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劲松微博截图
而此时此刻,他93岁的父亲,也已经高烧了好几天,挣扎在生死边缘。
在王劲松的微博下,有很多安慰的声音,但也有人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为什么放开之后,去世了那么多人?”
仅仅是最近20天,因新冠去世的名人、教授数不胜数,接二连三的噩耗一直在传来:
清华大学教授吴冠英感染后离世;40岁著名京剧演员储兰兰因新冠去世;编剧倪震去世;球员王若吉因新冠去世;演员傅祖成去世……
还有多少人,永远停留在了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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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北京大学的官方网站,点击率颇高的是讣告栏目。
12份讣告,以高度密集的发布频率,宣示着12位北大退休教授的离世。
短短数日,北大去世了这么多教授,令社会各界都非常关注。
隔壁的清华大学,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12月21日,“福娃”创作组主要成员吴冠英去世,享年67岁;
12月20日,清华大学教授栗德祥去世,享年80岁;
……
“清华北大本月讣告密集”,一度登上微博热搜。
老人们的病逝,是否和新冠有一定关系,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的问号。
毕竟,这个12月,几乎举国上下都在和奥密克戎作斗争。
在高烧、“嗓子吞刀片”、味觉失灵等病毒攻击面前,“大号流感”的谣言不攻自破。谁都知道,这个病毒绝非流感。
我们的身体是最诚实的。它的难受程度,已经告诉我们事实:对病毒的轻描淡写,要么是不负责任,要么是别有用心。
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尚且要挣扎至少一周,更何况是高龄老人呢?
清华北大的老教授,已经属于物质生活有保障的高知人群,可是在奥密克戎面前,却还是败下阵来。
央视前主持人樊登的父亲,也没熬过这场疫情。12月23日,樊登在朋友圈宣布了父亲去世的消息。
● 樊登朋友圈截图
这是一位对数学怀着挚爱的知识分子,在昏迷的时候依然比划着在做数学题。
樊登叫醒他,他说,“这是个贝叶斯分布”。
演员王劲松的母亲,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能享受到的医疗条件也胜于普通人,也还是没挺过去。
所以,在这些名人去世的新闻下面,有一条评论最是触动人心:
“连这些最顶流的栋梁,都无法安然渡劫,那普通的老人呢?普通老人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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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老人的状况,当然是不容乐观。
名人及其家属的去世之所以引发关注,是因为他们原本就生活在聚光灯下。所以,他们遭遇的不幸、发出的呼喊,都能在第一时间被看到、被听到。
在这个世界的更多平凡角落,有许多普通人,正在经历新冠的折磨却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
网上随处可见的,是普通人渺小又悲伤的声音:
“身边有认识的老人因为新冠去世了,前一天晚上才开始有症状,第二天中午就突然走了,而且全家老的小的基本全都阳了身体不舒服,殡仪馆火爆得不像话,根本排不上队。”
“宣传奥密克戎是小感冒的人真的非蠢即坏,我身边阳过后又因为基础疾病而去世的人就有3个,殡仪馆光去世的老人等着火化都排到一个月后了,我妈心肺功能都大衰竭做不了重活……”
目前为止,没有官方确切的数据,告诉我们究竟有多少老人死于病毒。
但是,只要我们登上微博,就能看到有很多人在感慨同一件事:
自己所在城市的殡仪馆,在这个冬天格外忙碌。
“三天内痛别6位共和国院士”这样的宏大叙事,未必能让每个人都动容。
但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邻家奶奶的去世、年迈外婆的病危、朋友家中的不幸,却实实在在撞击着每个人的心。
已经不止一个朋友告诉我:今年过年实在是不敢回家,害怕把病毒带给家里的老人们。
老人身体弱,扛不住的。
现在的一切,其实早有征兆:早在11月19日、20日,北京市两天内出现3例新冠病毒死亡案例,死者均为老人。
儿童的情况,也并没有想象得乐观。
12月17日,广西贺州卫健委证实,一名四年级学生感染新冠突发高热惊厥去世。这是个年仅10岁的孩子,也是放开后第一例被曝出的因新冠致死的儿童。
城市里出现的死亡病例,最起码可以引起注意。
最容易忽视的,是发生在偏远农村的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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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医生朋友痛惜地说,“比感染病毒更可怕的,是得不到有效的救助。而这在农村地区非常普遍。”
沦陷的乡村、沉默的老人、急缺的药品。这就是我们国家偏远农村地区目前的现状。
第一个问题,是偏远地区的老人根本意识不到病毒的可怕。
各大媒体对于奥密克戎的态度,转弯转得太快了。
似乎是一夜之间,在某些人士的宣传下,奥密克戎一下子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大号流感”。
原本严防死守的乡村,也瞬间松弛下来。
对于生活在闭塞乡村、没有太多信息源的老人来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政策的极速大转弯,很容易传递给他们一个错误的信号:疫情已经完全过去了,病毒一点都不可怕!
在这种误导下,有的老人甚至连口罩都“能省则省”。别说是昂贵的n95口罩了,就连普通医用口罩他们也舍不得定期更换。
第二个问题,是感染之后,药品成了千金难求的“紧俏货”。
疫情当下,布洛芬等退烧药在城市已经供不应求,美林甚至炒出了4000元一瓶的高价。
对于偏远县城、乡村而言,普通退烧药原本并不稀缺。 但是前不久“小红书”上出现了所谓的“抢药攻略”,号召城市居民抢购偏远地区的药品,把小县城的布洛芬“洗劫一空”。
当疫情真的席卷乡村,高烧的老人买不来药,只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三个问题,则是药品无法顺利寄送到乡村。 退烧药品的匮乏,已经引发了快递行业的一场“道德危机”。
快递员偷药、布洛芬变成了破衣服、美林被调包……就连一向被奉为“业内标杆”的顺丰,也在这次危机里陷入舆论漩涡。
感染病毒的农村老人,为数不多的指望就是远在外地的孩子能够寄回药品。 但是,物流业的道德坍塌,使药品的运输成了一个大问题。 没有药,没有点滴,没有防护知识……一旦得病,这些农村老人就只能听天由命。
“希望把医疗资源优先留给老人和孩子。” 这句号召,绝不应该是一句空话。
我们的国家非常辽阔,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里,在那些更偏远、医疗条件更落后的地区,病毒还在冲击着我们更脆弱的同胞。
电影《泰坦尼克号》里,人性的光辉闪耀在最危险的生死时刻,贵族男子将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老弱妇孺,而自己从容赴死。
诚如有的网友所说,“生命都是平等的,凭什么要求我让出医疗资源给别人啊?我没有那么伟大,万一我病死了,谁帮我养家里的老人孩子啊?”
我们并不要求每个人都能拥有泰坦尼克号那样的伟大。生命只有一次,我们只能要求自己“舍己为人”,却不能动员别人放弃生命。
我们只是号召大家,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那么糟糕的时候、不去医院也可以应对的时候,尽可能地把医疗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
留给那些,有基础病、年事已高、情况危急的人。
当我们的药品够用的时候,适当拿出来一些药品,分享给那些没有药的人。
如果有余力,多帮帮那些缺医少药的农村老人。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每个人家里都有老人孩子,每个人也都会有年迈老去的一天。
我们无力改变大形势,也无法一夜之间消灭病毒。
但至少,我们能让这世界多出一分温柔与善意。
如今,医院的急诊、诊所的输液室里全都人满为患,我们年轻人多节省一些医疗资源,把它们留给更需要的人,这便是我们的勇敢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