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董宇辉和俞敏洪合体直播了。这场直播要多尴尬,有多尴尬。队长都能盲猜到,一定是俞敏洪把董宇辉请回来了,然后又安排了这场极致尴尬的合体直播。董宇辉是个老实人,不懂拒绝,即便内心有所抗拒,但为了平息这场风波,还是答应下来了。在镜头前,董宇辉显得极为局促不安,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自信,整个人都十分地憔悴。这种憔悴不是高强度的体能劳动带来的,而是心力交瘁,是心灵上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用大白话来讲就是:太折腾人了。

队长此前就写过《为什么当代年轻人应该学习孟羽童?》一文,在文中,队长明确提出,年轻人要多为自己着想,不要轻易地相信老板的大饼。孟羽童最清醒的地方就在于,拒绝职场PUA,为自己而活。要论职场经历,孟羽童比董宇辉还要年轻一些。董宇辉是1993年出生的,而孟羽童是1998年出生的。



同样面对老板的大饼,董宇辉本着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文人风骨,不追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愿意为公司利益,牺牲一部分的个人利益。可东方甄选是一家私营企业,董宇辉牺牲的个人利益不会变成集体利益,只会变相进入老板的腰包,是资本对老实人的利益压榨。

孟羽童虽然刚毕业不久,但早已踏出校园。在浙大读书的时候,孟羽童就先后参加过《一站到底》、《神奇的汉字第二季》、《初入职场的我们》等多档综艺节目。



很多人认为,孟羽童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给董明珠打工,不应该偷鸡耍滑,旷工私下接单。为什么资本压榨劳动力的时候,就是应该的?而孟羽童借助格力平台,实现个人利益的放大,就是不应该的?员工与企业是双向成就,怎么就只允许员工成就企业,不允许企业成就员工了?

资本可以盘剥劳动力,劳动力就不能反向站在资本的肩膀上起飞吗?为什么不可以?企业所有的规定都是有利于资本的,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站在打工人的一边。如果孟羽童遵守一切公司规定,那孟羽童是不是要给格力打一辈子的工?把人生都卖给格力?



公司规定不是法律,并非不可打破。到今天,又有多少公司遵守劳动法呢?大量的企业连劳动法都不遵守,竟然要求员工遵守公司制度,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现代雇佣制度是双向选择,从来都不是单向选择。

在一家公司上班,上多久?是双方决定的。我不想干了,副业做大做强了,干嘛还要受公司的条条框框限制?董宇辉在东方甄选干的还不够好吗?都已经干到天花板了,可东方甄选还是不把董宇辉当自己人,还是要在公司里实施“去董宇辉化”。为什么?因为所有资本都希望自己的员工是工具人,而不是无法控制的超级IP。



你在公司的地位,不取决于你有多强,而取决于你有没有替代者。一个技术大佬,在公司的初创期,老板可能对你嘘寒问暖,称兄道弟,但就是不给你高薪。这叫尊重技术吗?这叫尊重人才吗?等你公司一点点成型的时候,公司有钱了,老板立马招一个技术过来,排挤你,取代你。

为什么董宇辉能够反败为胜?就是因为他依然具有不可取代性。孙东旭说的拒绝“网红路线”,坚持“产品路线”。大白话讲就是,不依赖于董宇辉,依靠产品留住客户,任何主播上去卖,东方甄选都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大品牌,让消费者只认产品,不认主播。但问题是,东方甄选根本不制造产品,它就是一个销售公司。你连产品都没有,走个毛线的产品路线?



游戏公司还自己自研游戏,东方甄选的哪一个产品是自家的?不都是第三方供应的吗?销售公司搞“去销冠化”,这不叫专注产品,这叫打压人才,降低人力成本,欺负老实人。只要把人力成本压下来,东方甄选就赚得更多了。

俞敏洪反复跟董宇辉打感情牌,但最冷漠无情的就是俞敏洪本人。一个老板跟员工讲感情,称兄道弟,一定是想节约其他的成本。感情是无价的,也就是不要付钱的,只要口头说说就行了。但钱都是真金白银,当一个老板跟员工大谈兄弟感情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他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吝啬。

如果没有舆论的反噬,董宇辉多半是已经吃了哑巴亏了。在职场中有一个典型的现象。很多老板不愿意给钱,但经常带着员工出去聚餐,搞团建,公司氛围搞得特别好,领导和员工之间亲密无间,就像家人一般,但一提到涨工资,老板就打感情牌。一些初入职场的年轻人,虽然囊中羞涩,却倍感温暖。即便后来离职了,也对曾经的公司念念不忘,还惦记着那种亲密无间的公司氛围。



可这种公司不但耽误青春,还耽误赚钱,既学不到技术,也得不到升职加薪。每每回忆起来,就是老板人挺好的,可惜后来那个公司倒闭了,老板倒是赚了很多钱,自己玩的很开心,就是没有存款。亲兄弟还明算账,相信资本家的眼泪,还不如相信鳄鱼的眼泪。

很多人说,孟羽童、董宇辉不就是两个网红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人人都应该去当网红吗?这些人没有意识到的是,中国已经是一个工业严重过剩的国家。除了极少数尖端技术需要技术创新,绝大部分工业技术都已经走向成熟。它就意味着,中国对理工科人才的需求是持续下降的。



工业的长期发展和高速扩张,让中国人产生了一个错觉。只有理工科才是安身立命之道,反而对文科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偏见。可当工业严重过剩时,以文科为导向的服务业就会出现大爆发。

近些年来,中国的造富神话几乎都来自于文科主导的服务业,如网络作家、自媒体、网红、短剧、动漫、游戏、电影、带货主播等。过去30年里,中国人的精神需求因枯燥的工厂生活而遭到长期的压抑,人被禁锢在了机器。可未来,一座座无人工厂拔地而起时,你会发现,基础的技术性工作将大规模地被替代。

尖端科技的突围,只需要极少数的技术精英,而服务需求却是可以无限放大的。中国的高端技术人才匮乏,而基础技术人才却存在严重地过剩,连程序猿都过剩了。



中国基建出海,数码电子出海,汽车出海,还有什么没有大规模出海的呢?只剩金融和文化了。金融资本以国营为主,普通人没啥机会,文化产业则是普通人逆袭的最后窗口。

国家需要突破高科技,但对普通人而言,当网红没什么不好的,不好的是,自己当不了网红。

俞敏洪给董宇辉画的“饼”,能兑现吗?

12月16日,东方甄选“小作文”风波持续数天后,迎来被网友戏称“最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一天:当天下午,东方甄选宣布,经董事会决定,免去孙东旭的东方甄选执行董事、CEO职务,董事长俞敏洪兼任东方甄选CEO,即日生效。当天晚间,俞敏洪、董宇辉“合体直播”,共同出现在抖音直播间,两人回应了近期风波以及外界关心的诸多问题——包括董宇辉的话语权、薪资、工作方向、去留自由等。俞敏洪在16日晚直播中当众承诺,未来董宇辉在东方甄选一定会有话语权,全力支持董宇辉“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随时可以离开等。这一系列公开承诺,遭到部分网友调侃:“这是俞敏洪给董宇辉画下的一张大饼,今后能否兑现还很难说。”大V罗永浩更为直接表态:直播观感很差,又是个昏招;说话结结巴巴,兜圈子,没有具体承诺;逼得可怜的小伙子说话也很尴尬......

那么,俞敏洪昨晚对董宇辉做出了哪些公开承诺?实施过程中可能面临哪些难题和挑战?上游新闻根据公开报道进行了梳理。

关于话语权:决策上董宇辉一定会有话语权

对于网友提到的董宇辉的话语权问题,俞敏洪首先表示,“宇辉在我面前(个人),其实一直是有话语权的。我们沟通是非常多的。”



16日晚间,俞敏洪、董宇辉“合体直播”。图片来源/直播截图

俞敏洪在直播中公开承诺,“未来在东方甄选的事业发展上、决策上,宇辉是一定会有话语权的,请大家放心。”俞敏洪表示,未来宇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管是带领东方甄选也好,还是在文旅和农业产品推广上,凡是宇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只要合情合理的,一定会给宇辉调动资源的能力,让他去实现。

在直播中,俞敏洪较为委婉地承认了之前东方甄选在“职权”安排上对董宇辉的不公,以及董宇辉日常工作中受到的各种制约。“我认为原来的东方甄选平台,对宇辉是不公平的,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宇辉的发展。比如说我希望给宇辉安排嘉宾访谈,想带宇辉多走几天东方甄选看世界,有的时候也做不到。我希望能够给宇辉一个更加能够发挥空间的平台,给宇辉更多的一点职权,让他能够带领东方甄选更多的人一起去发展,我也做不到。”

对于董宇辉的职位安排(比如网友提出的升职、做管理层),俞敏洪没有直接点明。俞敏洪称:“我相信他不会天天去干行政,在办公室转来转去。我们非常想要去做一些有情怀的事情,助农也好,文旅也好。”

公开报道显示,从此次东方甄选小编借助官方账号公开连续“叫板”董宇辉,“东方小孙”直接曝光其薪酬“不止几千万”,以及事后曝光的东方甄选直播预告海报中没有董宇辉、“东方小孙”占据C位等一系列动向看,尽管董宇辉在东方甄选主播群中是绝对顶流,对直播间业绩拉动作用巨大,但其在东方甄选内部的话语权并不大,这也是众多粉丝为他呐喊叫屈的重要原因。俞敏洪要想提高董宇辉在东方甄选的话语权,不论是名义(职务)上还是实权上,都必须给予董宇辉必要的支持,名不正则言不顺,否则不足能压服来自内部的各种反对声,提高话语权就可能沦为一句空话。

俞敏洪在直播中称,此前自己非常尊重(公司)管理层的意见,如今自己掌管公司,将很快启动一轮大调整。董宇辉在东方甄选决策上如何体现其话语权,有待观察。

关于薪酬:所有主播待遇都会有一轮大调整

俞敏洪在直播中称,自己掌管公司后,将很快启动一轮大调整,包括所有主播的待遇。“这次调整不仅针对董宇辉一个人,而是面向公司所有主播”。

关于董宇辉在东方甄选的薪资问题,对于外界一直是个谜。董宇辉曾当众对俞敏洪说,“我的钱够花了,你给的钱挺多了。”今年2月董宇辉也回应过收入问题:“老俞给了(我)高管级别的待遇,我感到非常满足。股权也给了,数量我是满足的。”



东方甄选5名工资最高的非高管薪酬。图片来源/南方都市报

据南方都市报,东方甄选最新财报披露了高管之外的5名薪酬最高的雇员薪酬,这5名非高管员工2023财年收入为7855.4万元,收入区间依次是850万-900万港元、1050万-1100万港元、1650万-1700万港元、1850万-1900万港元、3400万-3450万港元。董宇辉是其中哪个区间不为人所知。但孙东旭透露,“有人根据网上流传的上市公司财报截图,说宇辉一年收入几千万元。那只是宇辉收入的一部分。”

东方甄选其他主播的薪酬收入也未见披露。据东方甄选2023财年业绩显示,截至5月31日,公司共有1479名全职雇员及486名兼职雇员,薪酬总额为7.36亿元(折合人均薪酬约37.5万元),同比增加62.4%。

今年4月11日,东方甄选曾发布股份“红包”,向154名合格参与者(承授人)授出股份奖励3045.9万股。按照当天收盘价29港元计算,总价值约8.83亿港元。其中,孙东旭获得的股份共300万股,价值约8700万港元;俞敏洪获得150万股,价值约4350万港元;尹强(执行董事)获得60万股,价值约1740万港元。其余151名参与者均为东方甄选雇员。他们将获得合计2535.9万股股份激励,平均下来每人能分到市值为487万港元的股票。



罗永浩发微博称,董宇辉的贡献完全没有得到公平公正的回报。图片来源/微博截图

对于董宇辉自称“非常满足”的薪资,同行却有不同看法。知名大V、同样在直播带货的罗永浩发微博称,在东方甄选,董宇辉的贡献完全没有得到公平公正的回报,利益完全没有保障(他自己说拿得“够多了”,那是他厚道或害怕;分配得“够不够”,商业是有它自身的逻辑和公平合理性的),还要被人欺辱。其实,按直播电商头部化高度集中的客观事实和规律,董宇辉在东方甄选拿走至少一半左右的收益,才是相对公平的。

罗永浩还通过横向对比举例,证明所言非虚。“美ONE的创始人不是李佳琦,李佳琦本来只有一点点股份,但成事儿后早就调整成大股东了。媒体报道显示,李佳琦在公司是要拿走大部分利益的。这不是美ONE的老板厚道,这是市场价值的公平分配。“

董宇辉在此次直播中表示,“如果我单纯是为了更高的经济报酬的话,可能去年6月就离开东方甄选了。我拿到过很多个天价的offer(邀约),但我必须得思考工作的价值和意义在哪里。其实待遇上俞老师今天下午也已经跟我聊了。请大家放心,不会亏待,那个也不是我第一追求。”

关于“去董宇辉化”:如果宇辉觉得上当了,随时可以离开

俞敏洪在此次直播时表示,很多人都说宇辉上当了,“如果宇辉觉得上当了,从现在开始往后,随时都可以离开。”董宇辉表示,“俞老师说我随时可以离开,甚至可以帮我、成全我。”



东方甄选直播预告海报中没有董宇辉引发多方解读。图片来源/网络

此次东方甄选“小作文”事件中,“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去董宇辉化”,是媒体提及频率超高的热词。据中新网,东方甄选一直在主播方面寻找更多支撑点。除董宇辉外,培养了顿顿、明明、YoYo等20余位主播。在东方甄选淘宝首秀中,也是俞敏洪、孙东旭带队,出镜主播包括顿顿、YoYo、中灿、冬冬,并未见董宇辉的身影。

今年9月,抖音平台曾出现约2000个带有董宇辉头像和名字的账号,点进去后均为董宇辉的视频切片,并附有小黄车卖货。有网友认为,这种切片带货,会损害董宇辉长期以来的文化人形象。俞敏洪曾专门致歉,称已对公司管理层提出严肃批评。

对于外界频繁提及的“去董宇辉化”的说法,东方甄选并未承认。孙东旭曾回应称:“东方甄选不可能存在‘去董宇辉化’这样的想法,也更不可能有这样的行为。开个玩笑,‘去东方小孙’也不会‘去董宇辉’。”但是,类似声音还是越来越多,直到此次“小作文”事件的爆发。

俞敏洪在此次“合体直播”中,没有提及“去董宇辉化”话题,“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给东方甄选的这些主播,包括宇辉足够的发展的平台,足够的能够挥洒开来,去做事情的平台。”“我跟宇辉达成了一致,宇辉之所以愿意来跟我继续合作,我觉得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宇辉相信我能够给他提供发展的机会,相信我们俩能一起把内心的情怀实现,也相信我们两个人一起,能够做出来更加有价值的事情。”

有观点认为,此次东方甄选在“二选一”(俞敏洪否认存在“二选一”)中选择董宇辉、免去孙东旭CEO职务,并不意味着东方甄选“去董宇辉化”彻底叫停。对于直播电商行业来说,“去头部化”正逐渐成为趋势。各平台对头部主播的流量支持在减少,正有意识扶持商家自播或中腰部主播。

淘宝直播事业部总经理程道放曾表示,“我认为直播电商已经进入中后段,这个阶段大家经历了剧情、套路、演绎性的直播,直播在逐渐回归到电商本质。最核心的还是货品质量,价格、服务是否有优势。”

对于企业而言,“去大主播个人IP化”也在成为现实,不少电商直播公司都在探索新模式。比如“交个朋友”创始人黄贺在2021年表示,“交个朋友”一直在努力摆脱对于罗永浩的依赖。去年5月,罗永浩正式退出“交个朋友”管理层。去年4月,黄贺回应称,接下来做垂类号,不会着重去捧某一个人。他认为,长久来看,对于机构运营来说,依赖大主播是不健康的。创业早期时,可以由大主播去引流,但也要培养主播系统。

美腕公司(美ONE)也被认为在尝试“去李佳琦化”。去年“双11”之后,李佳琦对外介绍新助播团,“所有女生”和“所有女生的衣橱”两个垂类直播间陆续上线,李佳琦在个人直播间中的播出时长也有所减少。美腕相关负责人向媒体表示,美腕一直在努力把“李佳琦直播间”打造成一个品牌,让用户把对“李佳琦”的信任,转为对整个直播间以及美腕的认可。

关于“受排挤”:在我的领导下,这种事情不再可能发生

针对外界传出宇辉与同事的关系紧张、因分配不均受同事怨怼、排挤的问题,俞敏洪表示,“宇辉跟同事关系一直非常的好,跟小孙(孙东旭)有的时候会有一定的紧张。但是他跟小孙其实平时沟通也还可以,因为是管理风格的不同,或者两个人的心情,对新的(东西)看法有的时候会有不一样,这是有的。”



东方甄选宣布,经董事会决定,免去孙东旭的东方甄选执行董事、CEO职务。图片来源/网络

俞敏洪表示,孙东旭现在从CEO位置下来,仍然是新东方很长时间的创业者和管理者,“他也算是我的小兄弟,依然会以他的方式,为东方甄选继续做贡献。”

俞敏洪表示,“大家也不用担心宇辉跟小孙的关系,还有是跟别的同事的关系。这帮孩子们他们很年轻,而且心无芥蒂,互相之间是一定能够好好的相处的。感觉上好像因为某种原因好像形成了什么对立关系之类,这是一种表象。我相信在我的领导下,这种事情不再可能发生。”

­上游新闻综合中新网、证券时报、南方都市报、每日经济新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