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多少双慧眼,才能识别出孩子们身边潜伏的杀手?
英国历史上最凶残的连环儿童杀手露西·莱比 (Lucy Letby) 与本周五伏法,她今年33岁,被判谋杀七名婴儿以及企图谋杀另外六名婴儿,最小的受害者出生才1天,幸存者需终身服药或接受治疗。
露西·莱比 (Lucy Letby)来自于一个小康家庭,父亲是零售店老板,母亲是审计会计。
她是家中独女,从小在赫里福德的小别墅里顺利长大,享受着父母所有的关注和宠爱,在切斯特大学完成三年护理学位后,她就进入了正式工作的阶段。
和一般童年不幸或者缺乏关怀的杀人魔头不一样,她完全无害的外表和无异于常人的成长过程,让人很难将她和连环杀手联系起来。
她周末会和朋友们去上莎莎舞课程,床上放着迪士尼风格的可爱玩具,晚上睡在羽绒被上,羽绒被上也印着同样童趣的图案“甜蜜的梦”。
但她白天醒来去切斯特伯爵夫人医院当护士,就开始给那些需要照顾的婴儿们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给他们注射空气、胰岛素,通过胃管过量喂饲牛奶等。
她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是因为,无论是与她一起工作的朋友,还是受害者的父母,都没有想到新生儿护士可能是连环杀手。
从2015年6月开始,年仅25岁的露西就悄悄开始了自己的杀人狂潮,有证据表明,每当婴儿死亡后,她变得活跃和兴奋,非常享受婴儿遭遇事故之后,自己造成的混乱和紧急情况。
当她轮班时发生了不寻常和悲惨的事情,她总是很快通过短信告诉同事,这表明露西病态地陶醉于人们的关注。
著名犯罪学家犯罪学家大卫·威尔逊告诉媒体,现在露西已经经过了心理评估,被认为适合接受审判,她这种想要成为“危机中心”的病态渴望,可能是精神障碍——孟乔森综合症的症状。
负责柴郡警方调查的侦探警司保罗·休斯表示,他们在露西的住所内发现了大量类似于日记的自白字条,里面的内容让人不寒而栗,而且警方认为她留下这些“认罪文字”不是因为愚蠢,而是为了纪念,甚至是在日后“出名”。
笔迹专家亚当·布兰德(Adam Brand)分析了露西·莱比(Lucy Letby)的字条,认为“她的写作风格”证明了她是一个“善于操纵和不诚实”的人,有种种反社会行为障碍的特征——冲动、不诚实、拒绝纪律和操纵——同时也表明她有能力“融入”社会,有很强的欺骗性。
他将莱比比作美国连环杀手杰弗里·达默(Jeffrey Dahmer),他在 13 年内谋杀并肢解了 17 名男子。“他被描述为一个综合性的反社会分子,露西也是一样,她有时会非常友好,但有时却很善于操纵、神秘而冷酷。”
她在绿色纸条上写下“仇恨”、“恐慌”、“恐惧”、“迷失”的方式可以被视为是在寻求关注,她希望被倾听而不是被忽视。
她的字母高度不一致也表明她有自尊问题,而元音开头的“钩子”则象征着回避;阴影框和网格涂鸦也表示压抑的愤怒,她感到被困住了。
专家还分析了露西的医院记录,补充说:“她聪明、善于表达,(作为一名护士)成绩很好,当她想做正确的事情时,她可以做得非常好,你可以从她写医院记录的方式看出这一点。此外,你可以从她在医院病历上故意误导医生的方式看出她有多聪明。”
在杀死和折磨十几个婴儿的八年生涯中,露西不止一次完美掩盖,并且误导医生和同事相信孩子受到的护理是正常的,从而一次次全身而退甚至获得同情。
很多人无法置信地质问警方:“露西这样的人,到底是不是为了杀人而做一个护士?”
休斯警探说:“我不认为她进入护理行业是为了杀死孩子,但护理工作给了她机会接触社会中最弱势的群体,她内心的某些东西被点燃,她迷上了这种制造混乱的感觉,并且不停地继续下去。”
恐怖护士露西的行为模式已经被警方确定——一旦露西“选择”了受害者,就会下定决心要进行伤害,她会申请调休甚至长时间轮班,让一个孩子多次遭到折磨,有些孩子不幸死亡了,另一些人只有被转移到另一家医院后才得救。
在长达9个月的举证审判过程中,一个外部因素浮出了水面,露西不停“制造危机”可能是为了引起单位里一个已婚已育医生的注意,她如此迷恋这个大自己17岁的医生,两人已经发展出秘密恋情。
他们偶尔会去伦敦进行一日游,一起散步和吃饭,并在 Facebook 上交换数百条消息,常常持续到深夜。
白天,当她开始“扮演上帝”的角色,把这些婴儿的生命玩弄股掌之间,制造混乱,她知道自己心仪的医生就会出现救场,他们就可以一起合作,事后还可以获得跟医生进行交谈的机会。
在整个审判过程里,人们发现无论婴儿最后是死是活,她都为这些孩子的昏迷或者发作迹象感到兴奋。
在孩子不幸去世之后,她甚至还为父母准备一个记忆盒——里面放着他们夭折孩子的手印和脚印、照片、一张吊唁卡等等。
2016 年 6 月,露西连续轮班,杀害了两兄弟(同卵三胞胎),而当她假装心烦意乱时,这位丝毫不知真相的医生甚至为她提供了哭泣的肩膀并安慰她,告诉她,她是一位多么好的护士!!
在第二次,另一名代号为N的宝宝遭到袭击两个半小时后发送的一条消息中,露西向医生讲述了婴儿的问题,然后补充道:“安静地坐着,想哭。”似乎是在撒娇。
医生回答道:
“哦,露西,可怜的小东西,你……你还好吗?”
“如果你累得走不动了,欢迎你开我的车回家。”
警方发现只要有混乱出现,就是两个人高频交流的时刻!
愤怒的民众质问医院,这么多年为何没有一人发现这些孩子的异常死亡现象?事实上,并不是没有人怀疑过露西,接下来,警方发现医院存在严重的失职和掩盖现象。
切斯特伯爵夫人医院的高级儿科医生拉维·贾亚拉姆(Ravi Jayaram)博士表示,他和其他医生在警方接到报警前几个月之前,就多次向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管理人员发出警告,表达对露西·莱比的担忧。
而切斯特伯爵夫人医院的首席儿科顾问斯蒂芬·布里 (Stephen Brearey) 博士则是从2015 年底、露西首次犯案的时候就开始对婴儿突然死亡和昏迷事件产生怀疑的,他说:“可惜没有人真正愿意考虑工作人员可能会伤害你照顾的婴儿。”
布里博士告诉法庭:“有些婴儿对复苏的反应并不像我们预期的那样,呼吸没有变得更好,情况并没有像你预期的那样发生,这是不寻常的,这太超现实了,我毫不怀疑就是露西·莱比伤害了这些婴儿。”
布里医生早就注意到莱比在婴儿生病期间一直在工作,对她非常不信任。
而2016 年 7 月莱特比被禁止在病房工作,到 2017 年 5 月医院报警期间,没有婴儿死亡。
布里医生曾多次恳求高级管理人员将露西带出病房。
可惜,医院的管理层没有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和担忧,甚至还要求他和其他顾问向莱比道歉,并威胁他们,如果他们不让这件事情过去,将面临“严重后果”。
据英国独立电视台新闻报道,拉维·贾亚拉姆博士表示, 高管们命令他与自己的担忧“划清界限”,甚至被要求在调解会议上向莱比道歉,否则此事可能会被转介给总医学委员会。
最终,是这些顾问的证据帮助法庭对凶手露西·莱比定罪,贾亚拉姆博士说:“如果医院高层早点采取行动,我相信现在有四五个孩子,本来都到了可以上学的年龄。”
在调查过程中,官员发现来自不同双胞胎的两名男婴在相隔八个月的时间里被“故意”注射胰岛素中毒,可是该医院却漏掉了他们的血液检查结果,因为他们没想到有“下毒者”在作怪。
不知道医院的领导到底是有多器重露西,直到 2016 年 6 月连续三天两名三胞胎男孩死亡和另一名男婴休克后,露西·莱比才被从该单位调离,仅限于从事文书工作,并于 2016 年 9 月进入申诉程序。
可怕的是,在陪审团缺席的审判中,在法律辩论期间,露西在2016 年 12 月曾一度得到了对自己有利的解决,甚至原定于 2017 年 3 月返回新生儿病房,但幸亏医院信托基金随后联系了警方,才没有将她释放。
自 2018 年 7 月被捕起,她就被停薪留职,2020 年 11 月被指控时才被解雇。
据了解,莱比在 2018 年 7 月被捕时被停职,但仍领取全薪,估计年薪为 3 万英镑,总计约 7.5 万英镑,直到她因被指控而被解雇!这连环杀人犯的待遇真的也太好了!
8月21日,法庭将给出露西·莱比的最终审判,她预计会面临漫长的牢狱生活,大概率是终身监禁。
近十年以来,心理学家们一直困惑于是什么样的黑暗想法驱使露西·莱特比偷偷地谋杀和残害新生儿病房里一连串手无寸铁的小婴儿。
痛失爱子的父母们,一次次在深夜泣血,一次次追问原因,露西·莱比为什么要选自己的孩子下手。
可惜,没有人能知道她作为一名儿科护士,为什么对这些刚出生几周甚至几天的婴儿怀有如此恶毒的杀心!
负责此案的副高级调查官尼古拉·埃文斯 (Nicola Evans) 表示,“我们仍无法确定她的动机是什么,最终,除非她开口,只有露西·莱比本人才能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