除了有接受高血压和哮喘的观察监测之外,一切都很良好。



去年12月初,乔西安意外摔断了手臂。他的儿子带他去了西蒙娜·韦伊医院的急诊室。当时,医生只给她的胳膊上了夹板,没有开任何止痛药,也没为她预约任何后续检查,就让她回家了。

到月底时,乔西安发现自己的腿开始肿胀,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直到今年2月7日那天,乔西安的腿已经肿成了之前的两倍大,她几乎无法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时还伴有呼吸困难。

几乎没有迟疑,乔西安的儿子再一次叫了紧急救援,抵达的消防员也证实,患者的脉搏非常缓慢,于是,她再次被送到了西蒙娜·韦伊医院的急诊室,抵达的时间是2月8日零点14分。



接到消息30分钟后,奈莉匆匆赶到了医院,在急诊室的走廊里找到了自己的母亲。

虽然是夜里,但走廊里的病人非常多,彼此之间用小隔板隔开,彼时谁也没想,乔西安会在这个走廊里待10个小时。

在等待的时间里,乔西安说自己的肚子很痛,于是护士在并没有医生前来诊治的情况下让她服用了一粒曲马多(tramadol),一种阿片类的止痛药。

除此之外,护士还分别在午夜,早上6点,以及上午10点43分时为她测量了血压,这些就是她在10个小时的等待中得到的所有护理。



在一旁陪护的奈莉看着母亲难受,心里着急,她尝试与护士沟通,询问她是否了解母亲的病理症状,护士却表示这无法猜测,需要验血,但却始终没有人来取血化验。

对此,奈莉心痛表示,“在我母亲心脏骤停之前,始终没有见到过急诊医生,他们什么都没做,没有任何检查。”

就这么等待了一整晚,上午10点21分,乔西安终于从走廊被安置进了9号急诊病房,但不到一个小时后,她就突然出现了心肺骤停。

根据医疗报告显示,在乔西安心肺骤停之后,医护人员立刻对其进行了心脏复苏,为患者注射了肾上腺素,并进行插管。尽管进行了30分钟的强力复苏,患者仍未恢复心脏活动,并于上午11点40分死亡。

面对这样的结局,奈莉痛心质问:“为什么之前你们不给她治疗?”

医护人员的回答很难令人接受:“我们也不知所措。”



事实上,西蒙娜·韦伊医院对这起事件也发布了一份新闻稿,为自己辩解:

”在周三到周四的夜间,我们的急诊接待服务(SAU)团队必须同时处理住院科室的多项重大紧急情况,这让部分医护人员无暇顾及其他,辅助医疗人员和医务人员都在忙碌工作。”

 “而且,患者在到达之时没有出现任何需要优先护理的严重症状,我们也定期对她进行了检查和追踪。上午10点45分时,她还可以吃早餐。当患者的病情开始恶化时,我们也立即进行了紧急处理。”

话说得很明显了,这锅我们不背。



事实上,乔西安并不是唯一一位在急诊室里求助,最终等到死亡的患者。

在法国,这样的事件几乎每隔一阵子就会上一次头条。

比如,去年4月,一名91岁的老人就在格勒诺布尔的急诊室里等待了三天后因为没有得到救治而死亡。





还有,去年10月初,25岁的卢卡斯在瓦尔省耶尔医院(l'hôpital d'Hyères)急症室的走廊上独自痛了10个小时没人管后,因侵袭性脑膜炎球菌感染而死于败血性休克。(复习贴:法国小哥送急诊10小时没人管,最后痛死在了走廊上,这……)

如果不谈论死亡,那些在急诊室里坐上十几个小时冷板凳的患者更是大有人在,医护人员可能并不是不想管,而是他们自己也真的分身乏术,处于崩溃边缘。(复习贴:90岁老人去急诊88小时没人理,法国乃至欧洲的医疗都遭遇危机…)

这些新闻与真实体验,似乎都意味着一件事:在法国,去急诊室是你的权利,但能不能看上急诊是你的运气。

所以啊,家人们,有啥都不能有病,响应小马的号召,每天30分钟运动做起来,健康才是最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