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日本东京某公寓发生一起惨剧。37岁男子A某连着7天殴打55岁的母亲,最后导致母亲重伤而亡。

而审判长在开庭审理的时,竟然表示能理解被告男子A某的感受。





A某10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了。

在那之后,A某和3岁妹妹,就跟着母亲一起生活。

然而,母亲并没有承担起照顾子女的责任,没有工作,也不做家务。

母亲的生活,总是处于懒散的状态,

每天早上起床后就开始不停喝酒,直到喝醉后,又睡了回去。

A某不得不从自己10岁起,就扛下所有家务,包括做饭做菜、洗衣、打扫卫生等等。

当时妹妹尚且年幼,帮不上什么忙。

平日里,A某和妹妹时常会遭到母亲打骂、故意弄破学校的制服。

母亲患有抑郁症,觉得寂寞,不想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因此有时会阻止孩子们去上学,不让孩子们出去跟其他小伙伴玩耍。



A某每天都需要操心家务、关心母亲,顾不上学习。

高中毕业后,他只能靠做些兼职或派遣工作维生。

大约6年前,妹妹结婚了,有了新的家庭,就搬出去生活。

从此,哥哥A某失去了唯一的帮手,只能放弃打工,成天留在家里照顾母亲,靠着母亲的福利金勉强度日。

A某在30岁左右的时候没有了工作,对此感觉不是滋味。

他和朋友渐渐失去了联系,后来干脆连手机也没了,反正用不上了。

母亲患有糖尿病和抑郁症,虽然能够自己吃饭、上厕所,但每天基本都是躺着。

除了爱喝酒,母亲还喜欢抽烟。

考虑到母亲的身体状况和家里窘迫的经济条件,A某和母亲约定好:每天抽烟不能超过3根。

然而A某却发现,母亲违反约定,一天抽了一包烟。

大约5年前,母亲开始出现尿床的状况。

A某就劝母亲不要过度饮水,约好一小时只能喝水500毫升。

为此,A某每隔一小时就会去检查母亲的饮水量。

一旦发现母亲喝多水,他觉得母亲好像故意和他作对,被气坏了。

“我无法理解,母亲像呼吸一样,老是要喝水。”

想到自己二十多年来的委屈和辛酸,A某一气之下,开始殴打母亲。



(资料图)

2022年7月,A某拨打急救电话称:

“本来只是想管教母亲,却把母亲打到失去了意识。”

急救人员赶到了事发公寓,发现A某的母亲脸上和身上有多处淤伤,穿着纸尿裤,倒在被褥上失去了意识。

两个月后,母亲因硬膜下血肿等问题,在医院死亡。

面对警方的调查,A某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在连着7天时间里,共计打了母亲50~100下。”

庭审期间,妹妹出庭作证称,

母亲生活懒散,酗酒抽烟,是哥哥从10岁起承包了所有的家务,却还要受到母亲的打骂。

他们不知道该向谁求助,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在童年时期,还好有哥哥撑着,妹妹才能正常成长。

妹妹结婚后,又是哥哥放弃了工作,留在家里照顾母亲。

被法官问及“母亲有什么好的地方”时,妹妹坦言:“老实说,没有美好的回忆。”



到了质问被告人环节,发生了以下对话。

审判长:“你如何看待与妈妈的不正常关系?”

被告A某:“妈妈不是正常的人,我也做了很多不正常的事情,对此感到后悔。”

审判长:“有想过母亲被儿子殴打后的心情吗?”

被告A某:“遭到自己儿子冷酷无情的暴力,我想母亲会感觉很痛苦吧。”

审判长:“这是对母亲的报复吗?”

被告A某:“不是,我对母亲没有恨意。”

被告A某表示,非常后悔对母亲施暴。

对此,检方要求对A某判处7年有期徒刑。

今年5月19日,东京地方法院就此作出判决,被告A某被判5年有期徒刑。



审判长指出,

被告施暴夺走了被害人宝贵的生命,但是另一方面,又有可以酌情考量之处。

“被告从小就扛下所有家务,陪伴在母亲身边,渐渐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被告和母亲长期相互依赖的关系,导致他的心理陷入扭曲的状况。”

“母亲或许也不希望看到你受到惩罚。但希望你接受这次教训。

不要忘记,母亲或许也希望你好好改过自新,重新振作起来。”

听到审判长的这番话,

被告A某深深地低下了头,哽咽着回答道:“好的,好的……”

妹妹带着自己的孩子坐在旁听席,安慰哥哥:“我会一直等着你回来。”



日语中有个词为ヤングケアラー(young carer),也就是未成年护理人,

指的是因为家中有患有慢性疾病、残疾、精神问题等的祖父母、父母和年幼的兄弟姐妹等需要照顾的家人,而肩负成人的护理责任,负责做家务、护理、情感等方面给与家人支持的未成年人。

这个词在2021年入围“流行语大奖”候选,可以看出问题的严重性。



在老龄化状况日趋严重的日本,不少未成年孩子在本该上学交友的年纪,却忙于照顾家里的老人、父母,甚至兄弟姐妹,做家务,打工维生。

根据厚生劳动省2022年公布的调查结果,

日本小学6年级学生里,每15人中有1人回答要照顾家人。

也就是说,每个班级都有一两个未成年护理人。

日本政府估计,日本全国大约有10万名未成年护理人。



大阪公立大学社会福祉学副教授滨岛淑惠指出:

“很多未成年护理人,因为忙于家务、照顾家人,被迫放弃学业、就业和社交,渐渐脱离了社会。”

这次发生的儿子杀害母亲案件,滨岛淑惠认为并不意外。

“对于未成年护理人来说,可能只是走错了一步,就会变成案件里的当事人。”

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可能将会有更多悲剧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