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两个遭受重创的名词,可能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一是志愿者。二是大白。
先说志愿者。
网上有一张图,说是一群防疫志愿者被一辆垃圾分类车运走了,车身上写着“其他垃圾”。
我不能确定这张图是不是真的,当然因为车辆调度关系,临时派这样一辆车运人也是有可能的,但也不排除是好事者P的图。
如果是后者,它多少能反映部分人对“志愿者”的态度。
首先我要声明,“志愿者”是一个高尚的名词,我对这样一个群体充满敬意。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和我一样,但正因为如此,少数所谓志愿者在防疫期间的胡作非为,更容易造成这个词语的毁坏。
比如,逼迫孕妇写检讨书。
上海某小区封控期间,有位志愿者在小区售卖鸡蛋,40块钱一板,一板30个。
由于价钱有点贵,就有居民就有意见。
这个小区有一位孕妇,以30元一板的价格从外面购买到一些鸡蛋。想着疫情期间大家都不容易,于是好心地将自己的鸡蛋分给邻居。邻居不好意思白拿鸡蛋,何况还是一个孕妇的,于是给女子转了账。
可是这件事不知怎么被卖鸡蛋的志愿者知道了,指责该女子是在小区搞野团,未跟小区报备,要求该孕妇将卖鸡蛋所赚得的钱款全部退回去。并且,半夜一点,又带着自称工作人员的男子找上了门。几个人要求孕妇给他们签一份保证书,写一份检讨。
于是孕妇崩溃了。面对质问,他们不断重复说这是按“上级规定”办事。
哪个“上级”?“上级”会有这样的规定吗?
青年男子乖乖地念完道歉稿子,这个志愿者还不满意,摆出一副“你交代问题不老实”的兴师问罪模样,还威胁恐吓这个青年男子说,如果再翻墙出去买吃的,就要把他提交公安机关——真把自己当成这块地盘上的绝对权威了。
这是不是权力幻觉下的一种人性变异?
再说大白。
“大白”恐怕是一个比“志愿者”毁损程度更严重的一个词。
曾经,说到“大白”,很多人真的会热泪盈眶的,尤其在疫情中,大白是很多人的心理依靠,有了大白们在前方的冲锋陷阵,很多人才有了踏实感、安全感。
但是,慢慢地,说到“大白”,一些人的情感发生了变化。
你看,网上流传的视频中,破门而入的、对居民私宅任意消杀的、侵犯他人合法权利的……哪一个不是“大白”?在一些人那里,“大白”甚至成了一个望而生畏的词。
这是因为,“大白”的身份构成比较复杂,包括志愿者在内的很多防疫人员,统统穿上了“大白”的衣服——这里面,恰恰没有真正的医护人员。
顺便说一句,有人建议,为了对真正的医护人员表达敬意,其他防疫人员的工作服能否通过不同颜色或款式区别一下?我认为这样的建议值得考虑。
你看,几天前,上海一小区,本来已经解封了,可以自由出入,但是,凌晨了,居民回来还是被一个负责的“大白”拦了下来,要求必须出示健康码和行程码,才能进入。
居民不同意,发生了争执,大白坚持不放行。最终居民只好报警,警察来了,告诉“大白”解封了居民可以进去,他还是不同意,坚持“要等上面的通知,才能放行”。最终在警察和业主的反复劝说下,他才答应放行。
视频发到网上,引来一片嘲讽。很多人表示:真是一个尽心尽责的防疫人员!
如果疫情结束,可能很多“大白”会面临心理失落调适期。
我们的生活终将回归正常轨道,但是,至少,“志愿者”与“大白”这两个名词,面临灾后重建的问题。
要一点一点修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