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广九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VCG111182097004
据芜湖日报,芜湖改革开放初期,被誉为“全国个体私营经济第一张名片”的 “傻子瓜子”破冰而出,为人们走出物资匮乏年代萌发了希望。
“傻子瓜子”的创始人年广九也由此成为改革开放的标志性人物之一。2018年10月,《改革开放40年百名杰出民营企业家名单》发布,这位曾被邓小平在不同场合三次提到的“中国第一商贩”,与马云、柳传志等人并列为中国民营经济40年发展历程中最杰出的人物,再次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幼时全家要饭卖“炒货”成就“傻子瓜子”
据广安日报,1937年,年广九出生在淮河岸边的安徽省怀远县,抗战后的一次大水灾,父亲带着全家来到芜湖要饭。十几岁的年广九学会了在街头叫卖。多年摸爬滚打后,年广九想起了炒瓜子、卖瓜子的生意。谁都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小人物,成就了一个响当当的行业——徽派“炒货”。
“当时炒的是葵花子,5分钱一小纸包,经常到剧院门口或大街小巷叫卖。”年广九的瓜子比人家便宜,称好之后还要多送一把,在旁人眼里,年广九有点“傻”。这样日长天久,芜湖市民都知道,剧院门口有个傻子卖瓜子。后来他就干脆称自己卖的瓜子为“傻子瓜子”。
由于“傻子瓜子”味道好,价格低,很快就在芜湖市小有名气。有了名气,生意就好做了。那时,他白天摆摊,晚上在家数钱。忙不过来的年广九就请起了雇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年广九决定大干一场,他以灵活的经营手段,将产品迅速打进北京、上海、南京等大城市,成为中国最早的百万富翁之一。
邓小平三谈“傻子瓜子”
就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时候,社会上却传出“安徽出了一个叫年广九的资本家”的说法,引起轩然大波,年广九也遭到了很多非议,还有人诬陷他贪污,甚至还被戴上了“资本家”的帽子。
在年广九遇困之际,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先后在三次谈话中给予傻子瓜子极大的支持,让傻子瓜子成为中国民营企业发展的一面旗帜。而年广九也成为了中国民营经济发展的标志性人物之一,被称为“改革的报春花”。
1992年初,邓小平在南巡讲话中谈到:“农村改革初期,安徽出了个‘傻子瓜子’问题。当时许多人不舒服,说他赚了一百万,主张动他。我说不能动,一动人们就会说政策变了,得不偿失。”
在1980年和1984年,邓小平也曾在重要场合提到“傻子瓜子”品牌创始人年广九。1980年、1984年、1992年,是改革开放的三个重要转折点。年广九这个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个体私营经济的代表人物,他的命运起伏,也暗合着我国个体私营经济的发展进程。
年广九(左)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VCG111182097004
年广九:善待工人是最重要的
据安徽网2018年报道,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天生有着一股拼劲的年广九仍在为“傻子瓜子”奔波劳碌,而在有时间的时候,他也开始总结过去几十年的经营理念和成功经验。
在年广九看来,善待工人是最重要的。他说,无论是厂长,还是集团公司老总,要爱工人,不能看不起工人。“我傻子有什么本事啊,我一字不识,我们的财产哪里来的?是伟大的工人带给我们的。”
年广九骄傲地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他发给工人的工资就比别家多得多,“那工人不就愿意干了吗?”在年广九看来,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就是靠工人才有了后来的成功,“我舍得给工人吃,舍得给工人工资。”
年广九说,他一直坚持着三个思想,一是国家利益,二是人民利益,三是工人利益。“工人是企业成功的关键因素,老板为工人着想,那你就会成功。”
“傻子瓜子”是中国民营经济的样本之一,对于民营经济的发展,年广九认为,要抱团取暖,互相支持。“傻子瓜子”发展壮大了,很多瓜子厂也先后涌现,但一些小的瓜子厂因为缺乏资金,在发展过程中举步维艰。“我们自力更生,而且我们还帮助困难的瓜子厂,贷款给他们。”
对于这种做法,有的人觉得难以理解,认为是砸自己的饭碗。但在年广九看来,“没有他们打前锋,我这个‘后锋’怎么行呢?他们发展好了,我也好了,我什么都好卖了。他要原料,我有原料了,他没钱买,我就贷款给他们。”
此外,年广九称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他直言,自己的那一套放到现在已经落伍了,不如让年轻人来管理,自己卖点货就行了。
作为改革开放的标志性人物,年广九回顾这四十年来走过的路,也总结出了几条给年轻创业者的建议。“首先是不要给钱,要给路。”对于年轻人,年广九认为不能惯,也不能给钱,而是要给条路、正大光明的路,让他们走下去。
他拿自己的几个徒弟举例子,“有的开始好得很,然后有钱就飘了,走了弯路,最后就垮掉了。”他说,很多年轻人,给他钱就容易迷失方向,不如指一条路子。
“傻子瓜子”创始人年广久逝世,“中国第一商贩”跌宕起伏的一生
作为民营企业家,年广九也是邓小平在高层多次提及的商人,被人们称为“中国第一商贩”。而“傻子瓜子”的发展历程,也是改革开放的历史缩影。
从叫卖街头到创立瓜子品牌
年广久从小就开始接触买卖。公开资料显示,解放前,年广久随父逃荒要饭到芜湖定居,其父摆摊经营水果为生。年广久从9岁起就跟随父亲肩搭秤杆,叫卖街头。
后来其父病逝,年广久便继承父业,独撑门头,做生意也一直遵循其父“利轻业重,事在人和”的遗训。
年广久算是乘上了改革开放的东风。1981年,中共中央在一份文件中指出,必须着重开辟在集体经济和个体经济中的就业渠道,使城镇劳动者个体经济得到健康发展。大门开了一道缝,胆子大的人先干了起来。触觉敏锐的年广久,在芜湖的十九道门也摆起了一个卖瓜子的固定摊位。
在计划经济时代,所有公家卖的瓜子都是没有品牌的,唯独年广久给自己的瓜子起了一个特殊又响亮的名字——“傻子瓜子”。而“傻子瓜子”的由来也与年广久谨遵的遗训有关。卖瓜子时,年广久从不吝啬,人家买一包,他总会另外多抓一把,人家不要,他就硬塞,久而久之,“傻子”的名号不胫而走。
三次入狱,曾被邓小平“拯救”
虽然在商界声名远扬,但年广久的一生可谓跌宕起伏,曾三次入狱。而他对自己一生的评价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80年代,虽然个体经济中的就业渠道被鼓励,但是许多小商贩们面对各种限制仍要东躲西藏。年广久就曾因卖“鱼”和“板栗”被两次抓进了监狱。
第二次出狱后,隔壁卖瓜子的老师傅知道年广久家境贫寒,便让他帮忙炒瓜子。手脚勤快又爱学习的年广久很快就出师了。
1986年春节前,傻子瓜子公司在全国率先搞起有奖销售,并以一辆上海牌轿车作为头等奖,3个月实现利润100万元,但好景不长,中央下文停止一切有奖销售活动,让年广久的销售计划大乱,公司血本无归。
1987年底,芜湖市对年广久经济问题立案侦查,1991年5月,芜湖市中院判决年广久犯有流氓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期3年。可没想到的是,邓小平南方讲话又一次提到了“傻子瓜子”,让年广久起死回生。1992年,年广久因经济问题不成立而获释。
回忆过去,年广久曾说:“我这一辈子,觉得自己对中国私营经济的发展还是起了一定作用。我在安徽第一个站出来,进入市场冲浪。我这一生都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邓小平。”
“傻子精神”已成企业文化
2000年8月,年广久将“傻子瓜子”的商标等卖给了长子和次子。
但直至2018年时,81岁高龄的年广久还在坐镇傻子瓜子总店。每每给顾客装袋称秤,他都会从柜台里再多抓一把瓜子塞进袋中,这个看似有些“傻气”的习惯已经保持了多年。
年广九先生总结出的“傻子瓜子现象”,也在沉浮起落的曲折发展过程中,逐步成为企业文化,并升化为“傻子精神”:一是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拼博精神;二是奋发图强,勇于创新的开拓精神;三是勤俭节约,精打细算的主人翁精神;四是质量第一,精益求精的负责精神;五是永做社会的“傻子”,甘为孺子牛的奉献精神。
2018年,中央统战部和全国工商联共同推荐的“改革开放40年百名杰出民营企业家”名单正式对外公布。年广九以“傻子瓜子创始人”的身份,与马云、马化腾、许家印等企业家同列名单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