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1958年出生于北京一个破落旗人家庭,据她讲,家里住四合院,屋内挂满字画古董,大栅栏商业街那也有她们家产业。
生父是清华教授,后来被下放做瓦匠,父母也离了婚。那时她还在母亲肚子里,于是奶奶叫她“小妨人种”,意思是都怪她让张家败了。
彼时张妈妈20多岁,长得漂亮又会跳舞,经常被领导秘书喊去舞会。
这一跳就认识了纺织部的庞工程师,也是天津老美华鞋店创始人的孙子,这人后来成了张兰继父,也是汪小菲最爱的后姥爷。
10岁那年母亲也被下放,全家跟去了湖北,当地条件差,母亲染上严重风湿病。
张兰听说毒蛇能治愈,四处找蛇窝,后来开饭店也不怕蛇,人家说她是“玩蛇的女人”。
几年后一起下放的干部都回城了,就她妈回不了,张兰想起小学同学的爸爸是纺织部负责调动的司长。
于是一张火车票偷偷回京,每天去同学家磨,还提着姥姥做的红烧肉和狮子头,一边说一边哭。
最后终于换来母亲的病退证明,全家返城不说,还从部里要来了两间平房。
也是在那时,她第一次见到了生父并帮他平反,档案转回北京,清华补发工资,去了建工学院教书,还在小西天分了套房。
而帮家里做完这一切,她才是个18岁的小姑娘。
对比之下,S妈黄春梅的18岁就平淡多了。
她1954年出生在台中彰化县农村,家里只有1亩3分地,不够吃只能帮地主家种田。
因为掏不起23块学费,她都没怎么念过书,辍学第二年彰化推行9年义务教育。父亲去世后,佃农也没法做了,全家只好从乡下搬到台北打工。
初到台北,因为没文化也找不到像样工作,只能去餐厅当服务员,帮人家洗碗。
那时她的最大心愿,就是能遇到个有钱人嫁了,为此她还想去当公交车售票员。
因为那个年代,能坐得起公交的都是有钱人。结果当然是没去成,只能继续在餐厅打工。
不知道什么机缘,她很快遇见了家里开金店的富家公子徐坚,接着就怀了孕,19岁两人奉子成婚。
婚礼这天,台北许多有钱人都来酒店吃席,说这新娘很厉害,村姑变金凤凰了。
原以为嫁过去能做少奶奶,因为徐家有保姆有管家。但她没想到的是,除了婆婆重男轻女不好惹之外,家里还有7个挑剔的小姑子,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丈夫是单传,她想着生出儿子就好了,结果连着三个都是女儿。
丈夫有了小三夜不归宿,回来也是打老婆,黄春梅的哭声求救声响彻整个豪宅。
三个女儿蜷在角落瑟瑟发抖,只能等父亲打完了,再跑出来母女抱头痛哭。哭完第二天,鼻青眼肿的黄还得给全家做早餐。
这边梅姐三个娃生完,小女儿都3岁了,北京的兰姐才结婚。
张兰的爸爸是读书人,叮嘱女儿一定要上大学,张兰不负众望,83年考上机械干部管理学院,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工商大学读企管,4年后毕业。
此前,张兰和小菲爸结婚生子。后遭遇感情危机,导致婚姻破裂。儿子9岁那年,她远赴加拿大投奔舅舅。名义上是照顾舅妈,实际上就是打洋工,她的目标是赚够2万美金。
为了搞钱,她同时打4份工,做住家保姆,在发廊洗头,去餐厅端盘子,还去后厨扛过猪肉。
我在美国遇到的一导游,也是90年代出国,第一份工是后厨剁鸡腿,剁一天他就崩溃了,说这根本不是人干的。
而我们的张兰女士,一扇几百斤的猪肉,她从车上一路扛到厨房,再给剁开,而那年她也不过三十出头,长得还不丑:
张兰(中)和舅舅、舅妈
做的多挣得也多,一天挣的相当于国内一个月挣的。
91年圣诞她拿到了枫叶卡,同时也攒够2万美元,按当时的汇率是人民币20多万,她买张机票就回国了。
92年开了“阿兰酒家”川菜馆,也就是后来的俏江南,投资13万,从采购、招待、点菜,到炒菜、上菜,她一个人全干了。
兰姐在拼命,梅姐那边也不好过,受够了给婆家当牛做马还没钱花,她带着三个女儿离家出走,租房住了。
丈夫不给生活费,她只能打多份工,早上帮人卖早餐,下午去当服务员,晚上去大排档,一度还做过舞女。
累了一天回来也会冲女儿发脾气,说如果不是她们,自己也不会这么苦。
为了减轻妈妈负担,93年还在艺校念中专的二女儿大S,带着妹妹出道当艺人,当时两人一个14岁一个17岁。
因为能力不够,老板打算把她们卖给日本公司,贵人伟忠哥将她俩介绍给55岁的黑涩会大佬杨登魁,聪明的大S立刻拜杨为干爹,从此事业长虹。
自打俩女儿能挣钱起,她们的每一分收入都是交给妈妈。而她也从最初什么都不懂,到当起两人的经纪人和幕后军师。
不过她很在乎体面,带女儿去秀场唱歌还会跟老板讲:“我们家里开银楼的,不缺钱,唱歌主要是女儿喜欢。”
台北梅姐把两个未成年女儿送进娱乐圈,北京兰姐则是把15岁的儿子送去法国留学。
因为有钱了,阿兰酒家生意火爆,她又开烤鸭店和海鲜酒楼,一天营业额近百万。
也正因为赚钱速度堪比印钞机,被人惦记上了,趁她去国外探亲入室抢劫,把守店的张弟弟砍死了。
弟弟的死让兰姐非常内疚,她卖掉经营了9年的店,套现6000万元。但是把歹徒法办了之后,她又重操旧业了。
2000年,也就是大S去看流星雨那年,兰姐在北京国贸开了第一家俏江南,当高端餐饮遇上经济起飞,又是奥运会又是达沃斯,俏江南名声大振,兰姐风光无限。
兰姐登上胡润餐饮富豪榜第三的时候,台北梅姐也狠狠的扬眉吐气了。
随着两个女儿事业的飞起,婆家生意每况日下,曾经盛气凌人的婆婆跪在她面前道歉,说是我们徐家对不起你,只求你能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帮儿子还下债。
而这一声道歉,她等了十多年,她用女儿挣的800万帮丈夫填了窟窿,然后换来一纸离婚书,从靠老公的体面切换到靠女儿的体面。
2011年俏江南生意几近巅峰,营业额达11亿元,全国门店平均每天接待2万名客人。
也是在那一年,大S到内地发展,认识汪小菲闪婚闪恋、息影生子。
有人说原生家庭影响人的一生,也有人说孩子多半都是父母的翻版。
大S像极了清醒后的梅姐,而小S的委曲求全,则是像极了死守婚姻时的母亲。也许,母女三人最像的地方是:对婚姻的高期待。
对比之下,兰姐虽然脾气跟干劲一样大,但她也有软肋。
在加拿大打四份工没哭,被赶出俏江南没哭,但在直播间跟儿子连线,听汪小菲说想家了,竟然崩溃大哭。
她风风火火一辈子,对儿子几乎没有陪伴,这个儿子年幼父亲失踪,母亲出国,陪他最多的姥爷和舅舅,一个病逝一个遭遇不幸。
唯一的安慰就是家里从不缺钱花,要啥给啥,毫不费力就能过上众生之上的生活,即便折腾出再多的浪花,都总有人为他托底。
于是,年过半百的张兰,还要再度出山,为儿子而战。
光鲜亮丽的背后也许是各有各的无奈。但生活没有如果,有的却是世间人易老、天下事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