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在平成之前,整个岛国都沉迷在“金色之梦”中

白天井然有序、彬彬有礼的日本朋友

在夜晚也是悸动不安,四处寻猎着欢愉

翻开书,找到过去日本午夜的香艳故事



时代周刊:如何应对日本的商业入侵


战争结束之后,军国主义被阉割、消灭的日本,开始找到另一条道路发泄自己的野心。经济的爆发式增长,让他们足够有底气开启了对美国的贸易入侵。

在1989年,日本三菱集团豪掷8.46亿美元,买下美国精神的象征纽约的洛克菲勒中心51%股份;shuwa公司紧随其后拍得梵高的《向日葵》,捎带手收购了花旗广场;而彼时站在帝国大厦上眺望美国梦的年轻人们也不知道,有个叫横井英树的富豪用5千万美元买下了这座金刚的殒命之塔。



时代周刊美日贸易战封面


美国人大感不妙,《时代》周刊以日本偷袭珍珠港的代号“虎、虎、虎”来报道日本的经济入侵,其中有张失落已久的图片,画着零式战斗机,飞过纽约时,投下无数的日圆和日产收音机。



索尼娱乐创始人盛田昭夫和右翼政客石原慎太郎,甚至联合出版了一本书叫作《日本可以说不》,彼时他刚用34亿日圆买下哥伦比亚影视公司。



首相公开嘲笑驻日美军,说他们不敢下船,因为日本的街头他们消费不起。至于普通人,则更自豪地说:“把东京的地皮全部卖掉,买下整个美国,再把美国租给美国人住。”



在那个时代,日本职工的平均工资在1990年达到了每个月1万日圆,以当时的汇率差不多是3000人民币,而国内的年平均工资才2140元,也就是说日本拉出一个普通人,每个月比国内同阶层的职工一年赚得还多。



钱多意味着消费的开始,年轻人们崇尚“刹那主义”,为了一瞬间的快乐和满足可以抛弃所有的远见,“消费即美德”让这些坚信自己发财了的人真正做到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夜生活,就是他们疯狂的开始。

在1986年,东京都内六本木开业迪厅仅6家,但到了1989年己然有38家,由于蹦迪青年的钱太好赚,原来陪酒的夜总会,风俗店纷纷改行。



钱多好赚呢?

一个容量500人的迪厅,租金加装修才1亿5千万円,实际每夜客流量1千多,每月流水从来没少过5千万円,按89年汇率换算成人民币高达310万,闭着眼睛钱就来了。



在那些人人争奇斗艳的午夜,东京都的白领们下班后会急切地在路边挥舞着万元大钞,基本上是求着的哥给一脚刹车。

经济膨胀让出租司机们生意火爆,甚至车上时常能发现司机师傅的爱马仕腰带和大功率移动电话,明明该他高攀不起,实则对你爱搭不理。



去过日本的朋友们都知道现在计程车收费很贵,但比起那个时代的内卷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

从CBD赤坂到夜生活中心六本木,也就是新天地到打浦桥海底捞的距离。五公里不到,在1989年的起步价是600人民币,吐车上也不是二百,至少两千,完全不按规定价格。



1988年《週刊文春》8月刊里记载,夜里十点,银座附近区域五分钟车程,有人居然砸了100万円的天价。

夜店之中,年轻人们钟爱昂贵的单一麦芽威士忌,三得利公司出品的早期山崎产品因为是国产货而不被认可,毕竟连冰块都是从北冰洋空运而来,号称有特殊香味。



典型的City Pop美学


在这样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午夜音乐的创作也诞生出一个特殊的流派——City Pop.

歌词里充满着法拉利、沙滩、香槟和日落,后来又演变为一种视觉承载,以其独特的方式暗示着所有人“昏暗的过去已经不再,尽情享受当下、恋爱和自由吧”。

简单概括就是角松敏生歌词中的“Fall in love during summer”.



东京爱情故事的剧照


彼时东京女孩对男人的要求,甚至让今天的00后都瞠目结舌。

因为男多女少都有钱,她们脚踏几条船是常事,没有社交网络的曝光,日本女孩们更加肆无忌惮,今天找A小哥哥买包、B小哥哥吃饭、C小哥哥蹦迪,等玩腻了,最后找个富二代洗手上岸……



89年街拍的日本公子哥


有人甚至对男人进行了明目张胆地分门别类,在一本女孩杂志上,人们甚至能看到这样的标签:

アッシー男 = 跑腿男

有些女生出门是绝对不坐地铁和公交的,专职司机的存在成为了一种必要。

メッシー君 =买单侠

具体就是,女孩子吃饭逛街啥的应该是不用带钱包的吧。



貢ぐ君 = 偶尔给点好处的精明男子,也可以看作以后的接盘侠。

本命 = 家里有泳池、有法拉利、有滑雪、高尔夫年费大会员,奢侈品能让你堆满衣帽间,飞机票能放满书架,并且抛弃全世界只爱你一个人的高富帅。

你以为这就是年轻人的底线么?

沉醉在钞票的幻梦里,受全世界的宠爱她们还是不够的,虽然钱好赚,但还是大量日本女孩从高中起就开始援助交际



女孩们只要拨打电话俱乐部的热线,说我想要为世界和平做贡献,就能获得2-3万,高至5万的收入。在日语里,他们创造性地将性工作翻译为了一次性可切断性关系,即有点中老年交友不破坏家庭的感觉。



六本木的一侧,女孩们把精力用在了纸醉金迷和挑选男人,东京湾的岸边午夜,男人们则在速度与激情中疯狂竞赛。

现在以经济实惠著称的日本车厂,在当时可谓是全亚洲乃至世界超跑的中心之一,性能车层出不穷。男孩们的夜生活也就紧紧地和飙车、270KM入湾、AE86联系在了一起。



著名到超跑四大天王,到后来K-Car的平成ABC,车企的“性能冷战”,催生了今天的 JDM(Japanese domestic market)文化,马力上限从法定的120迈,逐渐提升到180,乃至无限。



本田NSX,日本制造业的巅峰之作,车神塞纳一生唯一调试过的民用车,东瀛的法拉利。



“世纪末的独一无二,日本的SOARER“。

丰田在80年代后大量开启性能车都制造限,在突破了180迈限制后,暴走族们对JDM的追捧达到了鼎盛。有趣的是,车企们认为日本劳动力太贵,不得不选择在美国投资建厂。



1990年开始连载的漫画《湾岸Midnight》更是忠实地记录了世纪末的马达轰鸣,远远到新世纪的今天仍有余音。时至今日,湾岸不再,日本依旧是全亚洲改装车的圣地,JDM也成为了亘古流传的汽车美学。



宝马奔驰是标配,劳斯莱斯和宾利是梦中的总裁座驾,当然,日本人崇拜的至高配置,永远只有一个名字——法拉利。以F40为例,炒到2亿5千万日元高价,依旧频频可见。

车成了日本社会年轻人交往的基础和载体,像歌里唱的“骑上你750cc的摩托,在东京湾恋爱吧。”,充斥着小时代logo文学的味道。

解决了车,你才有资格和东京女孩们约会,而你下个要面对的通用法则是:去餐厅吃饭不能低于五万元,一周必须看一次电影,一个月要有三场偶像的演唱会。



这直接导致了天王迈克尔杰克逊登录日本,天价票在一小时内被抢光,倒卖票务的福建移民们,甚至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演唱会后就是高昂的食物,松阪特技牛肉卖到了1公斤10万日円,北乃路金箔惠方寿司卷单价高达1万5千円。在北海道札幌的名店“蟹本家”,每日供应的100只帝王蟹在中午十二点前就会被订完,店家不得不挖开地面,做出一个靠潜水才能捞蟹的巨大蟹池。

同时,法式大餐大行其道,蜗牛成为日式上流社会的象征之一,同鹅肝和鱼子酱一起备受追捧。



膨胀的物质生活也造成了快速的思想解放,简单热烈、不计后果的爱大行其道,热播剧《东京爱情故事》的第三集,赤莉香就对男孩说到:“我们上床吧。”

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物质生活能够延续下去的时候,经济毫无预兆地崩溃了。



《广场协议》后,货币飞速膨胀,表面上是繁荣的泡沫,每个人都有钱了,实际上美国借机狙击了日本金融业,然后低价收购大量日本商品,造成大量“亏本”的做空,引发了日本经济的海啸。



奢侈品门店不再门庭若市,今日打开小红书,全亚洲最便宜的卡地亚门店在北海道;高档餐厅无人消费,大厨们获准将剩余的扬州炒饭打包回家;蟹本家每日供应30只蟹,原因是店内的超大蟹池负担不起高额氧气费用……



《啄木鸟和雨》中,导演描述出的平成社畜


爱蹦迪的日本女孩们将高跟鞋脱下,盘起头发,随便找了个社畜嫁了。等到他们在996中熬垮了身体,又名正言顺地提出辞呈,结束这段以婚姻为名的雇佣关系。

失去工作和家庭的日本社畜,衍生出了御宅文化、啃老文化,做个废物成为了年轻人们的选择。



88年有人花6000万日圆买下的小型别墅,在91年就跌到了3000万,屋主不得不将其抛售,然后发现3000万全部还掉还要贴上30年,才能还完贷款。

后来有人,这样评价东京爱情故事:一段充斥着不现实、不道德、放荡男女关系的四角恋。



日本的午夜已经过去,上海的夜晚则刚刚重启。

从INS到朋友圈,女孩们拙劣地模仿着网红生活方式,从内蒙飞到三亚,朋友圈只有鲜花与网红打卡,人人都在享受下午三点的下午茶。她们坚信自己活得足够烧钱,一定会有人愿意为她花钱。



调查显示,Z世代的潮流市场估值千亿,大量的潮牌价格和奢侈品相差无几。劳斯莱斯的中国车主人均39岁,其中20%只有20岁不到。



各大夜店门口,兰博基尼和法拉利的轰鸣依旧此起彼伏。车内的面孔都年轻到过分,本该骑着OFO奋斗的年纪,留给别人一地刺鼻的尾气。

在十年前,就算是魔都最中心的夜店,低消也不过三千,芝华士几百一瓶,销售送上果盘,就能和朋友们整晚欢畅。



到今天大哥文化盛行, 平日的女孩都是酒托,周末的卡座需要拍卖。

开瓶黑桃A要8888,结果被告知今晚低消最低2万。哪怕是十年的同学,你在卡座他在舞池,今晚也是不认识的,再真挚的兄弟,吧台和包厢,也是不能偶遇的。

消费就是美德,开卡就是正确。终于,坐在卡座里的朋友,在酩酊大醉时,可以说自己拥有整个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