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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贸人而言，一次见面，胜过发1000封邮件。
这三年，受新冠疫情延宕反复和国际环境复杂的影响，外贸企业与国外客户的交流洽谈持续受阻。为了促成企业走出去与新老朋友“见上一面”、拿到订单，一些省、市除了给补贴、出政策鼓励企业赴海外参展外，又创新了一招更加实在的“包机往返”。
自今年7月以来，浙江的宁波、杭州、嘉兴、湖州等城市商务部门最先行动，组织当地外贸企业包机出海，去日本、东南亚、中东等国家和地区参展、洽谈、签订单。
进入11月、12月以来，“包机出海抢订单”的政企团越来越多，组织方也扩大到更多省、市，江苏、广东以及四川还出动省级层面组织的境外商务团，帮助企业出海谈业务、抢订单。
12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明确要求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资。眼下，无论是企业出海抢订单，还是各地拼经济，都迎来更大的想象空间。
没有海外订单、没有海外客户，等于把市场拱手让给竞争对手，一定要“冲出去”，才能抢得先机。“在出去抢订单、稳外贸方面，现在是一个很好的窗口期。”一位四川省商务厅工作人员这样向城叔描述眼下的机遇。至于政府和外贸企业要做的，就是在“窗口期”里当好一只“早起的鸟儿”。
“好久不见”
城叔对各地开通的商务包机进行了粗略梳理。不完全统计，今年下半年以来，浙江、江苏、广东、四川至少已成功组织20个经贸团出海。
从各地发布的出征照片来看，“组团出海”“出海抢单”“抢抓订单”等字样屡见不鲜，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把时间抢回来的士气。
城市进化论根据公开报道整理（不完全统计）
从成团出发时间线来看，宁波先“飞”一步。7月10日，MU7101航班载着36名外贸人从宁波直飞匈牙利布达佩斯。
“3年没见客户了，这趟政府包机，对我们来说相当于价值100万美元的订单！”一家宁波企业负责人对这趟行程如是感叹。
飞机上另一家电器企业负责人，则在临行前把行程一口气发给20多个老客户，还附上一句“好久不见”。
包机送外贸企业出国拓市场的序幕，就这样从我国东部沿海地区正式拉开。
从7月到现在，宁波几乎是每个月组团一次的节奏，目的地包括意大利、印尼、阿联酋、日本等国家和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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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媒体披露，截至目前，宁波已组织商务包机2批8班次，累计服务600人次，拉动订单额约20亿美元。在宁波的计划里，以明年4月为阶段性节点，由政府高效率开通商务包机，要送出“百团、千企、万人”赴海外商务洽谈、实地参展，抢占2023年外贸发展先机。
随后，8月24日、9月13日、9月22日、10月14日，杭州、嘉兴、湖州、台州的首发团都相继成行。12月6日，一支由浙江省商务厅等省级部门相关负责人组成的队伍驱车前往机场，开始为期6天的欧洲行。继省级层面成团后，浙江表示，后续将通过包机、拼机、航班等模式，组织超1万家企业赴境外参加经贸活动。
浙江组团出海“热火朝天”，其他经济大省也没闲着。从媒体报道来看，江苏无锡、苏州，广东深圳、广州、佛山都采用了政府包机方式，助力企业出海参展、谈订单。
值得注意的是，包机出海的不只是外向型经济发达的长三角、珠三角，西部大省四川也“闻鸡起舞”。
12月5日，“四川外贸企业商务包机赴欧洲拓展国际市场”启航，集结了食品、医药、汽车、家具、农产品等行业的31家外贸企业40人，飞赴法国、德国、意大利，开展为期9天的经贸促进活动。
四川省商务厅工作人员告诉城叔，包机出海这项行动他们筹备了近两个月，协调班机、拨付经费、组织企业报名、办理证照，眼下终于成行。接下来几天时间，这些外贸企业将在欧洲与当地商协会、经贸企业以及新老客户深入建立经贸连接，“此前大家与海外市场的交流减少了很多，眼下是大家对接合作的好时机。”
抢“窗口期”
政府出钱、出力，为企业出海包机，一方面源于外贸重镇的“外贸焦虑”。
最早探索包机出海的宁波，目前正面临订单下滑的困扰。《宁波日报》一则最新报道指出，全市外贸企业在手和新签订单指数连续6周低于50%的荣枯线，对美出口额连续3个月下降幅度超10%。而受国内外招商活动受限影响，外资项目储备同样不足，合同利用外资同比下降超20%。
宁波的问题并非孤例。今年6月，嘉兴贸促会组织召开了一场“外贸企业订单流失”的专题座谈会，有企业在随后的一场调研中提到，受海运成本上升、海外市场需求收缩影响，企业面临海外订单减少、取消等问题。
而根据广东海关统计，今年10月，广东进出口额为1058.2亿美元，与去年持平，出口额726.4亿美元，同比增加8.7%。不过，同期广东进出口额环比均有下跌，其中，进口额为331.8亿美元，同比下降14.9%，在今年12个月中仅高于2月。
图片来源：广东海关
眼下，正是外贸破局的重要时机。
每年最后两个月，临近年末，又逢“黑五”、圣诞等国外购物季，被业内认为是外贸“黄金期”。外贸企业不仅要冲刺抢抓订单，还要为来年的经营提前做好布局。可以说，这两个月，将为来年一年的发展“定调”。而对于大部分外贸企业来说，“抢订单”的最佳“姿势”，仍然是与合作商面对面接触、坐下来商谈。
图片来源：无锡博报
从已顺利返航的包机来看，企业通常能找到长期沟通的意向合作方。也不乏一些立竿见影的洽谈，比如在广东（马来西亚）商品展上，11家广州参展企业实现与约520位采购商对接，意向成交额达到3000万元人民币，更有6家企业现场签订成交协议，成交率为82%。
往大了看，这将是城市新一轮外贸竞速“窗口期”。
不久前，国务院发布优化疫情防控“二十条”措施，其中涉及“取消入境航班熔断机制”等内容。费建明分析称，这将释放出鼓励企业赴境外招商引资和开展经贸洽谈的积极信号。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外贸发展的新“起跑线”，谁能率先一步迈开步伐，谁就有可能拉开“时间差”，赢得“抢订单”、招引项目的先机。
回过头来看已经率先开出“包机”寻求发展的省份，浙江、江苏、广东三个外贸大省率先发力，四川则是内陆省份的先行者。四个省份均是经济大省，在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外贸稳外资上，担起“挑大梁”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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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四川而言，这还意味着另一重机遇。上述四川省商务厅工作人员提到，此前一家四川制鞋企业赴海外参展，整个展馆中国企业为数不多，参展期间，前来咨询接洽的展商络绎不绝，“受到热捧”。眼下，在较少省份能同台竞争的现状下，抢先出海的四川将可能找到更有利的位置，加速赶超。
如今，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将重回各地的首要工作。令人关注的是，这些拥有先人一步胆识的省份，能否一步赢，步步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