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最北部的的五大湖,到最南部的格兰德河,狂暴的大雪肆虐不休。
超过60%的美国人都收到天气预警,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这场大雪被媒体称为“世纪暴风雪”,可能“一代人只会遇到一次”。
它造成的危害也是惊人的:
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统计,目前至少有60人在暴风雪中死去。
很多人是在结冰的地面上开车,出车祸撞死的;住在佛蒙特州的一名女子被积雪压折的树枝砸死;在科罗拉多州的户外,一名流浪汉在冷风中冻死。
在纽约州,一名男子烧炉子取暖,不幸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同一个地方,两名患者在家中死亡,因为风雪太大,急救人员无法及时赶到。
纽约州伊利县是死亡事件最多的地方,法医办公室确认至少27人的死亡和暴风雪有关。
很多人是在铲雪时突发心脏病死的。
对于平常运动不多的人,短时间高强度铲雪会给心脏造成很多压力,加上寒冷的空气使血压升高,心脏的负荷更大。
呼吸冷空气时,人的呼吸道也会自然收缩,不少人铲雪时会故意屏住呼吸,导致心脏所需的氧气更少。种种原因加起来,人们就死在家门口。
还有一些人是在车里冻死的。
伊利县领导马克·波隆卡兹说,暴风雪出现后,大约500人被困在车里动荡不得。厚厚的积雪让他们哪儿都去不了,只能打开车内空调取暖。
有些人被困在车里整整两天,等汽车的能源耗尽后,死亡随之到来。
波隆卡兹预计,死亡人数还会增加,超过1977年死亡30人的记录。因为天气太糟糕了,甚至连救援人员都被困在半路上,需要其他人去救。
“现在,我们的救援人员也需要其他救援人员去营救,真是太可怕了……当救援人员自己都需要被拯救时,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什么。”
纽约州布法罗市的情况也很可怕。
持续48小时的暴风雪让整座城市陷入黑暗,2万多户人家断电。在布法罗郊区的威廉斯维尔,甚至有人家里停电超过72小时,只能坐在车里取暖。
在车辆和雪堆下,救援人员发现不少尸体。他们一辆辆车地检查,确认里面的人是生是死,然后把他们带到更暖和的地方。
很多人在风雪中活了下来,但过程堪称惊险。
来自马里兰州的迪贾克·伊伦加带女儿们去加拿大看亲戚,经过布法罗时,车被困进雪堆里。大雪几乎淹没了车子,为了保持热度,伊伦加让发动机一直开着。
到周六凌晨4点时,燃料几乎耗尽,但雪还没有停。
没办法,伊伦加只能顶着暴风雪,带着孩子们向最近的避难所走去。他背着6岁的小女儿走在前头,16岁的大女儿抱着博美犬,沿着他的足迹前进。
“如果我选择留在车里,我和我的孩子都会死。当我们走进避难所的大门时,我都哭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件事。”
吉拉·圣地亚哥有差不多的经历。他是一个单亲爸爸,独自抚养四个孩子,因为没钱请保姆照顾,他想开车去亲戚家让他们带带。
平安夜那天,他和孩子们被困在小货车里。他通过烧燃气让孩子们暖和起来,还在后备箱里找到果汁,让他们充饥解渴。想要小便,就拉到果汁瓶里。
(圣地亚哥和他的女儿)
四个孩子都特别小,最小2岁,最大不过6岁。孩子们都很害怕,圣地亚哥只能通过放电影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11个小时后,一辆扫雪车刚好路过他们,把这家人救了出来。
暴风雪也给很多患者造成大麻烦。
有人拿不到药,有人取到药却回不了家,还有孕妇无法去医院,助产士只能通过电话指导她如何分娩。
情况最危急的是沙希达·穆罕默德的儿子。她的儿子只有一岁,每天靠呼吸机活着。布法罗市停电后,呼吸机没法运转,沙希达打911求助也没有人来。
(沙希达的儿子)
她哭着发帖求助,可周围人都自家难保,没人能过来。
于是,从周五晚上到周日晚上,她和丈夫一刻不停地用手按呼吸器,维持儿子的生命。一个人累换另一个人,两人昼夜不停,终于等到从尼亚加拉瀑布赶来的好心陌生人。
好心人帮他们抬着呼吸机,穿过大雪送到沙希达母亲的家里。那里有电,小男孩最终活了下来。
因为救援人员自顾不暇,民间自救的举动很多。
除雪公司的老板莱昂·米勒义务劳动,开着大卡车沿街救人,一个下午从雪堆里救出14人。有些人家里没暖气或停电,也打电话找他帮忙,坐他的车到避难中心。
一家名叫阿拉巴马酒店的餐馆(实际不提供住宿服务)把自己改造成一个临时避难所。所有被困的人都可以到这里取暖、睡觉和吃饭,几天时间,有115人和4条狗来此避难。
当地社区和企业也捐赠大量物资,虽然被困了,但那里的人们心情都还不错。
另一边,坎帕尼亚夫妇在家里准备平安夜晚餐,突然门被敲响,门外站着9个韩国人。
他们中有大学生、学生家长和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原本一群人开开心心地坐大巴去看尼亚加拉大瀑布,结果半路上车陷在雪里开不出来,刚好停在他们家门口。
坎帕尼亚夫妇接待了他们。游客们欣喜地发现这里有韩式料理所需的食材,于是做一大锅韩式辣炒猪肉请他们品尝。
到圣诞节晚上,旅行社的司机终于来接游客们,他们准备直接飞回国。
“我们其实挺享受这一切的。”坎帕尼亚先生说,“如果他们再住一个晚上,我们明天就能吃韩式烤牛肉了。”
美国国家气象局预计,到本周晚些时候气温将缓慢回升。五大湖湖泊效应造成的降雪,也将在周二逐渐结束。
暴风雪并不罕见,今年的大雪如此迅猛,可能和气候变化有关。
虽然媒体将它称为“一代人只会遇到一次”,
但考虑到未来的极端天气,也许还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