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一个女子将结束自己生命的过程拍成了纪录片——《她选择了安乐死》。

纪录片中,没有离奇曲折的剧情,也没有过度渲染,而是平淡温和地拍摄了日本一位普通女子有尊严地死亡过程。

该片豆瓣评分8.8分,看过的人纷纷打出四星五星,评论区更是“哭声一片”。



她是小岛美奈,日本第一个公开安乐死的女子。

有人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但如果活着,是遭受病痛的折磨,是失去人的尊严,是承受生命的绝望。

我们是否可以主动给生命画上句号?

小岛美奈,告诉了我们答案。



01

小岛美奈出生在日本一个普通家庭,幼年父母离异,她与两个姐姐一同被判给母亲。

然而母亲嫌弃她们累赘,于是她在某天夜里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从此,小岛美奈和两个姐姐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没有父母的支撑,小岛美奈的姐姐只能坚强地担负起家里的责任。

但小岛美奈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还是很受宠爱的,姐姐们早早离家外出打工,只有她可以继续上学,完成所有学业。

2个姐姐把她当成宝,所以小岛美奈的生活一直充满着爱,她也没有因家庭不幸而郁郁寡欢,反而乐观自信,独立自主。



从小她便知道姐姐很辛苦,一直很懂事,除了会帮姐姐分担压力,做家务,每天还会认真学习,不让姐姐操心。

高中毕业后,小岛美奈因成绩优异,获得去韩国留学的机会,就读于韩国首尔大学。

大学时光一晃而过,小岛美奈顺利毕业,拿到了韩国首尔大学的学士学位。

回国后,凭借扎实的韩语功底,她找到了一个翻译员的工作,薪资待遇都很高,过上了白领的生活。

工作上,小岛美奈兢兢业业,事业有成;生活上,她个性独立,自信迷人,吸引了许多追求者。



或许是父母离异给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小岛美奈对于婚姻感情很抗拒,因此,年过四十,她仍是孤身一人。

虽然没有爱人,但小岛美奈有2位亲爱的姐姐,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孤单。

45岁那年,小岛美奈突发奇想,想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于是她辞掉翻译员的工作,来到儿童福利院就职,开启了新的人生。

小岛美奈虽然抗拒婚姻,但她却很喜欢孩子,在福利院工作时,她感到很快乐,常常与孩子“打成一片”。

然而,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没能维持多久,一个噩耗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02

造化弄人,在小岛美奈48岁的时候,偶然的一次体检,却被医生告知:“你患了多系统萎缩症。”

多系统萎缩症是一种神经系统变性疾病,伴随着多种并发症,常见病症是肌肉无力、平衡感差,容易摔倒;严重时,呼吸困难、脏器衰竭,需要依靠呼吸机存活。

这种病相当于是绝症,无法根治,随时可能复发,患者必须积极治疗。

晴天霹雳!小岛美奈无法相信,自己竟得了如此可怕的病。

一开始,小岛美奈依然保持着乐观的态度,积极配合治疗,与病魔斗争。她经常将自己的治疗情况书写在博客上,记录下自己每一天的变化和心情。



两位姐姐得知后,纷纷赶来,一直陪伴她、照顾她。在姐姐的悉心照料下,小岛美奈更加抱有活下去的希望,期待着自己的病情可以慢慢稳定。

可天不遂人愿,小岛美奈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身体慢慢变得不受控制:手指无力,经常拿不住东西;走路歪歪扭扭,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起初,小岛美奈还可以扶着墙慢慢走路,后来只能趴在地上,爬着走路,最后下半身彻底无力,坐上轮椅。



第一次在姐姐身边“爬过”时,小岛美奈低着头不敢看姐姐,怕一抬头,对上的是姐姐眼中含泪,心痛难耐的神情。

她知道,这样的情景,任何人看了心里都会觉得难受。

真正让小岛美奈心态发生转变的,是她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小岛美奈去参观一家医院,在那里,看到了很多跟她一样患有多系统萎缩症的病人。

这些病人大多数处于中晚期,四肢瘫痪,只能躺在床上,靠插着人工呼吸机和胃管维持生命。

或许是冲击过大,小岛美奈回到家后,一改乐观的态度,开始变得沉默、消沉。



她知道,这些人便是未来的自己,不能动、不能说,吃喝拉撒都得麻烦家人。

一想到这些,小岛美奈就面露痛苦,心中无数次反问自己:“如果将来活得这么辛苦、没尊严,还有必要活下去吗?”

尤其是看到姐姐们不分昼夜地轮流照顾自己,个性要强的小岛美奈心里感到很惭愧,不愿成为姐姐的累赘。

于是,她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了结自己的生命:自杀。

03

下定决心后,小岛美奈多次寻求自杀,她用围巾绑成绳子,试图上吊,但由于身体用不上力,屡次失败。

姐姐得知她自杀意图后,更加寸步不离地照顾,不断劝慰小岛美奈,希望她在家人的陪伴下安心治疗。

尽管家人表示会一直照顾她,不会有怨言,然而小岛美奈还是接受不了,她说:

“我不想以后你们给我换尿不湿,我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



此时此刻,小岛美奈对人生最大的渴求,不是活着,而是要有生而为人的尊严。

后来,小岛美奈从书中了解到安乐死,于是希望自己也能通过安乐死,有尊严的死去。

小岛美奈多次向姐姐表达自己的想法,慢慢地,姐姐们也被说服了,她们决定尊重她的意愿,同意她安乐死。



由于日本法律不支持安乐死,小岛美奈便开始将目光投向国外,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允许外国人进行安乐死的国家——瑞士。

瑞士是少数允许安乐死的国家,曾多次全民投票确定安乐死的合法性。在瑞士人看来,人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也有权利选择死亡方式。

于是,小岛美奈立即给瑞士发送一封加急的电子邮件,申请希望能尽快安排她进行安乐死,因为她担心后期自己彻底瘫痪,无法坐上飞机。

所幸瑞士很快给予了答复,同意了小岛美奈的申请。

于是在姐姐的陪同下,小岛美奈乘坐飞机前往瑞士,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检查完,医生确定小岛美奈符合实施安乐死的条件后,给她留了两天时间与家人告别。

这两天,是小岛美奈与姐姐相处的最后时光,也是她在这人世间最终的记忆。

04

踏上瑞士的旅程中,姐姐心中一直很纠结,心里无比希望小岛美奈能放弃安乐死的念头,曾试探地问她:“这真的是最好的办法了吗?”

看到小岛美奈坚定地点头,姐姐不再劝说,只能面露微笑,尊重、理解妹妹的决定。

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小岛美奈和姐姐都十分珍惜这段时间,她们各自打扮得漂亮得体,吃饭畅饮、彻夜长谈,最后笑着抱在一起,互相感恩对方的付出。



两天后,姐妹三人一同前往医院,迎接生命最后的审判。

在路上,一想到妹妹即将离世,姐姐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直流,但还是强忍着,不想影响小岛美奈的心情。

相反,小岛美奈表现得很平静,还反过来安慰起姐姐,仿佛为即将摆脱病痛而松了一口气。

来到医院,姐姐打开摄像机,记录了小岛美奈安乐死的全过程。

小岛美奈在医生的指示下,签署确认函,并了解了安乐死的全部流程。

短暂的流程讲解结束后,医生和护士退去,只剩下小岛美奈和姐姐在病房里。

轻轻按下药水的开关,小岛美奈用仅存的一丝意识,微笑着对姐姐说:“其实也没受那么多苦,毕竟你们老来医院看我。”

一旁的姐姐强忍泪水,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小岛美奈的头,回应她:“嗯,谢谢你安慰我们。”



药效生效的那一刻,小岛美奈声音越来越弱:“谢谢你们,我真的特别幸福。”说完,她闭上双眼,陷入沉睡,4分钟后,呼吸停止。

医生进来查看,宣告小岛美奈死亡的事实,姐姐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抱着小岛美奈放声大哭。

2018年,日本首个公开进行安乐死的小岛美奈就此逝世,没有痛苦,保留了她珍贵的“尊严”。



最后

在日本,安乐死不合法,因此小岛美奈的遗体无法带回故乡,姐姐们在瑞士将她的遗体火化,骨灰撒入瑞士的河水里,长眠在异国他乡。

对于这一决定,一生豁达、追求自由的小岛美奈,大概也会欣然接受吧。



小岛美奈的一生,波荡起伏,年轻时独立自信,尽享生活美好;年老后不幸患上绝症,选择远赴国外求死,为自己的生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可谓勇气可嘉。

她的人生结束了,但她的故事却给后世留下了很多思考。

对于人是否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死,一直是颇具争议的话题。

当命运对你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你余生痛不欲生,毫无尊严,你是否还能继续保持着乐观?

有些人,意志坚强,无论遇到多艰辛的苦难,都能隐忍煎熬,始终活着;

但也有些人,像小岛美奈一样,想要保留人世间的尊严,勇敢地选择死亡。

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对错之分,“生”是人的基本权利,“死”也应该受到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