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经济观察报 (ID:eeo-com-cn),作者:陈永伟,原文标题:《硅谷“过冬”》,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一、意外的“毕业季”


11月19日,马斯克在推特上贴出了一张深夜和工程师们一起审核代码的照片。照片上,数十位工程师围绕在这位新老板周围,完全是一派劳资双方相互关爱、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而在马斯克贴出这张照片后不久,就有消息称,其中不少人已经收到了辞退通知。


不知道那些收到了通知的程序员想起不久前和老板一起熬夜的情景会作何感想,但无论如何,他们对于这份辞退通知应该并不会感到特别意外。毕竟早在马斯克入主推特之前,就有报道称,他将会对推特裁员75%。


尽管马斯克很快就表示这个说法完全是讹传,但事实上,在他接手推特后的一个月内,裁员人数已经超过了4000人,超过了推特原有员工数的一半。虽然这个比例还没有达到此前外界传言的水平,但其强度也堪比灭霸的响指了。


为什么马斯克要如此大刀阔斧地裁员呢?原因之一当然是清理门户。马斯克对于推特的很多员工,尤其是原来的管理层,是相当不满的。借着裁员的机会,可以清退这部分员工。不过,促使马斯克“痛下杀手”的更重要原因是为了省钱。


马斯克为了收购推特,花费了足足440亿美元,但如此巨资买来的却是一家连年亏损的公司,扭转亏损就成为了十分紧迫的任务。


由于马斯克一贯我行我素,得罪的媒体不少,因而此轮裁员消息一出,各大媒体就争相对其口诛笔伐。但如果我们同时关注一些其他新闻,就会发现推特的裁员其实并非孤立事件。


最近一段时间,很多大型科技企业在竞相裁员。脸书宣布将要裁员1.1万,裁员幅度为史上最高;亚马逊宣布裁员1万,幅度也是历史最高;谷歌裁员超过1.2万,数量约为员工总数的6.8%。除此之外,微软、苹果、奈飞、Lyft、Snapchat等公司也都宣布了数量不一的裁员计划。


有网友对此调侃说:国内的科技企业喜欢把裁员叫做毕业,如果套用这种说法,那么现在应该就是硅谷的毕业季了吧!


二、“寒冬”为何到来?


硅谷的这个“毕业季”来得似乎有点突然。仅仅在一年之前,硅谷的这些大型科技企业都还高歌猛进,不少公司的市值创出了历史最高。其中,苹果公司的市值甚至还一度突破了3万亿美元,成为了人类历史上市值最高的企业。


在市值暴涨的同时,各大科技企业还纷纷宣布向新的领域进军,例如,微软组建了量子计算部门,高调进军量子计算领域;脸书大力押注VR,全力进军元宇宙;而谷歌则加大了对人工智能的研发力度……为了支撑对这些新领域的探索,这些企业都加大了招聘的力度,储备各种各样的人才。


但紧接着情况急转直下,几乎所有科技企业的业绩和市值都出现了急速下降,先前那些领涨的企业转眼之间就成了领跌的先锋。从公布的财报看,几大科技巨头企业的营收和利润都在近期出现了明显的下滑。


例如,亚马逊的2022年第三财季财报显示,其当季销售额同比下降了4.9%,营业亏损达到了24.6亿美元;微软2023年第一财季的财报显示,虽然其当季销售额增长了11%,但是净利润却下降了14%;谷歌2022年第三财季财报显示,其净利润同比下降了27%。


与业绩低迷对应的是市值的大幅下滑。在大型科技企业中,市值跌幅最大的是亚马逊,相比于去年年底的高点,其市值已经蒸发了整整一万亿美元;而从跌幅上看,最惨的当属脸书,与去年同期相比,其市值已经跌去了一半多。前面我们说到的大幅度裁员,就是这种业绩和市值大幅下滑的结果。


为什么这些硅谷的科技巨头们会在过去的一年中,集体从高峰跌入了低谷呢?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短期的,也有长期的。从短期看,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至少有三个:


首先是货币政策的影响。对于科技企业而言,其经营状况和市值对于货币政策的敏感度都非常高。如果货币政策相对宽松,利率水平比较低,那么它们获得和使用资金的成本就很低,可以雇佣更多员工、从事更多研发、开拓更多新业务,其业绩也会相应表现更好。


低利率也会直接影响利润的贴现,同样条件下的预期收益将可以对应更高的估值。前两年,西方各国为了在疫情下刺激经济,都采用了宽松的货币政策。以美国为例,从2020年3月开始,美联储就开始了“不设额度上限的量化宽松政策”,直到2021年,其利率一直维持在相当低的水平。


在这种政策的刺激下,大型科技企业自然就迎来了业绩和市值的双起飞。不过,这也带来了巨大的通胀压力。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进入2022年,疫情得到部分缓解之后,各国的央行就迅速将货币政策从宽松调整为了紧缩。


仍以美国为例,从3月以来,美联储已经先后进行了六次加息,最近4次更是每次加息75个基点。很显然,这样大规模、高频次的加息,对于科技巨头们的业绩和市值的打击都是巨大的。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货币政策的调整对于科技公司新增业务的影响是巨大的。一般来说,比较有规模的科技企业的主营业务都是相对稳定的,对员工的需求变动也不会太大。不过,出于发展和竞争的需要,这些科技企业经常会探索很多新的业务。


相比于主营业务,这些新业务的投入要求更高,但在短期内却难以获得回报。如果货币政策宽松,资金使用的成本较低,那么企业就会上马更多新项目——前些年,各公司竞相加大招聘力度,原因就在于此。


而当货币政策趋紧后,这些并不能马上实现盈利的赔钱项目就会成为公司的累赘,会被优先砍掉,从事这些业务的员工也会成为最主要的裁员对象。事实上,如果我们看一下近期硅谷裁员的构成,就会发现被裁的员工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前几年各企业为新业务储备的人员。


其次是需求因素变化的影响。硅谷巨头的主要客户群体在美欧等西方国家,而广告、电商、云等业务则是其最主要的营收来源。前几年,西方国家出于应对疫情的需要,很多都采用了比较严格的管控措施,居民的线下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而这种限制正好促进了线上消费的崛起。


随着更多人在家中刷社交媒体、刷短视频、进行网上购物、居家办公,科技巨头们的业务在2020年和2021年迎来了远超寻常年份的增长。但是,随着人们恢复往常的线下生活,这些在疫情期间高速增长的业务也就随之恢复常态。


另外,疫情之后,实体经济疲软导致的对网络产品需求下降的因素也必须重视。无论是广告,还是云计算,这些需求归根到底都取决于客户企业的经营状况。


在现阶段,虽然欧美各国的实体经济已经相比于疫情最严重时期已经有所回复,但总体上仍处于低谷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派生需求的网络产品需求也就出现了同步下降。这也是目前硅谷科技企业业绩下滑的一个重要原因。


再次是监管因素的影响。随着科技企业的异军突起,其对经济、政治等诸多领域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大,因此对它们的监管就成了各国政府都极为关注的问题。具体到美国,虽然民主党和共和党在各种政治议题上都吵得不可开交,但在对待大型科技企业问题上,却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一致。


拜登政府上台后,不仅让丽娜·可汗(Lina Khan)、乔纳森·坎特(Jonathan Kanter)、吴修铭(Tim Wu)等一众力主对大型科技企业实行严监管的人物担任了几大反垄断机构的要职,还积极推动了针对科技企业的反垄断立法进程。


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家科技巨头真的遭受到了严厉打击,相关的立法也一直进展缓慢,但从客观上看,这一系列动作对科技巨头造成的舆论和心理压力都是巨大的。这一因素,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这些企业的业绩和市值造成影响。


除了以上这些短期因素外,硅谷公司们的业绩还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长期技术周期的影响。著名的演化经济学家卡罗塔·佩雷斯(Carlota Parez)在其著作《技术革命与金融资本》中曾提出过一个观察:


从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每两次重大技术革命的间隔基本都在五十年左右。她指出,每一次技术革命从发生,到扩散,到相关基础设施建设完全,再到红利耗尽,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随着旧技术革命红利的耗尽,继续延续使用其成果的收益就会大幅下降。相比之下,引入全新技术的收益则会上升。在这种情况下,新的技术革命就会诞生。


到目前为止,离我们最近的一轮技术革命是信息和远程通讯革命,它的开始时间是上世纪70年代初(佩雷斯在书中给出的标志是1971年英特尔处理器宣告问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而现在硅谷的科技企业,其主要业务基本都是这一轮技术革命的产物。


因此,如果佩雷斯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就不难得出结论:目前这些大型科技企业都已经进入到了这一轮科技革命红利的末期。假如没有显著的技术革命的助推,只依靠现有的技术,其业务将不可避免地陷入衰退——至少要像前几年那样轻松地实现超高速增长的可能性,不会那么大了。


三、“寒冬”会持续多久?


硅谷的这次“失速”究竟只是一个短期现象,还是会是一个长期现象呢?关于这个问题,现在各方的争论是比较多的。就我个人来说,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个短期的现象——至少对于硅谷科技企业这个总体来说,情况应该是这样。原因有二:


其一,如上所述,此次这些大型科技企业的业绩下滑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货币政策,以及疫情等短期因素的影响。如果抛开这些波动因素的干扰,它们的主营业务基本盘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因此,随着短期干扰的消失,它们的业绩应该会比较迅速地回到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尽管在没有大规模技术进步的情况下,高速增长可能很困难,但要维持之前的平稳状态应该问题不大。


其二,如果我们对这些企业的业务构成进行分析,就会发现除了一些对短期因素较为敏感的业务之外,其实它们的不少业务还是在最近实现了比较显著的增长的。以亚马逊为例,虽然其营收确实在近期遭受了较大的冲击,但这种冲击主要是体现在零售业务上。


但与此同时,其云业务却逆势增长。AWS云一直被亚马逊作为第二增长曲线来重点加以培育,其潜力十分巨大。根据投行Redburn的分析师亚历山大·海塞尔(Alexander Haissl)的预测,AWS这块业务在未来的市值将有望达到3万亿美元左右。


而与此同时,亚马逊原有的主营业务零售则主要是被作为“现金牛”,为AWS等新业务提供支持。可以说,零售业务的受挫其实并不会对亚马逊的未来造成伤筋动骨的影响,而AWS的迅速成长则有可能为亚马逊注入无限的希望。从这个角度看,虽然亚马逊在目前确实面临短期“失速”,但这种“失速”应该是可以被迅速扭转的。


四、“寒冬”中的变局


当然,相比于“长期”状况,人们更为关心的是硅谷的当下正在发生什么,而这一切又是如何对长期发生影响的。在我看来,至少如下几个事件是需要引起我们的关注的:


第一,是各科技企业内部业务结构的调整


在经济繁荣、货币政策宽松的时期,科技企业的盈利是十分容易的,尤其是那些在广告等高利润市场上拥有垄断地位的企业,几乎可以是“躺着赚钱”。在这个阶段,企业在业务扩张上会相对随意。但随着需求的减弱,货币政策的趋紧,科技企业不得不考虑在业务上进行调整,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企业的业务调整包括很多方面。首先是砍项目,可能被砍的项目除了我们前面已经提到的刚刚上马的新项目之外,还包括那些已经持续投入很久,但却迟迟未见成效的项目。在科技企业圈中,这类项目有个外号,叫做“登月计划”。从这个外号就可以知道,在企业看来,这类项目通常需要长期、持续、巨量的投入,但一旦成功,就会对企业的业务产生巨大的推动。


因此,在一般情况下,这些项目都会得到较好的保证。但是在这一轮业绩“寒冬”之下,也有不少企业开始对“登月计划”痛下杀手。


一个例子是亚马逊。熟悉亚马逊的朋友应该知道,亚马逊有个长期项目——语音助手Alexa。当年,贝佐斯认为,随着物联网的发展,智能家居会成为未来的巨大风口,而作为智能家居的控制枢纽,语音助手将会有巨大的商业机会。


基于这一判断,贝佐斯主导下的亚马逊斥巨资扶持Alexa项目,在鼎盛时,其在美国语音助手市场上的份额一度高达了70%以上。此后,亚马逊又一直力图将电商、视频、音频等项目融入到Alexa项目当中。经过几年的努力,Alexa已经形成了一个复杂的业务生态系统。


不过,虽然Alexa看起来生机勃勃,但其一直是一个亏损大户。如果在平时,这点亏损对亚马逊而言也算不了什么,但在行业不景气的大背景之下,如此规模的亏损就成了亚马逊管理层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尽管亚马逊表示,其未来还会继续Alexa项目,但在现阶段,这一项目却不可避免地被进行了精简。


另一个例子是谷歌的GoogleX项目。相比于Alexa,GoogleX是一个自由度高得多的项目。研究人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由选择研究方向,只要他们认为这些研究足以“改变世界”就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GoogleX为谷歌贡献了很多新的产品,例如AR眼镜Google Glass、自动驾驶汽车Waymo,以及可以自动编程的AI产品 Pitchfork都是出自于这个项目——可以说,GoogleX就是谷歌内部的“黑科技”研发中心,而谷歌方面对于它也一直给予了巨大的资金和人力倾斜。


然而,在这个硅谷的“寒冬”,GoogleX也遭受到了巨大的影响。除了为谷歌核心战略AI服务的项目之外,其他项目几乎都被暂停了。


一些科技企业还对核心业务展开了调整,其中,原本以广告为核心业务的企业的调整是最为明显的。例如,脸书全面拥抱元宇宙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希望可以摆脱对广告的过度依赖。而谷歌虽然没有试图用新的业务去取代广告业务,但在广告的运营方面也做了很多降本增效的工作。比如,最近谷歌就取消了对大量广告代理商的返点,以帮助砍去中间代理环节,实现和广告客户直接对接。


第二,是各科技企业之间“势力范围”的变化


在“寒冬”期间,很多科技企业出现了业务的调整以及市值的波动,而这就在客观上促进了它所在的市场的格局调整。在现实中,类似的调整正在以两种方式展开:


一种方式是一些实力更为雄厚的企业对那些业绩不佳、陷入困境的企业进行了并购。这种类别的调整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马斯克对推特的收购。事实上,推特的管理层之所以会选择放弃抵抗,最终接受马斯克的收购要约,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要摆脱业绩不佳的巨大压力。而从马斯克的角度看,则是通过这个机会,以很高的效率进入了觊觎已久的社交媒体市场。


另一种方式则是某些企业借对手业绩衰退时,通过策略对其市场进行蚕食。其中的一个例子就是苹果在广告市场上的布局。苹果的业务构成中,硬件占比的份额更大,因此虽然它也受到了这次“寒潮”的波及,但受影响程度要远小于其他科技企业。


并且由于其利润率一直很高,所以手中的资金也要比其他科技企业充足得多,这就给了它在对手竞相收缩之时,大肆入局广告市场的资本。最近,苹果已经开启了其进军广告的步伐。就在10月份时,它已经在AppStore推出了两个广告位,一个在“Today”标签,另一个则在其他开发者的应用列表产品页面底部(其中,后一个广告位遭受到了很大的争议,因为应用开发者们都不喜欢自己的产品页面上有别人的广告)


根据分析机构的预测,在未来三年内,苹果在广告业务上的营收将有可能达到200亿美元或者更高,而在这个过程中,整个在线广告市场的格局也可能随之发生重大的改变。


第三,是科技企业与资方关系的重构


在企业的众多利益相关者中,投资方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凭借着超高的成长性和盈利性,硅谷的科技企业在面对来自华尔街或者其他地方的资本时有着非常充足的底气。尤其是在前几年,科技企业在宽松的货币政策助推之下一路野蛮生长,更是让一众科技企业的掌门人以睥睨一切的力量,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不顾资方的意见,强势推进自己心仪的项目。


例如,去年扎克伯格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意愿而全力押注元宇宙,在这个领域上一掷数百亿美元;而皮查伊则可以任性地在GoogleX等未来回报不明的项目上不断“烧钱”,还可以给自己看好的部门远超市场正常水平的薪酬待遇。


然而,随着这些企业业绩的急速下滑,笼罩在这些硅谷明星身上的神性面纱也被无情地揭开了。在这样的背景下,资方对他们的态度也开始变得强硬了起来。比如,在10月底,脸书的长期股东、对冲基金Altimeter Capital发表了一封致脸书董事会公开信,呼吁公司削减20%的员工开支,并限制其在元宇宙项目的开支;而不久之后,对冲基金TCICapital也对谷歌CEO皮查伊发难,指责其为谷歌和Youtube的员工支付了过高的工资,要求其根据市场水平对员工进行降薪。


这些例子都表明,在和硅谷的权力博弈中,华尔街重新占据了上风。可以预见,如果科技企业的这一轮衰退持续时间更久一些,那么资方可能会对它们的行为作出更多约束。如果是这样,那么科技企业界的公司治理状况很可能会迎来一个比较明显的改变。


第四,是新技术的出现和扩散


这一轮科技企业“寒冬”对技术进步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各大科技企业砍掉了一些短期盈利可能性较小的探索性项目,但与此同时,这些企业都将更多的资源集中投入到了那些比较有确定性前景的项目上,这就使得相关项目的进步变得更为迅速。


从目前的趋势看,包括微软、谷歌、脸书在内的众多硅谷巨头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将人工智能作为了押注的重点,尤其是生成式人工智能,更是得到了众多资本的追捧。如果相关技术可以得到更好的普及,那么这很可能在时隔几年之后引发人工智能的再一波热潮。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大型科技企业的业务收缩,众多技术人员被迫“毕业”,客观上也为市场输送了很多技术力量,这对于技术的扩散是非常重要的。举例来说,现在的Web3.0领域非常火热,各种应用层出不穷,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很多来自硅谷的程序员涌入了这个领域。


从这个角度看,硅谷的“寒冬”也确实造成了一种漏出效应,为硅谷巨头控制之外的市场带去了新的活力。


综合以上两个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寒冬”并不代表着技术的停滞——事实上,它或许是一个新技术孕育的时机,只要时机成熟,这些技术就可能带动新一波的经济热潮,将科技行业再一次送上巅峰——就像十几年前,科技巨头们从上一轮数字泡沫破灭中恢复一样。


微软董事长兼CEO萨蒂亚·纳德拉 (SatyaNadella)在财报中表示:“在一个面临越来越大逆风的世界中,数字技术是终极顺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在我们目之所及的范围内,似乎还没能看到佩雷斯意义上那种足以引发下一轮技术变革的重量级技术。但谁知道呢?或许在这个“寒冬”过去之后,这种新的技术就会突然出现,并引领我们开启下一波的长期繁荣。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经济观察报 (ID:eeo-com-cn),作者:陈永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