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多的时候,龙虾是值得被放在豪华餐厅里用一个肉痛的价格认真对待的。
人们这种甲壳类动物的消费冲动,要么是在生日婚礼这种大日子上,要么是在此时圣诞跨年的节日假期上。
而法国,则是欧洲最大的龙虾消费国。
法国人对这种被称为“海洋红衣主教”的动物的爱不仅表现在口舌上,还表现在换位思考,将心比心上。
前不久,法国动物保护组织“3000万朋友”基金会就把今年的米什莱奖(le Prix Michelet)颁发给了露西尔·卡拉斯 (Lucile Carras)提出的一项立法改革提案:
禁止对龙虾和其他十足甲壳类动物(螃蟹、龙虾、小龙虾)在储存和宰杀上的一系列最恶劣做法。
这么说可能有点笼统,我们不如举几个栗子来看。
在野外,龙虾是独居动物,且有领地意识。可一旦它们被捕捞,这些海洋无脊椎动物就会被储存在集体水箱中,它们的大钳子上会被人类绑上松紧带,以防止有同类相食的行为。
通常来说,从被捕到被杀可能需要几周甚至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漫长的时间里,龙虾要么如下饺子般挤在水中被长距离运输或者销售,要么被堆叠放在冰上存储,等待下一步的加工。
每年,有数千亿的十足目甲壳类动物(螃蟹、龙虾、小龙虾等)被捕捞或养殖,经历这一切。
当然,这还不是龙虾的最糟命运,它们一旦要被搬上饭桌,就势必会走一段更为残忍的路:
被放入沸水中烫死,被活体肢解或是冷冻,不管是哪一种死法,听起来都很不人道。
这些种种对于获奖者露西尔来说,都是值得讨论的部分:
“这些做法违背了步行十足动物的行为学需求,也不符合它们敏感的品质。”
“根据几项科学研究显示,将它们保存在寒冷的环境中会导致它们剧烈的疼痛,而在没有事先击晕的情况下杀死它们,会使它们遭受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特别是因为它们不可能因疼痛而晕倒,并且在神经系统完全丧失之前被迫保持清醒。”
“此外,还有另一种残忍的屠宰方法是用刀将动物切成两半,目标是一举摧毁分布在它们身体上十三个神经节的神经系统。千万别小看这一刀,这一刀通常只能由受过训练的人来执行,并且持续时间不应超过几秒钟。”
“因此,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建议禁止在冰上和水中储存,以及在没有事先击晕的情况下杀死行走的十足目动物。“
其实,露西尔并不是孤单一人,这些年来站出来为龙虾说话的人比比皆是。
2021年,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五名研究人员就评估了有关头足类动物(章鱼)和甲壳类动物感知能力的科学证据,发现有大量证据表明这些动物是有知觉的,也就是说它们有感知积极和消极经历(尤其是痛苦)的能力。
就拿龙虾来说,它拥有伤害感受器和神经末梢,可以检测极端温度、有害物品的存在,甚至能感受挤压或撕裂等机械损伤。
在这篇报告发表后,英国政府就将头足类动物和甲壳类动物纳入了其动物保护法《动物福利感知法》的范围。
此外,早在2018年,瑞士与比利时、挪威、奥地利和新西兰等国家就一起禁止了将活龙虾放入沸水中的做法,也禁止在不致晕的情况下捕杀甲壳类动物,在瑞士,贝类也不能再通过冰或冰水运输。
而即便是在2023年的法国,龙虾依然不受任何具体法规的保护。
其实,在2018年底,法国议员曾就这些动物的命运向农业部提出过质询,彼时农业部的回复是:
法国不考虑制定超越欧洲法规的国家法规,而龙虾被排除在欧洲关于宰杀时动物保护的法规之外。
现在五年已过,龙虾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这一次它能不能为自己赢得减少痛楚的机会还不好说,但白灼活龙虾的菜谱可能真的得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