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日本人气女主播桧山沙耶发布推特,庆祝油管频道《气象新闻》即将迎来80万订阅者,邀请粉丝晚上来频道共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她对着镜头甜笑,右手举着笔记本电脑展示成绩,左手握拳,大拇指从食指和中指之间伸出,完全没想到这一手势细节会让她被构陷成浪荡女孩。





握拳时从食指和中指之间露出大拇指的手势,叫作fig sign(无花果手势)。

它在日本被视为猥亵性手势,表示双方深度交流行为和某种器官,日语中也叫“女握り”。



在评论区的多次质疑下,桧山才意识到握拳方式有问题,她很快进行删帖处理,并用伸大拇指的贴图遮挡不雅手势,重新发布喜报。



然而,各路日媒报道已经嗅到腥气,用新闻标题将桧山沙耶打上“在社交网站晒出表示某种器官和行为的下流手势”的标签。

一旦公众开始道德审判,哪怕一个完全无辜的人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有匿名网友分析,桧山从指缝间露出的大拇指,更像是锚定部分男性观众的某种暗码。毕竟很多中年大叔看天气预报的主要动机不是气象解说,而是解说气象的女主播。

结合行业背景,日本女播音员的市场定位逐渐偶像化,每年都会公布最受欢迎的女播音员排名,排名标准基于大学或其他活动的选美大赏,并不注重播音能力。



由于无花果手势看起来过于形象直白,在日本影视、出版物等传媒渠道长期处于被禁状态。

哪怕在早期以不良少年为主角的热血漫画中,够脏的无花果手势也少有被刻画提及。

主流传媒的严防死守并没有让无花果手势彻底消亡,它转而成为业内人士或深耕爱好者的暗语,懂的都懂,尤其是50-60岁的老一辈男性。



比如网飞剧《全裸导演》的原型,村西透,他自导自演自摄还清50亿日元的巨额债务,被誉为非理性影片的帝王。

村西透跟女生合照的招牌动作就是无花果手势,这可能也是职业素养的一种体现。







前AKB48成员西野未姬在IG发布跟村西透的合照,两人同款的无花果手势让粉丝错觉西野要下海。

评论区顿时方阵大乱,有的调侃这个手势不能播,有的训斥女生握拳伸出大拇指可不好,有的直接开哭,恳求西野不要成为村西导演新作的主演。



而村西透的推文下,网友已经开始玩梗,仿照非理性影片中极具辨识度的英日夹杂的“村西腔”,玩味“手指真是nice呀”。

西野未姬解释,自己只是模仿村西导演的手势,合照时并不明白手势背后的特殊含义,现在被网友上了一课。



跟西野未姬一样,年轻人大多不了解无花果手势的冒犯性含义,他们怜惜桧山作为广播电视从业者,注定拥有比普通人更紧缩的言论表达自由。

出于一个自己意识不到的小众手势被视为猥亵,简直像是口碑层面的碰瓷。

日本雅虎问答网站上有很多类似提问,“握拳时大拇指从食指和中指之间伸出,是什么意思?”,表达出他们共同的迷惘。



他们活跃在新闻评论区为桧山叫屈,说不知者不罪,自己身为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还是第一次听说fig sign是日本的下流手势。



这种信息差导致,身边有人摆出无花果手势时,他们根本不清楚该不该骂对方猥琐。

雅虎网友@sososo就有这种困扰,她参加公司酒会时,发现旁边的35岁男士总对着镜头比划无花果手势,该手势占据照片张数的一半。

也有女性网友表示,初中时期,男老师当面对她做出无花果手势,还开玩笑说给她看大黄蜂。

直到被桧山的负面新闻反向科普,她才后知后觉这可能是一种冒犯和低俗笑话。



喝醉的中年男很喜欢做无花果手势吗?

一方面是逐步消失在公众视野的无花果手势。

另一方面,随着韩流兴起,K-pop艺人在日本现场表演等活动进行助推,手指比心的拍照姿势逐渐传遍日本。



尝试做现在流行的韩国的手指比心,却不小心弄成无花果手势



此消彼长下,日本网站《月光网购》告诫年轻人,手指比心时出一点偏差,就会错误示范成无花果手势,所传达的思想内核就差了几个限制级,容易无意间犯忌讳。



不止文章开头提到的气象台女主播桧山被看作错误地手指比心,还有AKB48前成员竹内美宥。

她在合照中握拳伸出大拇指的手势被网友放大扒出。

当时还被称为偶像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失误,被认定成有意为之。





日本成人女优纪见步实在推特上说,手指比心时大拇指放错位置,就会变成“女握り”,但它在巴西有祝好运的含义。

于是她用无花果手势自拍,向粉丝们表达了自己的祝福。



事实如此,无花果手势足够国际化。

它至少起于罗马时代,在意大利代表性活动,在斯拉夫文化圈代表某个器官,在土耳其、俄罗斯则表示拒绝某人的请求,在尼加拉瓜和萨尔瓦多,它跟竖中指的含义一样。

海南朋友让我别在他们地盘摆无花果手势,容易被打,港片《古惑仔》告诉我这个手势简单侮辱,就两个字,尿你。

美国手语里,该手势代表字母T,可以表达想去洗手间,比较实用。



它就像一个老朋友,时不时到我的视网膜串个门,我在王小波的《黄金时代》里看到过它。

高尔基的《童年·我的大学》合集中,除了把裙角包上头顶、再用菩提树皮做绳扎紧的称作处女开花的游戏,就是无花果手势扎根在我的长期记忆。

但我还是最喜欢女优纪见步实的说法。

因为我只想祝每天都有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