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个月,美国作家大卫·里德尔(David Riedel)经常整个人突然愣住。他停下手头的一切,思绪飘到怀俄明州的农场,飘到那个皮肤黝黑、经常傻笑的男人身上。

那是他的父亲,一个不成功的农场主,也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外星人接触者”。



(帕特里克·麦奎尔)

“谁在笑?” 每当他讲述父亲的经历,周围总传来嗤笑声。他感到被冒犯了,恼怒又无奈。

“我爸爸的事迹全国出名。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把他当笑话看。” 大卫在《赫芬顿邮报》上写道,

“但现在……我不太确定了。”

他的父亲名叫帕特里克·麦奎尔(Patrick McGuire),在怀俄明州奥尔巴尼县有一块土地。他们家族世代在这里养牛、种小麦,镇上的人都认识他们。



(麦奎尔的农场)

大卫说他父亲年轻时是非常普通的人,喜欢校园跳舞,对天主教非常虔诚。

“他很正常,很有爱心,是个人格完整的人。直到那天,星星来敲门。”

1976年9月,麦奎尔和他的兄弟、表亲去山上找牛。在山脊上,他们发现一头牛倒在地上,身上有可怕的伤口。

它的鼻子被割掉,血淋淋的洞口里挂出舌头,性器官也消失了。

麦奎尔以为是附近的大学生干的,可能在搞生殖崇拜。

但他看到头顶的天空出现一颗星星,颜色从纯白变成橙黄,慢慢往下降,然后不断盘旋。



当时美国关于UFO的新闻已经很多了,麦奎尔和兄弟们明白遇上大麻烦。他们害怕地跑回家,到第二天上午10点,在两英里外的地方又找到一头被切割的牛。

那是一头小牛,它喜欢黏着妈妈,但他们翻遍全农场也没找到母牛在哪。

最后他们猜测,是外星人把母牛带走了。

在那之后,麦奎尔的生活变成一部漫长又荒诞的科幻片。

他说,外星人把自己的农场当着陆点用,UFO有20多次降落在这里。它们有时多个出现,在不同地方盘旋,有时会吸走牛,寂静的夜晚远远传来它们惊恐的叫喊。



(麦奎尔盖的房子)

最离奇的是,麦奎尔说自己也被UFO带走过,“星人”曾在他身上做实验,使他几乎无法走路。

1980年,美国广播公司、《国家问询报》、《卡斯珀明星论坛报》等媒体报道此事。

他们找到不少可信的目击者,连过去采访的记者和摄像师也看到了。

《七千英尺之上的生活:怀俄明州回忆录》的作者查理德·弗兰克(Richard Fleck)曾跟随记者去麦奎尔的农场,到的第一个晚上,他们就看到了UFO。



(这段经历收录在书里)

弗兰克在书里写道:“凌晨三点开始,彩色的物体在空中闪烁,以不可能的姿态上下左右翻转。这好像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表演。整场表演大约持续了五分钟。”

1981年,NBC黄金时段的节目《不可思议》请怀俄明大学的心理学教授给麦奎尔催眠。镜头前,麦奎尔如梦似幻地讲出第一次看到UFO的经历,还有那两头血淋淋的死牛。



(麦奎尔被催眠)

节目让麦奎尔全美出名,却也让大卫抬不起头来。

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被父亲丢光了。

虽然兄弟姐妹里有人见过农场上空的UFO,但大卫没见过。

年幼时,他对父亲说的话深信不疑,每天走夜路都担心被UFO抓走。

上学后,他把这些故事讲给同学们听,却遭到一致嘲笑。

“同学和老师们因为我的恐惧而笑话我,然后,就像社会传染病一样,我也跟着他们嘲笑父亲。

后来,电视机取代了老师,我看了《南方公园》、《路痴》和《火星袭击》,这些影视剧都告诉我,UFO确实是很可笑的事。”



(年轻时的麦奎尔)

“当父亲聊起他身上的植入物和随之相伴的疼痛时,我和兄弟们一起嘲笑。当他说星际人对他做了种种事,导致他难以行走时,我们再次放声大笑。”

“我们在笑,一直笑,全世界都在笑。”

UFO热度退去后,越来越多人质疑麦奎尔的话。

当地小镇更是把他当作乐子,当面嘲弄他,起着哄让他再编几个故事。

麦奎尔渐渐沉默,因为贷款种田失败,生活更是支离破碎。

上电视接受催眠后,仅仅几年时光,他变得一贫如洗,失去房屋,失去家人。

他说是美国政府在报复他。



(怀俄明州博斯勒,麦奎尔一家住的地方)

说出自己的经历后,麦奎尔没得到任何实际利益(除了NBC送的一件印有节目名字的T恤),却成为全州乃至全国的笑柄。

因为厌恶父亲撒谎,大卫疏远了他,成年后也很少跟他见面。

到2009年,麦奎尔因癌症在科罗拉多州的一家医院去世,死时67岁。

大卫在最后几年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后来才了解到,父亲早已无家可归,生活极度贫困。

“他临终的时候,我没在他身边,这是故意的。我不想听他的遗言。”

“现在,这让我很后悔。”



(大卫·里德尔)

让大卫后悔的理由非常简单,因为最近两年,美国政府不断放出风声,承认UFO确实存在。

“2017年,《纽约时报》爆料五角大楼存在一个鲜为人知的部门:高级航空航天威胁识别计划(AATIP)。该部门调查UFO事件,现在改叫UAP了。越来越多的委婉语不断冒出,相关新闻迅速增长。”

“2022年,国会举办听证会,成立了名叫‘全域异常解决办公室’的新部门。NASA也举办听证会,分享他们收集的UAP信息。”

“到现在,前情报官员、AATIP特别工作组的成员大卫·格鲁施(David Grusch)站出来举报,声称政府掩盖真相……

曾经这些事看着像《X档案》的预告片,现在全变成严肃媒体的头条新闻!”



这个月,在美国情报界有着完美履历的大卫·格鲁施,接受拉尔夫·布鲁门萨尔(Ralph Blumenthal)的采访。

拉尔夫在顶级主流媒体工作45年,2017年揭露五角大楼的报道就是他写的,文章含金量极高。

格鲁施告诉拉尔夫,五角大楼早已获得完整的外星航天器,一直在秘密研究它。

有一个小队专门负责去UFO事发地取航天器残骸,其他国家也在干这件事。



(大卫·格鲁施)

格鲁施没给出照片,但拉尔夫相信他,因为他从很多线人那里得到相同的回答。

“我掌握的所有消息源都告诉我同样的事……我不认为这些互不认识的人达成某种阴谋,故意编造故事。”

看到主流媒体上有这样的报道,大卫懵了。

他嘲笑父亲多年,就是为了拥抱主流,结果主流现在却要告诉他,父亲是对的么?



他感到舆论的风向慢慢在改变,从前嗤之以鼻的事,如今需要冷静聊聊。

有媒体人说,美国社会对UFO出现“范式转移”,也就是人们对一个问题的基础认知产生变化。

“在舆论场的边缘处,早已累积了巨大的压力,它一点点向内推动,最终改变了整体共识。”



耻辱感仍然存在。NASA的科学家们也抱怨因为经常被嘲笑,研究很难进行。格鲁施说他站出来是赌上了自己几十年的职业荣誉。

“我熟悉这种羞耻感,因为这正是我父亲经历了一辈子的……长期以来,我们用冷嘲热讽面对UFO社区,我们将他们推到社会最边缘,让大家可以心安理得地忽略他们。”



大卫感到愤怒又尴尬,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对我来说,透露出的信息只意味着一件事:必须进行清算。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如果在沙漠基地的某处,确实藏有外星来客的物品、尸体和照片。

那么,我们该如何面对过去的嘲笑和讥讽呢?”

大卫不确定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也许他和其他人都目睹了UFO,那些过于离奇的部分,可能是他精神受创后出现的妄想。

“我只能说,他确实经历了一些不寻常的事。他用自己的余生试图搞懂它,现在,我将用我的余生试图理解他。”



评论区里,有人表示认识麦奎尔。

“谢谢你分享这些。我认识你父亲,那是在你们家庭条件恶化后。他是很友善的人,过去几个月新闻出来后,我也总想到他。在拉勒米市,还是有一小撮人相信你父亲。希望这会让你好受点。”



也有人表示,对麦奎尔来说,也许最伤人心的是被亲人拒绝。

“把外星人、绑架案这些放到一边。

让我震惊的是,一个男人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被自己的家庭抛弃了。我理解作者在小时候会对父亲感到尴尬,但成年后,他应该陪在父亲身边啊。”



“是的,回首望去,他很后悔自己的决定。真的好悲伤啊。”



父子阴阳两隔,却因新闻达成和解,大卫万万没想到这一点。

外星人不是重点,亲人间的包容和理解才是,

无论在外人眼里,家人有多可笑,也不要抛弃他们啊……

ref:

https://www.huffpost.com/entry/alien-abduction-ufo-wyoming-father_n_6495ddc9e4b02f808ab5a8dc?utm_source=digg#

https://www.uncharted101.com/a-strange-unearthly-ran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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