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建筑就像城市的一本传记,记录着城市的兴衰,因此很多都受到严格的保护。

但是,美国巴尔的摩的老建筑处境却不太妙,一场又一场的“黄金雨”就快将那里的历史建筑冲垮了。

这里说的并不是天上下的雨,而是人们撒的尿......



(巴尔的摩)

巴尔的摩是美国马里兰州最大的城市,也是美国东部重要的海港城市。

靠着港口优势,以及钢铁、造船和冶金等行业,曾繁荣一时,但随着时间推移,这座城市早就没有往日荣光。

很多老建筑就是城市衰败之前留下的,巴尔的摩市约有237000座建筑,其中一半以上都建于1945年之前,历史建筑有82000座。

它们正因为长期受到尿液侵蚀,而受到威胁。

城市规划师凯特琳·奥黛特(Caitlin Audette)介绍说,很多老建筑是用软砖和砂浆建造的,这种建筑很容易受水和小便等外部因素的损坏。

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外部因素会导致软质材料降解,尤其是在持续暴露的情况下。



(受尿液腐蚀的建筑外墙)

在列克星敦街和萨拉托加街之间的北霍华德街区,就是受影响最严重的地方。

那里的道路两旁有轻轨和公交车站,便利店和空置的百货商店林立。

本地人克莱德·尼尔森(Clyde Nelson)回忆,他小时候曾在列克星敦街228号购物,当时这里是斯图尔特百货公司。

现在,百货公司的旧大楼已经变成天主教救济服务中心。而克莱德也长大了,现在是一位设备技术员,过去16年里他经常操作清洁机械洗刷后巷的排泄物。

“巴尔的摩不该是这样的啊。”克莱德感慨。



(天主教救济服务中心大楼)

穆罕默德·卡比尔(Mohammed Kabir)也有这样的苦恼。

他在北霍华德街和克莱街拐角经营一家便利店,那里是汽车和行人都很稀少的小巷,随地小便现象很常见。

为了减轻尿骚味,他制定了一套日常消毒和擦洗建筑墙砖的程序,那些墙砖一家开始开裂和破碎。

“现在无论什么时间都有人撒尿。无论日夜。”

为了不让人在便利店附近撒尿,他在店外安了摄像头,但毫无作用。

有一次,一名男子走进便利店,问卡比尔为啥要在这个位置装摄像头。

“为了安全,”卡比尔答道。

那个男子却说:“不行,我们还要在这撒尿呢。”

他给市政厅、警察局等很多地方打过电话反映情况,这些部门确实尝试过一些办法。

比如现在,可莱街上就竖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小便”,但也只有这些了。



(墙上是“禁止小便”的牌子,但墙根都是尿骚味)

随地小便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公共卫生间让人们体面地上厕所,特别是流浪汉。

劳伦·西格尔(Lauren Siegel)是一位为流浪者社区工作的社工,她表示很久以前,巴尔的摩的公用厕所遍地都是,可随着时间推移,它们都悄悄消失了。

“至少40来年,缺少公用厕所一直是流浪者服务供应商和工作者面临的一个问题。”

缺少公共卫生间是巴尔的摩的老问题。

尽管几十年来,流浪者社区一直要求政府修建更多的卫生间,但都没有成功。

“这是我们都需要的东西,这事关人的需求,”劳伦说。

詹姆斯·威廉姆斯(James Williams)去年刚刚获得住房,之前他当过几十年流浪汉。

“我们不是不想尊重大家。”

“但如果我们得尿尿,那也只能尿啊。”

他流浪的时候,会找安静的小巷或废弃建筑后面撒尿,这种地方人少,能维护他的面子,但也会有更大的安全问题。

“我们不知道去哪儿可以安全地上厕所。”

新冠疫情爆发让随地小便的情况更严重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数据,但很多人都说,他们发现在公共场合随地大小便的人比以前更多了。



(随地小便,示意图)

其实,不光巴尔的摩一个地方有这样的问题,这是很多古城和古建筑都会遇到的问题,也都会想各种办法预防这种情况。

比如德国乌尔姆市的乌尔姆大教堂,它是世界上最高的教堂,建筑的石头底座也因为小便和呕吐物受到腐蚀。

该市为了不让人们在教堂墙根撒尿,曾在2016年将罚款金额提高一倍,增加到100欧元,仍然收效甚微。

警察经常在周围巡逻,但很难抓到撒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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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伦敦的一条名叫“Cliffords Inn Passage”的小巷,中世纪时它通往一家旅馆。

到了19世纪周围开了很多酒馆,很多醉鬼都会来这条小巷撒尿,尿腐蚀了小巷的砖墙。



(Cliffords Inn Passage小巷)

为了防止进一步的破坏,政府给小巷的墙装了导尿装置。



(导尿装置)

这能让尿液不会浇到墙上,而是被导流到下水井或者撒尿者的鞋子。



(导尿装置)

巴尔的摩也想过办法,比如2002年,巴尔的摩州检察官办公室就要严厉打击市中心的各种“滋扰犯罪”,包括在公共场所随地小便。

但二十年过去了,这种现象仍然在市中心盛行。

现在,他们又想了一个办法,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增加公共卫生间数量。

该市正在努力,希望在2025年的某个时候在市中心修建多个卫生间,具体位置和时间待定,成本也有待敲定。

政府方面的负责人表示,他们正在研究选择什么样的设计。

公共卫生间的设计不光要方便当地流浪汉使用,还要防止有人在里面进行非法活动,而且还要方便清洁。

现在他们比较倾向于“波特兰厕所”(Portland Loo),这种厕所有开放式栅栏围墙和户外的洗手池。

马桶是不锈钢制成,便于清洁。

栅栏围墙既能保护隐私,又方便观察里面有没有人。

这种厕所很少,也能防止里面聚集很多人。



(一座波兰厕所内部)

波特兰厕所最早是在波特兰市投入使用的,据说有助于遏制犯罪和保持环境清洁,现在已经在西雅图、迈阿密和辛辛那提投入使用。

巴尔的摩也许会成为下一个。



(波特兰市的波兰厕所)

作为公共卫生间的最大的受益者,巴尔的摩的流浪者都非常欢迎这项计划,这也是他们长期以来一直在呼吁的。

而且今年早些时候的一项统计显示,今年巴尔的摩市流浪者的人数比去年少了。

市长流浪者服务办公室觉得减少的原因是,新冠期间为快速住房提供的紧急资金,让很多人终于有住的地方了。

流浪汉少了,对控制随地小便现象当然会更有帮助。

如果双管齐下,也许巴尔的摩的老建筑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