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应该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生,但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一次急诊室之行,让他的生命戛然而止。
今年9月30日至10月1日晚,卢卡斯在经历了数小时的疼痛后在瓦尔省耶尔医院(l'hôpital d'Hyères)的急诊室去世。
而事件发生近三个月后,卢卡斯的母亲科琳·戈德弗罗伊 (Corinne Godefroy) 表示,她已经于12月12日提出了“过失杀人”的投诉,她认为自己的儿子在去世当天没有得到必要的护理和诊治。
如果发现儿子去世的真相是这位母亲现在唯一的支撑,那么卢卡斯去世的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2023年9月30日这一天。
那天早上,居住在耶尔的卢卡斯已经持续腹痛了好几个小时,同时还有胃痉挛、呕吐和腹泻症状,他的女票卢迪文 (Ludivine) 觉得不太对劲,就给SOS医生打电话。
医生并没有给出具体能抵达的时间,但卢卡斯的病情似乎在恶化,卢迪文就在下午2点半左右拨打了法国急救电话15。
电话一共持续了11分钟,急救医生在电话里询问了不少问题。起初,医生接电话的语气是很轻松的,他觉得卢卡斯很年轻,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可卢卡斯却表示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肋骨很痛,疼痛持续不断,他害怕死亡;一连串沟通下来,医生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和采取行动的紧迫性,做出了让他紧急就医的决定。
下午3点20分,消防队员赶来接卢卡斯,并将他送往耶尔医院急诊室。
大约3点50分左右,卢卡斯到达了急诊室,一名护士见到了他,把他划分为了不太紧急的病例,和其他病人一起被安置在了位于走廊上的一张担架床上。
下午4点,卢卡斯的父母到达了医院,他们想进入急诊室看望儿子却被拒绝了,值班护士的语气并不算友善,她说:“他不是个孩子了,你有电话,他也有电话,你们可以联系对方。”
就这样,卢卡斯一直等到5点半,医生才现身,然后给他服用了一颗止痛药就再次离去。
在彼此不能见面的这几个小时里,卢卡斯只能靠给父母发信息来更新自己的状况。
下午6点02分,他跟母亲说:“我向所有人抱怨我呼吸困难,但没有人采取任何措施。他们告诉我,我必须等待医生。”
6点06分,他写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非常痛苦,我感觉很虚弱,我的肋骨非常痛。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医生才会来。我担心要几个小时,我的嘴唇冻僵了。妈妈,好可怕……”
6点半左右,医生给他服用了一种止吐药,一种可以对抗呕吐和恶心的药物,再次消失。
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8点左右,医生才走来进行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询问。
医生问卢卡斯感觉是否有好转,他回答没有,完全没有;医生又问他是否吸食了大麻,这种问题大概是从卢卡斯的辫子中推断出来的;最后,医生给他注射了血清以减轻疼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治疗。
晚上9点30分,卢卡斯出现了严重不适。位于他担架床隔壁的病人达米恩(Damien)表示,卢卡斯当时倒下了,他的眼睛盯着房顶,头歪着。即便如此,所有从他身边走过的医护人员,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达米安按了紧急按钮叫来了护士,医护人员才发出了紧急行动的信号,医生最终决定将卢卡斯送进抢救室。
晚上11点,医生给卢卡斯开了抗生素。他最后一次给母亲打了电话。彼时,他非常虚弱,声音很小,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他说:“你们可以回去了,他们照顾了我。”
但卢卡斯的妈妈还是决定留在医院,当她再次试图给儿子打电话的时候,就再也没人接听了。
午夜时分,卢卡斯陷入昏迷并接受插管。 两小时后,他因侵袭性脑膜炎球菌感染而死于败血性休克。
年轻的卢卡斯最终还是没能独自熬过10个小时的痛苦,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如今,卢卡斯的母亲发起了投诉,对此,耶尔医院的管理层在新闻稿中表示:
我们将全力配合进行调查,但由于医疗保密性,我们无权披露患者档案的详细信息,并对患者家属表达最深切的哀悼。
短短几句话掩盖了一个生命的逝去,却无法拯救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心。
卢卡斯母亲的律师托马斯·卡伦(Thomas Callen)如是说:
“这个故事有很多疏忽,卢卡斯被放在走廊的担架上,他很痛苦,却没人理他。是谁忽视了他,是谁完全漠不关心地让他经历了磨难。”
“他在抵达四小时后才等到了医生,而医生只检查了他几秒钟,想知道他是否吸毒,仅仅因为他留着辫子。在他去世前两小时,医生甚至还在他的医疗档案中写到,医院有其他病人有生命危险,我们无法照顾他。”
或许未来,经过抽丝剥茧般的调查之后,我们最终能知道卢卡斯生命的最后一晚究竟经历了什么磨难,但已经逝去的生命,又如何能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