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日报》旗下宣传"学习时代"的X账号 网络截图
国际社媒X(原推特)和脸书上被认为是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个人账号的"习的时刻"(Xi’s Moments)近日在海外引起广泛关注。舆论多认为这是中国政府大外宣的典型手段。但也有观察家认为,这恰恰体现出了中国政府的不自信。
常在X或脸书等社交媒体上浏览的人们会很容易感受到“习的时刻”(Xi’s Moments)账号的内容,与当下国际社会关注中国问题的焦点差异很大。
在《华尔街日报》、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等国际媒体连篇报道中国经济遇困时,Xi’s Moments在X和脸书上贴出的内容却是北京市郊荔枝园丰收了,江西农田里收了大冬瓜,以及习近平说中国经济是汪洋大海云云。似乎Xi’s Moments看到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但对中国经济有切肤之痛的人们是不会被轻易遮蔽的。身在美国纽约的中国商人马聚对本台分析说,Xi’s Moments的这些内容表明了它大外宣的本质,“与事实不符是共产党宣传一贯性的东西,哪怕他知道,他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知道经济不好,或者有什么问题,或有什么丑陋的东西。这是他们的基因所决定的。”
"习的时刻"是什么样的时刻?
Xi’s Moments作为中国政府宣传工具的性质是显而易见的。在X和脸书上的这两个Xi’s Moments账号几乎都是转发中国官媒英文版《中国日报》有关中国,尤其是习近平的报道。在英文版《中国日报》的网站上专门有一个网页,名称就是Xi’s Moments,直译为“习的时刻”。
在中国网络上也很容易找到中国日报和Xi’s Moments的关联。中国记协网上有一则时间约为2018年的公示,其中提到,中国日报网2017年3月创办了学习时代(Xi’s Moments)(英文),“向海外网民用户宣传解读习总书记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中国网信办官网上也有一个相似的公示,其中还提到,作为一个网络专题,同意推荐“学习时代”参评第二十八届中国新闻奖网络新闻作品网络专题初评。
但脸书上的Xi’s Moments账号显示,其创建于2015年,似乎早于中国日报的“学习时代”;X平台上的Xi’s Moments则创建于2018年。
这两个社媒账号被广为人知是这个星期的事情。据网络上流传的截图显示,,中国湖北省政府下的一个宣传账号“湖北发布”周一(9月4日)在微信文章中提到,“Xi's Moments”是“习近平总书记海外官方推特账号”。这一消息经过推特大V的转发,一时引起广泛关注。不少人似乎真的以为这是习近平的个人账号。
9月4日当天就有不少人直接跑到X平台上的Xi's Moments帖子下留言,讽刺习近平,用的语言包括独裁者习禁评、中华国贼习禁评和习包子等等。
身在荷兰的异议人士林生亮在其中一个帖子下留言,“北京时间6点钟发帖?看来是在美国时间。”他说的这个时间是指美国时间下午6点,北京早上6点。他告诉本台记者,时间痕迹显示出,这个账号很可能是海外的大外宣团队在操作。但他认为这些文字的受众面可能很窄,“虽然它写的都是英文,但还不是说让外国人看的,而是让在外国的这些华人华侨,或者是留学生,这些能看懂英文的人看的。”
观察可以发现,这两个Xi's Moments账号的阅览量是偏低的。以X平台上的Xi's Moments为例,对比前后各个帖子的浏览量,最高峰出现在账号突然成为关注焦点的9月4日,当天有几个帖子分别达到了10万、20万和接近30万的浏览量,其中有多个帖子超过了100的点赞量。但这些数字在往前往后的日子里都迅速滑落。从8月29日往前算,几乎所有帖子的浏览量都仅有1000到5000。与同为媒体的其他X账号相比,这个浏览量都是极低的。
林生亮认为,虽然如此,还是要警惕整体上中国大外宣对海外华人的影响,“包括荷兰这里,华人当中很多人不由自主就会讲出一些大外宣的语言,我身边那些华人朋友就在说,中国很强大,美国担心中国强大,中国很快就要超越美国,这些话语都跟官方宣称一模一样。”
上海举行的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中宣传习近平治国理政书籍的展摊(美联社)
干干净净的脸书
就在“习的时刻”引起广泛关注的这几天,X和脸书的Xi's Moments两个账号似乎收紧了控评功能。在X平台上可以看到,9月4日稍晚之后发的帖子评论区都已关闭,9月4日当天的个别帖子评论被隐藏。但此前的一些帖子仍然还能看到一些对习近平的负面评价和不少正面评价。脸书上则干脆没有任何负面评论。
马聚对本台分析说,这个账号本身可能是想体现习近平说的五个自信,但限制评论似乎就没那么自信了,“一个是它不讲真相,二是它把评论关闭了,它害怕别人说他嘛,害怕这种流言和影响。”马聚把这种账号称为“喇叭”,“它不和别人讨论,它就是一个喇叭,它没有收音的功能,它拒绝收音,只做到喇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