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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 4 月 26 日，英国向微软的巨额并购行动亮起反垄断“红灯”，英国竞争与市场管理局（CMA）正式宣布阻止微软拟议以690亿美元收购动视暴雪。


在此之前，日本、南非、沙特阿拉伯、巴西、塞尔维亚、智利等六个国家都已经对拟议中的并购说了“Yes”。


英国CMA就此项并购进行了广泛的反垄断调查，调查行动包括：


  • 调取了超过300万份微软和动视的内部业务文件；

  • 举行行业参与者听证会；

  • 聘请一家独立的市场研究公司进行在线调查；

  • 与包括欧盟和美国在内的其他竞争监管机构进行了磋商。


最终，英国得出这样的结论：微软的补救措施“不会恢复由于并购而失去的市场竞争活力”。


于是，英国决定与美国同行一起，向科技巨头微软举起了反垄断大旗——2022年12月，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已提起反垄断诉讼，要求法官阻止这笔交易。


在英国CMA调查期间，微软相继宣布同任天堂、英伟达公司签署了长达十年的游戏合作协议，以保证并购后动视暴雪的游戏可以在多平台运行。就最终结果而言，微软的“补救措施”显然没有说服英国监管机构。


但英国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呢？《互联网法律评论》就英国的决议文件进行整理：


 

一、“云游戏”是重点考虑的问题


英国CMA将游戏市场分为“主机游戏”和“云游戏”。但经过分析，英国监管机构认为，微软“不太可能”会阻止动视暴雪最受欢迎的游戏《使命召唤》（Call of Duty）进入PlayStation平台。因为将《使命召唤》从Playstation（索尼）用户手中夺走会为Xbox赢得一些额外的用户，但这些收益很可能会被PlayStation玩家的销量减少所带来的经济损失所抵消。


所以，重点在于“云游戏”。


微软由于掌握了PC最主要的操作系统windows，在这个市场已经拥有强大的优势——目前微软在英国云游戏市场占有60%~70%的份额。考虑到云游戏预计会显著增长，虽然动视暴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云游戏服务上提供游戏，但有证据表明，它将有强烈的动机这样做。


英国云游戏市场增长迅速。从 2021 年初到 2022 年底，英国的每月活跃用户增加了两倍多。预计到 2026 年全球价值将达到 110 亿英镑，英国将达到 10 亿英镑……所以，即使今天规模较小，云游戏仍是一个不断增长的市场，显示出巨大的前景，并吸引了大量投资，确保英国消费者利益得到保护是很重要的。


所以英国CMA推测并将此作为结论：将动视暴雪强大的游戏内容与微软目前的云游戏份额优势相结合，将使微软有足够的能力和动力阻止云游戏竞争对手——包括目前和未来的——玩动视暴雪的游戏。CMA称，“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实质性的理由阻止它这样做”。


二、“补救措施”缺乏商业动机


由于重点考虑的是“云游戏”问题，所以英国CMA对微软提出的“微软在10年内必须向哪些平台提供哪些游戏以及在什么条件下提供哪些游戏”作为补救措施，从客观上认定：范围有限、对Windows以外的PC操作系统上不够开放。


但更重要的是，CMA认为，微软的“动力不足”，这些拟议的补救措施，但它们“要求各方以与其商业动机相反的方式行事”，也就是说是违背商业规律的，以至于“这些协议的影响是高度不确定的”。在云游戏这样一个迅速发展的市场，市场主体之间的互动即使是在CMA的监督下执行，若不是“由市场竞争的活力和创造力决定”，必然不会有效。


此外，CMA敏锐地感知到，微软和云游戏服务提供商之间未来存在分歧和冲突的重大风险，这需要监管机构大量的关注和介入——这对CMA来说也是一种监管成本和负担。与其这样，不如干脆阻止并购更能够节约成本，即“有效地允许市场力量继续运作”。


这种监管思路，后来被动视暴雪的发言人称之为“停止营业”。


三、综合评估消费者利益


英国CMA“对微软的提议进行了详细的考虑，并与他们讨论了如何进行调整以满足我们的一些担忧”。因此，CMA将微软每一个声称可以为消费者带来好处的措施加以评估：


  • 将在任天堂游戏机上提供《使命召唤》——即使对消费者有好处，也会相对较小；


  • 将在动视的游戏添加到其多游戏订阅服务Game Pass中——在Game Pass上加入动视游戏会带来好处，但这些好处不会超过合并所造成的伤害。


总体上，英国CMA之所以没有被微软的承诺打动，主要是认为微软有动力提高玩游戏的价格，以反映动视暴雪并购的价值，而这将大大减少或消除任何用户利益。

四、英国成为重要先例


英国作为第一个正式拒绝微软并购的政治实体，为正在进行审议的欧盟委员会和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树立了一个重要的先例。英国的行动可能会降低之后欧盟（5月22日）和美国监管机构批准并购的可能性。


微软和动视暴雪在 CMA 公布其最终立场后立即发表声明，称打算对该决定提出上诉。其中，动视暴雪明确表示“CMA 的决定不相称、不合理且与证据不符”，并重申相信交易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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