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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该案件的更新,也让人想起了与该案件相似的、另一件轰动华人圈的大案。同样是中国女子在异乡被残忍杀害,凶手同样是白人男子,同样是在很长一段时间警方找不到突破口,不同的是,Mengqi 的尸体最终被一名徒步旅行者发现了,而另一位中国留学生,至今没能回家。2022年,距离中国留学生章莹颖遇难,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
2019年6月12日,时隔600多天的等待,凶手Brendt Christensen终于承认,自己杀害了章莹颖。
但令人作呕的是,他承认了犯罪事实,描述了杀害章莹颖时令人发指的作案细节,但依然坚持自己无罪。这件在中美两地受到高度关注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但后续的影响力仍在继续。
2019年11月15日,美国abc电视台纪录片《Undercover Girlfriend》播出。
2020 年8月27日,与章莹颖同校的新闻系华人学生Jenny Shi拍摄的纪录片《寻找莹颖》上映。
两部纪录片中从不同的视角,披露了该案大量不为人知的细节,重新揭开了这起轰动中美的悲剧,令人倍感沉重。
时间又被拉回到2017年的6月,章莹颖这个名字,成为了那个夏天,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1990年12月21日,章莹颖出生于福建省南平市,她曾在乐队演奏,喜欢唱歌,成绩一直非常优异。2013年,章莹颖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中山大学。2016年,她获得北京大学硕士学位。2016年至2017年在中国科学院客座学习。她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一路优秀到大。
图片截自Undercover Girlfriend
像天下所有爱孩子的父母一样,章莹颖的爸妈也一直视女儿为他们的骄傲。章莹颖还有一个弟弟,一家四口的生活平淡而幸福。
图片截自Undercover Girlfriend
2017年4月,章莹颖前往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交流学习,她预计将在该校的环境科学学院进行一年的深造,之后,她计划进入伊利诺伊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与此同时,她与男友相恋多年,感情稳定,俩人也计划于 2017 年 10 月结婚。而这一切的美好,都在2017年6月9日,被打破了。
图片截自Undercover Girlfriend
当天下午,章莹颖乘坐Champaign-Urbana 地铁巴士前往校外公寓大楼,她计划在那里签订新的公寓租约。
但她迟到了,于是她在下午 1 点 39 分给租赁代理发了一条短信,通知他们她将在下午 2:10 左右到达。
这是章莹颖发的最后一次信息。
大约下午 2 点 38 分,租赁代理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但没有收到回复。随着时间的流逝,章莹颖的朋友们开始越来越担心。晚上 9 点 24 分,一位副教授报警称她失踪了。警方迅速介入调查,找到了当时的监控。监控显示,章莹颖走到了几个街区外的另一个公交车站,它位于北古德温大道和西克拉克街的拐角处,就在大学的 PBS 广播和电视台 WILL 前面。这时,一辆黑色的土星阿斯特拉(Saturn Astra)在下午 2:00 从她身边经过,该车辆绕了一圈后又停到了她面前。她与车内的司机谈了大约一分钟,然后进入了车内。
警方经排查车辆登记,迅速锁定了车主,Brendt Christensen。
Brendt Christensen,1989年6月30日出生,是伊利诺伊大学的前博士生。
2013年他毕业于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获得数学和物理学士学位,2017年5月毕业于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获得物理学硕士学位。
他于 2011 年 3 月结婚,并于 2013 年开始读研究生。2017年时,Christensen 处于开放婚姻状态,他同时还与女友约会。
他在学校里担任物理系的助教,还曾被学生评为优秀助教。学生们对他的评价是:“温和而无害。”
6月15日,警方通过车辆找到了他,进行例行询问时,他一口咬定他不记得章莹颖失踪时他在做什么,后来又改口他可能一直在睡觉,或者在家里玩电子游戏。
图片截自Undercover Girlfriend
后来在审问中,他又承认他曾搭载过一名亚洲女性,但仅在几个街区后,当一个错误的转弯导致她惊慌失措时,他就把她放下了。这时询问的两名警探已经对他产生了高度怀疑,尤其在之后搜查了他的汽车和公寓后。警方发现他的车的乘客车门“似乎比其他车门清洁得更仔细”,但因为没有找到任何实质证据,只能放他回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该案件毫无突破,因此FBI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联系Christensen 当时的女友,Terra Bullies,请她戴上监听设备看看能不能录下Christensen 谋杀的证据。
女友Terra起初非常的害怕,但在了解了莹颖的遭遇后,她希望能尽她所能帮助莹颖的父母。另一方面,她也希望借此洗清男友的嫌疑,一直到此刻,她并没有怀疑男友跟莹颖的失踪有什么直接联系。一天,两天,三天......时间一天天过去,通过监听设备,警方仍然找不到Christensen 的任何破绽,只能听到他偶尔会对女友抱怨:警方为什么会找到我,我对此事一无所知。然而所有的犯罪,总会露出马脚。
2017年6月29日,Christensen 主动要求女友Terra与她一起参加寻找章莹颖的集会。
图片截自Undercover Girlfriend
在集会现场,看着这么多为章莹颖而来的善良人,看着章莹颖悲痛欲绝的家人,Christensen 终于忍不住炫耀起了自己的罪行:“我真的想要看看有多少人是为我而来的”
“他们再也不会找到她了”
“她的家人你知道”
“他们将空手而归”“永远没人会知道她在哪儿”
接下来,他继续用炫耀的口吻详细描述了他如何绑架并杀害了章莹颖。他向她描述了莹颖的拼命反抗,和他的一系列魔鬼行为。(太过残忍请大家自行观看)
“从我19岁开始我就开始杀人了,最后一个达到我的高度的人是Ted Bundy(著名连环变态杀手)。”
“警方有我用来打她头的球棒。” “联邦调查局已经找过了,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显然,我很擅长这个。”
图片截自法庭文件
“她是我杀的第13个人。”
图片截自scmp.com,版权属于原作者2017 年 6 月 30 日,联邦调查局正式逮捕并指控Brendt Christensen,然而对于莹颖的家人和所有关心莹颖的善良人来说,折磨和痛苦才刚刚开始。
事后复盘凶手的活动轨迹,才发现其实一切的一切早有征兆。
联邦调查局的报告指出,早在莹颖案之前两个月,Christensen 就用手机访问了性恋物癖网站 Fetlife,访问了“绑架 101”等论坛。
莹颖遇害11周前,Christensen 还曾向学校寻求心理帮助,透露了自己想杀人的念头,并详细讲述了自己的杀人计划。他说自己偶然发现了连环杀手论坛,脑子里就有了一些想法,他甚至还谈到购买了用于处理尸体的物品。但他随后说自己现在没有这个念头了。
Christensen之前没有犯罪记录,也没有大学纪律问题的记录。学校在看到这样的记录后,仅派了两个咨询员了解情况,给出的建议是帮Christensen约了下一次的咨询时间,但随着他并没有出现,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在莹颖遇害当天,Christensen就开着车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寻找“猎物。”
他先是遇见了研究生Emily Hogan。他伪装成了卧底警察接近了她,并企图让她上车。Emily Hogan 拒绝后,他立刻开车逃离。Emily 随后报警,并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自己的经历,提醒大家注意。
图片截自法庭文件
如果学校能够及时重视这样一份不正常的咨询结果,如果Emily Hogan的帖子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由官方传播,如果警方在接到Emily 的报警通知后能立刻全校园范围内发布警告...
可惜没有如果。2017 年 7 月 12 日,联邦大陪审团正式起诉 Brendt Christensen。然而在8天后的传讯中,Brendt Christensen 拒不认罪,他的律师表示作为证据的录音,有诱导提问的嫌疑。以及最重要的,“失踪的”章莹颖,并没有找到。2019 年 6 月,对于Brendt Christensen的审判开始。在之前,章莹颖方的律师想了各种对策,准备了大量的证据,希望在审判中向陪审团和法官确认Brendt Christensen杀人的事实。然而事情的走向让他们措手不及。在开庭后,Brendt Christensen的律师直截了当的承认,Brendt Christensen 杀死了章莹颖,但是,他不应该被判死刑。在庭审时,关于本案的大量细节曝光。在挟持了章莹颖之后,Christensen将她抱回公寓后,在他的卧室里强奸了她,然后将她拖到浴室最终将她致死。之后,他非常小心的处理了章莹颖的 iPhone,她的衣服和她的背包。但他保留了强奸她时的床垫,和击打她的球棒。
他还去了趟沃尔玛,买了下水道疏通剂和 Swiffer pad,清理了他的地毯,甚至浴室的下水道。
在警方第一次来他公寓搜查后,他又买来了更多的清洁剂,清洁屋里特别是车内,并清除了他的 Google Chrome 网络浏览器中所有浏览记录,还再次请人把屋里彻底打扫了一遍。
整个庭审受到了高度的关注。章莹颖的父母也来到了庭审现场,FBI的警探和现场记者事后回忆时都表示,希望莹颖的爸爸妈妈能把翻译耳机拿下来,不忍他们直面如此残忍的犯罪过程。
但是莹颖的父母一动不动,静静的撑下来了整个庭审,没有落听一句话。
更令人发指的是,庭审上的Brendt Christensen毫无悔过之意,他非常的轻松,甚至不时微笑,还在庭间吃了东西。
2019 年7月18日,Brendt Christensen的最终判决宣布:12位陪审员中,有10人投票死刑,2个人投票终身监禁,所以依照法律,法庭只能判决终身监禁,不得保释。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失望的结果,莹颖的家人几乎崩溃了。
而令这对传统的中国父母更无法接受的是,凶手Brendt Christensen始终不肯交代莹颖的尸体在哪里。
在他服刑期间,美国ABC电视台的记者还特意采访了Christensen的父亲:“他现在在监狱里,知道章莹颖的家庭想要一个传统的中国葬礼,你可以要求你儿子帮忙办到吗?”父亲面无表情的回答:现在他被告知不能说。(right now he has been told not to.)
记者:被谁?
父亲:总之现在不是时候。拍摄停下来吧现在。
图片截自Undercover Girlfriend
2018年底,这个侩子手终于透露了遗体的下落。他称他把莹颖的尸体放在三个不同的垃圾袋里,第二天,他把垃圾袋放在公寓大楼外面的垃圾箱里,然后把它们送到了附近的垃圾填埋场。
图片截自Undercover Girlfriend
那里的面积可能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而直到信息被提供,距离尸体被送到垃圾场已经过去了18个月,寻找的难度更大了。
2018 年10 月,在北古德温大道和西克拉克街的拐角处,社会好心人为纪念莹颖建了一座纪念花园。父母只能把章莹颖的衣服放进棺材里,选在了一个花园里,为女儿举行了葬礼。
图片截自《寻找莹颖》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冒着生命危险提供关键证据的Terra Bullies,鼓起勇气跟莹颖的家人见了一面。
她用中文给叔叔阿姨念了一封信:“每当我感到害怕时,我就会想到你们对莹颖的爱。我愿意为你们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妈妈说,你跟莹颖一样的心地善良,你很厉害,感谢你。
此后,父母起诉了伊利诺伊大学的两名心理顾问,在该案件中,对于Christensen的异常言行没有加以足够的重视,父母打算如果官司胜利,他们将继续用这笔赔偿金寻找女儿。
很遗憾的是,2019年12月30日,联邦法院驳回了该民事诉讼。
至今,仍然没有找到莹颖的尸体,至今,莹颖的家人仍然没有,也不愿意放弃。对于讲究落叶归根的莹颖父母来说,真的是一件太绝望的事情。
拍摄《寻找莹颖》的纪录片导演Jenny Shi表示,在拍摄过程中,随着搜集的材料越来越多,她拍摄的重心也逐渐发生了变化。美国媒体关注的是案件的离奇性和凶手本身的成长历程,仅仅把莹颖当成了一个标签一样的受害者,而作为同胞,她想做的更多。所以,与ABC拍摄的纪录片不一样的是,《寻找莹颖》更有温度。观看过后,我们也可以更多的了解,莹颖本身,是怎样一个乐观而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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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也是最触动我们所有留学生的地方。
章颖莹不是新闻里的三个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之所以能引起无数留学生的心痛和共鸣,因为她就是千万人中的你我他。
她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一生最朴素的心愿,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想为家人谋福利,想为自己挣前程。找一个志同道合的爱人,经营着自己的小家,幸福平淡的度过这一生。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可以惋惜她可以再警惕些,但不能苛责她为什么无端上了车,白天学校的路口,假扮的警察,谁都有可能是受害者。但我们真心希望,莹颖的悲剧能带给这个世界哪怕一点点的改变。以另一种方式,莹颖会一直一直被记得
图片截自dailyillini.com,版权属于原作者比如在悲剧之后,全美校方的咨询人员遇到具有威胁的言论是否能够及时上报,是否校方能够及时重视;再遇见Emily Hogan在校论坛发出的帖子,学校是否能第一时间扩大传播;当然,出门在外的中国留学生也要时刻保持警惕,没有哪里会绝对的安全。
在女儿遇害两年后,莹颖的父母宣布成立名为莹颖基金的捐赠基金,该基金将用于支持处于危机中的国际学生及其家人,也是为了纪念女儿的在天之灵。以莹颖之名,善良仍在传递。
距离莹颖遇害已经过去了五年,还没有回家的莹颖,愿她在天堂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