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银在WeWork上的巨额亏损迫使孙正义承认，在支持这家办公共享公司方面，他的判断“非常糟糕”，但Wework的失败仅仅是孙正义走背运的开始，如今潮水褪去，他的对手是整个市场。在这样的战争下，没有人能赢，标准普尔是否会成为压死软银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标题：《软银与标普的战争：数十亿美元的损失到底有没有意义》

文｜William Pesek

标准普尔全球评级（S&P Global Ratings）刚刚以史诗般的方式向孙正义叫板，让这位软银（SoftBank）富豪的商业帝国日子变得更加艰难。

孙正义（Masayoshi Son）和他旗下的全球最强大的风投巨头——拥有1,000亿美元资产的愿景基金（Vision fund）的艰辛经历，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WeWork在2019年的巨额亏损迫使孙正义承认，他把这家办公空间共享公司作为下一个大事件来支持的判断“非常糟糕”。

当然，实际情况比这更糟。就在号称可以“滴血验癌”的伊丽莎白•霍姆斯（Elizabeth Holmes）声名扫地的时候，WeWork的创始人亚当•诺伊曼（Adam Neumann）却将“伪装久了就变成真的”（Fake it until you make it）这一策略运用得更加纯熟。在这场“抢椅子”游戏中，随着“椅子”的数量越来越少，对诺伊曼来说，没有哪个金主比孙正义更能让游戏“接着奏乐接着舞”。

自2022年Apple TV+剧集《初创玩家》（WeCrashed）将诺伊曼的起起伏伏搬上银幕以来，孙正义的愿景基金一直处于紧缩状态。

为了止住亏损，软银集团今年出售了中国电子商务巨头阿里巴巴集团价值约72亿美元的股票。孙正义的团队还在评估投资者对英国芯片设计公司Arm Ltd.首次公开募股的热情。有报道称，该公司可能会筹集至多100亿美元。

就在这个时候，标准普尔冒了出来，它提醒投资界，该基金的重建阶段不会像预期的那样顺利。本周，标准普尔将软银的长期信用评级进一步下调至垃圾级——从“BB+”降至“BB”——虽然这招致了软银的强烈反驳。孙正义的团队称此举“严重缺乏逻辑”。

本月，软银旗下重仓科技板块的几只基金刚刚宣布，其年度投资亏损达到创纪录的390亿美元。其间隐含的、不容忽视的信息就是，孙正义向各地烧钱的初创公司投入数十亿美元的战略所固有的风险。WeWork和其他未能兑现承诺的初创公司所造成的残局，阻碍了孙正义筹集第二笔大规模基金的愿望。

标准普尔下调评级的理由是什么？对此，标普表示：“其投资组合的波动性和不断上升的资产风险推动了该集团的不利因素。”该公司还担心，“正在进行的对阿里巴巴股票的抛售”已经侵蚀了其投资组合中上市资产的比例，而阿里巴巴“曾经是该公司的主要资产”。此外，该公司重仓的科技股也已经长期低迷。”



2000年，孙正义大胆押注于当时名不见经传的英语老师马云，而到2014年阿里巴巴上市时，这笔押注已价值580亿美元。图片来源：VISUAL CHINA GROUP VIA GETTY IMAGES

标准普尔表示，最重要的是，“软银集团投资组合中的资产风险上升幅度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在未来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它的流动性和信誉可能会继续受到严重削弱。”

软银则反驳说：“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严格的防御性财务管理使我们的财务状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非常遗憾的是，我们的财务稳健程度没有得到适当的评估，我们将继续与标准普尔进行对话。”

但事实上，与其说是对话，不如说这两者在打口水战。但与其猛烈抨击这位吹哨人，孙正义的核心集团不如考虑一下揽镜自省。

可以说，本周软银与标准普尔之间的争执凸显一个酝酿了24年的问题。笔者指的是2000年孙正义大胆押注中国杭州一位不知名的英语老师：当年他交给马云的2,000万美元投资，到2014年阿里巴巴上市时已经价值580亿美元。

孙正义在2017年创立的愿景基金就是想要重现这种点石成金的魔力。从那以后，他的团队花了数年时间在全球寻找下一个处于风口的科技“独角兽”——也就是下一个阿里巴巴。

然而，就像闪电很少两次落在同一个地方一样，像阿里巴巴这样的好果子也很少（如果压根有的话）会在同一个地方被捡到。在这里，这个地方就是科技独角兽领域。在试图驾驭独角兽的过程中，孙正义对未经考验的初创公司支付过高价格的偏好，最终改变了科技公司创始人的种类。对孙正义的资金的追求几乎成为了一档硅谷版的电视真人秀。

这可以说是个相当精彩的故事——孙正义的愿景基金如何扭曲了风投游戏。对于从硅谷到班加罗尔再到首尔的企业家来说，与孙正义团队的会面可能会让一个想成为行业颠覆者的人走上发家之路，也可能会使他/她声名狼藉。

不过，总的来说，结局还没有成为定局。尽管孙正义很努力，但他仍未能消除WeWork破产带来的影响。而软银对标普所陈述的风投界早就知道的情况做出的尖锐反应表明，孙正义的核心圈子仍然没有抓住整个事情的重点。

这也不是软银第一次与信用评级公司发生纠纷了。孙正义的团队与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Moody’s Investors Service）已经争吵了数年。但是终有一天，孙正义的幕僚可能会想在他的办公室里放一面更大的镜子。那样的话，孙正义可能会看到，软银的愿景仍然过于模糊，让人难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