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美国中餐馆洗盘子的都不招留学生了,取而代之的是老墨。

有些地方连掌厨也开始出现墨西哥人的身影。



推特网友拍摄的中餐厅里的墨裔大厨

第一批登陆旧金山的亚洲人已完成原始积累,他们从研发脱变为了资本家。

后工业化浪潮下,美国的中餐厅也走上了耐克以及苹果等前辈的老路。

把过去由华裔厨师掌管的后厨交给墨西哥师傅代工,成为很多餐厅的主流。



国外“贴吧”REDDIT有个打工日记贴,楼主自曝八年上学期间,他曾频繁在美国中餐馆里兼职。



“中西部几乎每家中餐馆的后厨都有墨西哥人的身影。”

“大型连锁店像熊猫快餐这种已是墨裔的天下。”



“可能是对辣有着同样的承受力,我见过一些墨裔大厨以重庆人自居。”



旅居芝加哥的何塞是一位39岁的墨裔追梦人,当在线新闻Madison365在桥墩下的独栋见到他时,他刚从报纸上找到一份新的工作。

随着科技发展,现在后厨普遍不需要人力洗盘工。

所以何塞的新工作是在一家中餐馆后厨操作洗碗机。



“从地理上,这是一家中西部的中餐馆。”何塞说。

“我每天工作12小时,没有加班,每月2000美金,雇佣双方都不会为此开发票。”

“在中餐厅打工有个其它任何地方都没有的好处,他们包吃包住。”

“中餐馆的老板一般人都不错。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只是薪水对标底线,但我又能做什么呢。”



关于中餐厅里的墨西哥人。

国内媒体从约十年前起也有陆续报道。

2012年一篇文章引用了美国《星岛日报》的内容,说纽约华裔求职一条街爱烈治街,加入了越来越多的墨裔。

墨裔员工吃苦耐劳,要求不高,除了健康习惯不好外,深受广大中餐厅雇主喜爱。



2015年,伊利诺伊州总检察长Lisa Madigan起诉了芝加哥唐人街三家劳务中介,及与其有业务往来的当地餐馆。

诉讼称,这些餐厅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招募墨裔员工,发给他们的时薪通常在3.5美元左右,而伊利诺伊州的最低标准是8.25美元。

每份人力合同,中介所可以抽取100到200美元。有时员工第一个月的工资还会被发到中介所那里,员工能不能拿到主要看运气。



此案中检方还挖出了一条遍布全美的劳力输送线。

刚登陆美国的墨西哥人,通常会被组织在一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先到纽约。

扎根在纽约的数千所职介所会将他们输送到全国各地的后厨、布草间、以及门禁岗亭中。

“大多数餐馆都是这样,所以我们只是遵循这种做法。”被调查的一家中餐馆负责人说。



此案最终以雇佣方支付212500美元赔款和解

为什么中餐厅都招墨西哥人了?

因为好用便宜。

在线新闻Madison365的采访中,何塞的工友贝托讲,

“虽然包吃包住,但住的是集体上下铺,一些时候三餐免费的部分只有白米饭。我相信大部分华裔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的。”



贝托的宿舍

国内媒体引用的《星岛日报》报道中,纽约职介所一位吴姓女士表示,

“由于生活条件转好,现在移民来的年轻人对工种也比较挑剔,多数愿意作轻松的工作。

许多餐馆要找洗碗打杂甚至油锅等重活累活的人手,常常找不到人。一些雇主最后便降低标准找墨裔劳工,用起来却发现越用越好用。”



在外州经营中餐馆的郑先生,麾下有两名墨裔洗碗工。

郑先生表示,现在要在华人中找洗碗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墨裔员工很容易知足,他们只要每天有酒钱就够了。华裔员工虽然综合素质相对高点,但他们不安分,干过一段时间就想升管理,要加薪,甚至自己跑出去开店。”



推特网友拍摄的某中餐厅厨房景象,画面中出现的员工均非华裔

事实上不止是中餐厅的后厨墨裔越来越多。所有的餐厅后厨,墨裔比例都在变多。

Anthony Bourdain是美国名厨,作家。

他开的法国餐厅,厨房全是墨西哥人。

现在美国墨裔占比有18%,约6000万人。越来越多的劳动岗位出现墨裔,这与人口基数也有关系。



而相对于其他国家的餐厅,中餐馆与墨西哥人天然更加融合。

这不止关乎辣椒。

墨西哥近代史上有过两次华裔移民潮。现在基本每个主城都有唐人街。

在墨属下加州的首府墨西卡利,主食主要是中餐,中文发票可以当支票用。



美国西海岸地带除了中餐厅与墨西哥餐厅,还有一种合体派生餐厅叫中墨餐厅。

你能在里面吃到玉米饼卷甜皮鸭。



当然墨裔“抢掉”华裔饭碗的根本原因在于华裔总体产业升级了。雇主方面。从历史上来看,一个国家或文化群体移民到美国,餐饮行业通常是群体性的创业首选。其实不止是中餐馆,在美国,同样概念的还有希腊餐馆和犹太餐馆等。中餐馆作为外国美食的存在并不独特。经历几十百年的发展,这些餐业行业的所有者连带整个移民群体都有了一定积累。现在不仅是中餐馆后厨全是墨裔,希腊餐厅和犹太餐厅也一样。

从求职者来讲。

这个时代赴美务工的华人,包括有了积累的华裔,再也不像他们的前辈,而是更多成为了技术型务工者。加州公共政策研究所统计发现,在拥有硅谷好莱坞等高新技术产业地区,墨裔劳动力近年持续外流,而华裔持续上升,并在2015年超过墨裔。其中华裔大部分聚集于硅谷等周边地区。如同食物链之旅,美国的华裔群体始终在生态位不停前进。

外网知名问答论坛Quora上有个帖叫,为什么有些中餐馆是墨西哥人在掌厨。讨论度还挺高。

获赞最多的回答说,“做饭就是做饭和国家无关。”“如果你关心的是口味,那么你最应关注的是掌厨的手艺,而不是他们的长相。”

我认为这个观点非常道理。

毕竟在美国日料店大多都是中国人做的,而这并不影响日料在市场上的发扬光大。

华盛顿邮报:为什么美国的日料店都是中国移民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