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索罗金)
索罗金曾就读于英国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后来辍学。
2013年到法国的时尚杂志社工作过,并用安娜·德尔维(Anna Delvey)的化名办理签证,参加过纽约时装周。
从那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美国。
她是个不甘平凡的人,开始把自己包装成“德国富二代继承人”(实际上她是一位德国卡车司机的女儿),号称拥有5500万英镑的信托基金,并以假名媛的身份在世界各地结交名流,骗取好处。
(索罗金参加派对)
她经常谎称自己的信用卡不能用了或之后会还钱,让朋友和同事帮她支付房租、酒店费用和各种账单。
她大摇大摆地骗吃骗喝,参加豪华派对,获得各种免费的资源和便利,甚至想从银行骗贷款开画廊。
索罗金的骗术并不高明,但在势利又虚荣的上流社会却行得通。
受害者经常抱着一种“她是富二代,肯定不会赖账”的心态,被骗得团团转。
(索罗金参加派对)
在她逍遥一年之后,终于有受害者琢磨过来不对劲儿了。
2017年10月,一位《名利场》杂志的编辑向警方报案,称被索罗金骗走6.7万美元。
警方进行了一次诱捕行动,最后将她抓获。
2019年,她因多项金融类犯罪、涉案金额约30万美元,被曼哈顿最高法院判处4年有期徒刑,并于2021年2月刑满出狱。
(索罗金在法庭上受审)
去年,网飞以索罗金的故事为灵感,拍摄了美剧《虚构安娜》。
(《虚构安娜》海报)
到这里,索罗金的故事貌似就该结束了。
不过最近,她突然又频繁出现在媒体上,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雄心勃勃的青年女企业家......
前不久举办的纽约时装周上,有一场时装秀虽然排场不算大,却成了热门话题。
(时装秀现场)
在纽约曼哈顿东村一座不起眼的公寓楼楼顶上,美国新锐设计师品牌Shao Yang举办了时装秀。
除了模特和设计师,这场活动的一位组织者也吸引了不少镜头。
这位组织者不是别人,正是索罗金。
她身穿名牌服装,妆容精致,脚踩高跟鞋,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阔腿裤遮住了脚踝上戴的电子脚镣。
(索罗金在时装秀现场)
而当年在法庭上,她总是一副乖乖女打扮,端庄却又有些死板,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现在她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索罗金在法庭上)
在事业方面,她现在可谓全面开花。
首先是在时尚圈。
她跟57岁的传奇时尚公关凯利·库特罗尼(Kelly Cutrone)合伙,开了一家时尚公关公司OutLaw Agency。
这位库特罗尼女士很有来头,曾给全美超模大赛当过评委。
(凯利·库特罗尼)
这次的屋顶时装秀就是两人联手后推出的首场活动。
场地就选在索罗金所住公寓楼的楼顶上,那是一座没有电梯的公寓楼,31名模特要爬楼梯上6楼,在屋顶走秀。
索罗金不能出门面试模特,不过还是帮忙确认了看秀嘉宾名单和音乐,并编排了整个走秀流程。
(索罗金不能出门)
合伙人库特罗尼对索罗金的能力赞不绝口。
她对媒体说,她相信索罗金会有光明的未来,尽管她过去犯过罪。
“我觉得她可以轻轻松松创建起价值1亿美元的商业版图,包括活动策划帝国或时尚品牌,又或者房地产方面。”
“她超级聪明,充满智慧。如果前几年能获得更好的建议,她本可以不陷入麻烦,但还是因为年纪轻又野心勃勃才失足。”
(索罗金和库特罗尼在时装秀现场)
索罗金不止有“时尚”一项事业,她还打算往传媒影视方向发展。
她推出了一档名为“安妮·德尔维秀(The Anna Delvey Show)”的播客节目。
播客中,她讨论过“超越是非对错的陈旧观念”等话题。
(播客节目)
她还和乡村音乐歌手布鲁克·巴特勒(Brooke Butler)一起演唱了播客节目的主题曲。
(歌曲的油管截图)
今年早些时候,她还打算办一档名为“德尔维晚餐俱乐部”的电视真人秀节目。
她计划请一些名人、大亨和名流到她的公寓来共进晚餐,在聊天中,她会反思作为骗子的过去,讨论她为恢复形象而做的努力。
她的目标嘉宾包括麦当娜、马斯克等经常上热搜的名人。
而且,她还在策划一系列纪录片,作为美剧《虚构安娜》的续篇(她是该美剧的收费顾问)。
(索罗金)
除此之外,索罗金甚至想向文学和艺术界进军。
她出狱后没有了“免费的午餐”,过得有些狼狈。
出狱刚一个月,她就因为签证逾期再次被捕,交了近1万美元的保释金才被保释。
她现在住在并不宽敞的出租屋里,除了每周去找保释官报道,足不出户,脚上戴着电子脚镣,因处在保释期也不准使用社交媒体。
(索罗金平时的样子)
过去一年被软禁在家的日子,她一直在写“软禁日记”,并希望能将它出版。
她还策划一次艺术展,展示自己的创作——
12幅拼贴画和绘画作品,取名叫“软禁”系列,标价高达1800美元。
“这些画讲述了我过去一年的经历,并反思我被限制在这些经历中的状况。”
(索罗金戴着电子脚镣,出门倒垃圾)
索罗金表示,她正在努力工作,以获得留在美国的机会。
“我很后悔自己过去的选择。”
“我正在努力做好这些事,保持忙碌,但通往结局的路并不平坦。”
她也承认,现在的做法有利用自己的名声吸引关注和潜在合作机会之嫌。
“我不想美化自己的行为。”
说到“包装”和“自我炒作”,索罗金可是一顶一的高手。
比如今年1月,她在租来的小公寓里举办生日派对。
派对主题叫“软禁俱乐部”,邀请函做成了《纽约邮报》的样子。
(索罗金的生日派对邀请函)
公开的庆生照中,她身穿一条黑色紧身连衣裙站在阳台上,脚上的电子脚镣格外显眼。
(索罗金的庆生照)
受邀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一位客人后来向媒体透露,
“去安娜家的这些程序让人觉得兴奋。”
“紧身衣配脚镣也很别出心裁。”
(索罗金的电子脚镣)
现在,有些人很看好她的赚钱潜力,觉得她已经改过自新了。
比如危机公关大师朱达·恩格尔迈尔(Juda Engelmayer),他之前曾受雇于索罗金,每月收费高达3.3万美元。
他说,索罗金已经为自己的罪行受到了惩罚,那时她还小,有很多时间反省,而且应该拥有第二次机会。
他觉得人们仍然对她感兴趣,会对她好奇,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拥有美好的未来。
(朱达·恩格尔迈尔)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觉得索罗金已经洗心革面,值得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索罗金曾告诉《每日邮报》,她在2021年入狱之前,就已经向所有受害者还钱了。
但有的受害者并不认同她的说法。
巴黎一家数字设计工作室的老板马克曾受索罗金委托,给她制作一系列宣传材料,用于向纽约的银行展示以获得投资,完成开画廊的梦想。
工作完成后,索罗金却赖账了,欠了马克2万美元工费。
“她肯定没有还我钱!”
马克说,看到她的故事被渲染成“美国梦”,特别让人失望。
“她的所作所为,她撒的谎,一点儿都不迷人性感。”
“她不是个好人。如果她是个正派的人,欠钱一定会还。”
“我还要养一个11岁的孩子呢。”
(索罗金)
现在,索罗金正在极力摆脱“骗子”的身份,想把自己塑造成“现代自由斗士”的形象。
从目前来看,确实有一定效果,有些人真的吃她这一套。
不过“名气”有时是虚的,有时候她必须面对现实——
索罗金的律师表示,她正在就软禁条件向移民上诉委员会提出上诉,案件正在审核中,还没有安排听证会。
他们的想法比较乐观,觉得没有任何理由让她继续软禁。
(索罗金走出法庭)
索罗金能不能获得第二次机会,其实还要看她自己的表现。
比如看她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自由,
以及如果仍然欠钱没还,先还钱并取得受害者的原谅,
才能真正放下黑历史,抬起头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