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结果并不出人们意料,“澳大利亚人苦莫里森久矣”。阿尔巴尼斯之前已经表态,若当选,将会出席3天后在东京举行的美澳日印“四方会谈”,并支持英美澳同盟(AUKUS)机制。我们都知道,澳大利亚对华关系这几年大体处于困难局面。责任当然在澳方,以莫里森、达顿为首的一些澳大利亚政客频繁在涉华问题上采取错误言行。
如今工党上台,中澳关系有可能迎来转圜吗?抑或堪培拉还将紧紧跟随华盛顿的指挥棒,继续保持对华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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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巴尼斯是谁?
59岁的阿尔巴尼斯虽然担任议员二十多年,但他在国内知名度不高,在国际上更是几乎不为人所知。
澳大利亚广播公司在这次大选中曾经询问选民对阿尔巴尼斯的看法,最常得到的答案是“是个好人”“有点平凡”“不太知名”“没经验”……
这或许与他的“苦孩子”出身有关。
从小,阿尔巴尼斯和领取残疾抚恤金的单亲妈妈相依为命,在悉尼提供给工人的公共住房里长大。直到2009年,他40多岁时才第一次见到父亲。
这样的草根经历使得他表现出来的政治风格偏于平民化,且不够强势。
2007年,阿尔巴尼斯担任了3年的澳大利亚首位联邦基础设施部长。2013年,又被任命为陆克文第二任政府的副总理。不过,他担任该职务仅仅只有83天,因为工党在下一次大选中输给了自由党与国家党组成的政党联盟。
到了2019年,工党在大选中惨败后,阿尔巴尼斯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接任工党领袖。
除了阿尔巴尼斯,还有一个人很可能将影响未来的中澳关系,那就是工党的影子外长黄英贤。
工党胜选后,她很可能将出任澳大利亚外交部长。
作为澳大利亚首位出柜的参议员,人们更关注的是她的华人血统。黄英贤出生在马来西亚,父亲是马来西亚华人,母亲是澳大利亚人。8岁时她跟随离异后的母亲回到澳大利亚定居。
1988年,黄英贤加入工党。2007年陆克文时期,她出任负责处理气候变化与水源保护事务的部长,成为澳大利亚史上第一位华裔部长。
从之前的公开发声来看,黄英贤的对华态度似乎比过去的工党政府更为强硬。
比如,她曾多次抨击莫里森政府,认为所罗门群岛与中国的安全协议“是二战后澳大利亚的最严重外交失误”。再比如,在4月22日的一次演讲中,她称:“我们的地区正在被重塑,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国变得更加自信和更加具有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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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澳关系未来可能如何后续再议,摆在澳大利亚新政府面前、更迫在眉睫的是一系列国内问题。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周方银告诉补壹刀,莫里森领导的自由党执政联盟之所以在选举中失利,还是由于其治理政绩不好,包括在经济、疫情应对、火灾以及气候变化等方面,澳大利亚老百姓都不太满意。
此前一段时间,澳大利亚冲在反华的第一线,采取了激进的对华政策,但是对于如此反华究竟能得到什么,它自己其实并不明确。澳大利亚自以为可以提高自己的国际地位,在核武器等方面有所突破,却伤害了与自己最大贸易伙伴的关系,忽视了澳大利亚国内的问题,不解决老百姓最关心的物价上涨等经济问题,不倾听民众的呼声。
华东师范大学澳大利亚研究中心主任陈弘也认为,民众对莫里森政府积怨已久,在经历两年多的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后,澳大利亚经济已经开始进入不景气的态势,尤其是服务业、旅游业、教育业等产业,在疫情中受挫十分严重。一方面通货膨胀的影响越来越严重,另一方面物价飞涨,房价高企,而工薪阶层的薪酬长期未能得到增长。
如今,澳大利亚通货膨胀率处于20年以来的最高点。
根据澳大利亚统计局发布的最新数据,今年一季度澳大利亚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5.1%。这个数字看起来比美国或一些欧洲国家的要低一些,但澳大利亚人同期工资增长率不到这个数字的一半。
为了抑制高通胀,澳大利亚央行日前宣布,将基准利率上调25个基点至0.35%。这是澳央行自2010年以来首次加息。
上一次在竞选期间上调利率,是在2007年,当时的总理霍华德在接下来的大选中也败北了。
于镭说,工党上台以后,内政上可能会做较大调整。首先就是要把澳大利亚的重心调整到经济上来,解决就业问题,抑制物价较快上涨。这是工党上台后迫切需要做的事情。
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工党有可能会把亚太地区政策做一些调整。比如,它跟亚洲贸易伙伴,特别是中国、韩国、日本、印度、东南亚可能会进一步密切经贸合作。
其次,是气候变化问题。
陈弘表示,近年来澳大利亚异常天气屡现,丛林山火和洪涝灾害交替爆发,造成人民生命财产严重损失,民众强烈要求政府采取切实有效的气候变化应对措施,同时采取实际行动改善城镇的基础设施建设。
陈弘认为,气候变化问题也是国际问题。
众多南太平洋岛国的海拔本就很低,在海平面上升的威胁之下面临着国家的生存危机,但澳大利亚对此推诿责任,实际援助和相关措施很少,某些政府高官甚至还对岛国出言讥讽,引发岛国领导人的强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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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长期关注澳中关系的学者都认为,如今的澳中关系是最近十余年来的低谷。
很多人都不再记得,虽然之前澳中关系已经出现了围绕5G许可等波折,但在2018年出任澳大利亚总理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莫里森是用“合作伙伴”一词来描述澳中关系的。
2019年9月,当着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的面,莫里森没有顺着特朗普的话表达对中国的不满,而是直言:“我们与中国是全面的战略伙伴关系。澳中两国间合作得很愉快……我们的关系很好。”
是的,这是澳大利亚当时对华发出的“友好声明”。
谁也没有想到,进入2020年,中澳关系“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瓦解”。
导火索,出现在当年4月。
时任内政部长达顿,就是如今炒作“中国威胁”上瘾的那位防长,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充当华盛顿的传声筒,公开要求就新冠溯源问题进行调查。
“中国看到,在地缘政治竞争中,澳大利亚做出了与美国站在一起的选择。”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如今工党上台,中澳关系有可能迎来缓和吗?
选战中,工党的“反华”调门不低。不少分析据此认为,虽然同为工党政府,但阿尔巴尼斯政府会比陆克文时期对华将更为强硬。
“是中国的错。”阿尔巴尼斯在第二场大选辩论中的这句话被德国之声拿来做了标题。
然而,补壹刀采访的学者却有不同的看法。
于镭表示,具体到对华的政治和外交方面,澳大利亚可能会降低涉华问题的声调,会在对华问题上做一些微调,比如不会像以前那样全部冲到第一线。
但在大的原则性问题上,工党彻底改变对华政策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比如说,在四方机制问题上,工党不会改变;澳与日本的军事同盟建构也会继续;在南海问题上,基本不会改变;在台湾问题上,澳大利亚配合美国根本的原则立场也不会改变;在太平洋岛国问题上,防范中国、加大对南太岛国援助、对抗中国在太平洋岛国地区影响和力量的增长等仍会继续。
于镭认为,在这些问题上,工党政府有可能会降低自己的调门,少说一些,但还会继续做,只是幅度可能不会像以前那么猛。
不管怎么说,工党的上台至少给中澳关系改善提供了一个契机。
周方银认为,一方面,工党作为反对党上台,不必延续前任政府的对华政策,也不必背负前任政府的对华负担;另一方面,这几年工党在台下也时常会批评莫里森政府的对华政策,这个过程中让他们有机会去全面思考现在澳大利亚的对华政策以及其中不利的一方面,工党更有可能思考澳大利亚在中美关系中的自主性以及澳大利亚到底有多大的战略空间,而不是形成一种必须怎样做的思维定势。
此外,中国跟澳大利亚之间没有原则性和结构性的矛盾,没有真实的问题。
那些所谓的“安全”问题其实都是一些政客自己想象出来的问题。如果工党上台以后在对华的态度和方式上能够相对柔和、灵活一些,中澳关系的紧张关系在未来是有很大可能性缓和下来的。
虽然工党上台为中澳关系提供了契机,周方银提醒,还有两方面因素值得警惕,有可能给未来中澳关系带来潜在的摩擦。
一方面是中国在太平洋岛国影响力的上升,澳大利亚对此感到不舒服,但这主要是因为它自己观念的影响,把南太作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另一方面是意识形态方面的因素,澳大利亚方面现在把中国的形象塑造的很差,而且拜登政府所谓的民主价值在澳大利亚的政客中很受关注。
于镭则说,从目前的经济发展态势来看,澳工党上台后可能会需要中国的市场来解决澳的出口和就业问题,所以可能会寻求在贸易问题上保持和中国一定的缓和,但对限制中国在澳投资等重大问题上不会让步。
更多可能是,它会要求中国兑现双边自贸协定,要求中国落实RCEP对澳开放市场,以此换取澳在一些相关问题上表态的弱化。
今年是中澳建交50周年,澳大利亚迎来新政府。我们也期待澳大利亚新政府的内政与外交均能展示新气象。
工党领袖阿尔巴尼斯赢得澳大选 曾卖弄对华“强硬”
当地时间5月21日,澳大利亚迎来联邦大选投票日,该国1700多万名合格登记选民,将改选众议院全部151个席位以及参议院76个席位中的40个席位。而在众议院赢得多数席位的政党或政党联盟则将组建新政府,政党领袖将担任政府总理。
本次大选,现任澳大利亚总理斯科特·莫里森所领导的自由党-国家党执政联盟寻求继续连任,他们受到了由安东尼·阿尔巴尼斯领导的反对党工党的强劲挑战。两人选前在经济增长、通货膨胀、社会福利、气候变化等议题不断交锋,但也在对华政策上保持了一致的“强硬性”。
21日晚间开票阶段,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根据实时数据作出预测性报道称,工党将击败执政联盟赢得本届联邦大选,组建新一届澳大利亚政府,阿尔巴尼斯则将出任第31任澳大利亚总理,但目前工党是否能在众议院获得超半数席位以组建多数派政府,尚不能确定,但至少将能组建少数派政府。
ABC于21日晚间预测工党领袖阿尔巴尼斯已胜选
悉尼工党总部21日晚间气氛 图自澳媒
悉尼自由党总部21日晚间气氛 图自澳媒
综合彭博社等外媒报道,选前最后的民调数据显示,此前曾大幅领先的反对党工党,可能将以微弱优势击败自由党-国家党执政联盟,但双方均未对选举结果作出预测。在2019年的大选中,莫里森的选前民调也曾处于落后,但最终他却意外击败对手而胜选。
由于选情胶着,澳大利亚或有出现“悬浮议会”的可能性,一旦如此,某一政党或联盟将不得不寻求与小党派或独立议员合作,以组建少数派政府执政。此前,莫里森和阿尔巴尼斯均坚持独自组建多数派政府,但他们可能会在投票结束后改变立场。
当地时间5月11日,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和反对党领袖阿尔巴尼斯参加第三次领导人辩论。图自澎湃影像
两人政见不同,但对华政策类似
据报道,从澳大利亚东部时间5月21日上午8时(北京时间上午6时)开始,位于澳大利亚各地的8000多个投票站陆续开放,选民可以到投票站投票,以选出新一届澳大利亚联邦议会,而投票结束时间则为当地时间下午6时(北京时间下午4时)。
大选投票日当天,现任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和工党领袖阿尔巴尼斯的行程最为引人关注,两人当天都在完成了选前最后的拉票和助选工作后,返回各自选区投出自己的选票。这两人均对选民表示,自己是未来领导澳大利亚政府的最佳人选。
莫里森和阿尔巴尼斯分别在各自选区投票 图自澳媒
关于两人的政见政策,莫里森呼吁澳大利亚选民能够考虑到本国“强劲的经济增长”和“创纪录的低失业率”,给其政府连任的机会。同时,他还极力将自己定位为是“唯一可以足够强硬对抗中国的人”。
事实上,在选前民调落后的情况下,莫里森政府频频借中所安全合作协议等议题大打“反华牌”。就在不久前,澳大利亚国防部长彼得·达顿竟“信口开河”,声称“中国会行贿,我们绝对不会”,毫无根据地暗示称中国买通所罗门群岛政客从而达成协议。
不过,彭博社发文认为,莫里森作为世界上“反华”最高调的领导人之一,在争夺选举关键席位时,他的这些强硬言论可能最终对他弊大于利,会让许多摇摆中的华裔选民失去兴趣,从而影响投票结果。
而工党领袖阿尔巴尼斯,也与莫里森类似,同样采取了更为强硬的对华政策。他在选前谈及当前中澳关系困局时,并没有过多责怪现任莫里森政府,反倒声称“澳大利亚没变”、“是中国改变了姿态”,不但没有反思澳方长期以来的不当言行,反而暗暗将产生困局的责任“甩锅”给了中方。
为摆出对华强硬之姿,工党还抨击莫里森政府“让所罗门群岛倒向中国是二战后最大的外交失败”,而莫里森及其执政党也“不甘示弱”,频繁攻击工党“经常站在中国一边”,指责阿尔巴尼斯与中国走得太近,对中国态度软弱。
与此同时,阿尔巴尼斯的工党竞选团队,还将选举焦点议题集中在了通货膨胀之上,称澳大利亚正面临“生活成本危机”,指责莫里森政府由于“政策脱节”而导致了民众的生活困境。此外,包括廉价儿童保育和应对气候变化也是阿尔巴尼斯所引领的选战议题。
选情胶着,选前双方民调仅差2%
由莫里森领导的执政联盟,已连续执政第九个年头,而由阿尔巴尼斯领导的中左翼政党工党,则在此次竞选中取得了不错的领先优势。
根据选前的民调数据,反对党工党继续领先自由党-国家党执政联盟,但领先优势已不再像此前一段时间那般明显了,选情趋于白热化。
《卫报》澳大利亚版5月17日公布的民调称,如果在反对党工党和莫里森执政联盟中选一个,工党得票率仍旧领先后者2个百分点,差距有所减小,但有7%的受访者尚未作出决定。而在两周前,工党领先联盟4至8个百分点,6%尚未决定。
当地时间5月21日,澳大利亚联邦议会选举举行,悉尼民众参加投票。图自澎湃影像
此番寻求连任的莫里森,是15年以来首位完成三年任期的澳大利亚总理。在其执政期间,尽管碰上新冠疫情,但澳大利亚今年的预估经济增长率可达4.25%左右,同时失业率将至3.95%,为近半个世纪以来的最低水平。
原本,这些因素被认为可以让莫里森轻松连任,但他和执政联盟的支持率却一直表现低迷。
新加坡《联合早报》5月20日援引分析认为,莫里森在应对重大灾难时表现不力以及其人格遭受质疑恐怕是主要原因。
比如,莫里森在应对澳大利亚森林大火、购买新冠检测试剂和疫苗以及百年一遇洪水灾害时,表现得都很迟缓,而他在澳法两国“潜艇争端”中,也被法国总统马克龙指责“撒了谎”,就连许多澳政客也批评其是“伪君子”、“骗子”。
目前,自由党-国家党执政联盟在众议院占据76席,工党则占68席,其他小党派及无党派人士占7席。执政联盟在参议院拥有36席,工党则拥有26席。
ABC于投票日前一天(5月20日)公布了一份最新民调数据,其中显示,如果要在执政联盟和工党中进行二选一,工党的支持率为53%,执政联盟则为47%,如若现实情况与此一致,那么工党将在众议院全部151个席位中斩获过半的78席。
《澳大利亚人报》5月20日发布的民调数据,黄色为工党,黑色为执政联盟
澳大利亚广播公司投票日当天指出,最新民调结果显示,莫里森阵营同阿尔巴尼斯阵营的竞争已越发激烈。不过ABC再度强调,需要注意的是,在包括上一次大选在内的多场重要选举中,最终结果并不和选前最后的那份民调结果一致。
澳大利亚或再现“悬浮议会”?
由于澳大利亚此次大选选情胶着,这不仅增加了选举的悬念性,同时也提高了没有政党能拿下众议院半数席位的可能性,如此一来,或将出现“悬浮议会”(也称“悬峙议会”)的局面。
什么是“悬浮议会”?以澳大利亚为例,在拥有151个席位的众议院中,某一政党或联盟必须赢得至少76个席位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执政。如果在计票结果出炉后,没有哪方获得明显的多数席位,那么这一选举结果将被视为“悬浮议会”(hung parliament)。
本次选举若出现这种情况,自由党-国家党执政联盟或工党必须寻求与小党派或任何独立国会议员达成协议,以便执政。
资料图:莫里森和阿尔巴尼斯在澳大利亚联邦议会 图自澳媒
2010年联邦大选时,澳大利亚就曾出现过“悬浮议会”的局面,时任总理朱莉娅·吉拉德(Julia Gillard)经过17天的谈判后,终获绿党和独立议员的支持(共6人),从而使得工党得以继续执政。
然而,“悬浮议会”也导致当时吉拉德领导的少数派政府想要通过任何法案,都必须获得独立议员或反对派议员的支持,也必须对独立议员作出承诺,比如取消了碳排放税。
有人认为,“悬浮议会”对于执政党来说往往不利,比如工党当时虽保住执政权,但此后数年历经动荡后,于2013年大选失利,一直在野至今。
不过,ABC分析认为,出现“悬浮议会”也未必一定是坏事,依旧以吉拉德政府为例,尽管其少数派政府执政时被认为“不稳定”,但那期间却通过了560多项立法,比此前的陆克文政府更多,也比霍华德政府2005年至2007年期间完全控制两院时更多。
自由党领袖莫里森与工党领袖阿尔巴尼斯 图自澳媒
那么,此次大选,出现“悬浮议会”的可能性几何?
ABC首席选举分析师安东尼·格林(Antony Green)认为,如果此次大选的民调结果准确,他预计不会出现“悬浮议会”。
“如果总体民调是正确的,工党将获得大约53%的支持率,如此一来,我估计不会出现‘悬浮议会’。”但他也补充称,如果双方的支持率差距更小,那么就有可能(出现“悬浮议会”)。
“那就要看谁拥有更多席位了,跨党派人士往往倾向于支持拥有更多席位的政党。”格林表示,如果最终出现“悬浮议会”,按照一般规则,组建政府的谈判将在所有选票统计完成之后才能展开,这就意味着澳大利亚可能至少需要两周时间,才能知晓哪方将在未来三年执政。
选前,无论是莫里森还是阿尔巴尼斯都坚持独自组建多数派政府,不愿同独立议员协商组建政府。不过媒体也称,若选情胶着,两人或许会在投票结束后改变立场。
初步选举结果,最快当晚出炉
当然,大选结果何时能产生,一切都取决于两大阵营之间的竞争有多么激烈。投票虽然在当地时间5月21日下午6时结束,但一项新法案允许澳大利亚选举委员会(AEC)从下午4时开始整理选票,这将使工作人员此后更快速地计票。
ABC首席选举分析师格林称,为避免排队和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通过邮寄等方式提前投票的票数略高于550万票,约占澳大利亚登记选民的32.2%。
格林表示,提前投票的选票将在当地时间5月21日晚间统计,除非选情非常激烈,否则选举初步结果或将于21日晚间揭晓。
媒体:中澳关系最终走向 与澳大选谁上台并没有关系
直新闻:对于此次澳大利亚联邦大选,你有何观察?
特约评论员 张思南:差不多7小时前,2021年澳大利亚联邦大选投票正式结束。现任总理莫里森领导的联盟党能否继续组阁,抑或是阿尔巴尼斯的澳大利亚工党将在时隔9年后重新上台,结果会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揭晓。
选前民调显示,在二选一的情况下,澳大利亚工党的支持率在54.8%左右。而如果以这个数字来分配议席,工党将获得澳大利亚众议院151席中的至少82席,超过76席的最低组阁门槛。但正如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指出,民调并不一定等于选举结果:一是民调数据本身存在误差值,例如针对2019年澳大利亚联邦大选的各项民调,事后统计平均误差在3个百分点以上;二是即便民调数据完全正确,工党增加的选票可能更多流入他们已有的68个议席之中,而非转化为更多新的席位。
澳大利亚媒体普遍认为,这必然是一种焦灼的选举,而我个人比较感兴趣的点在于,澳大利亚超过120万的华人,他们会在此次选举中作出怎样的抉择。
外界注意到,莫里森领导的联盟党在选前,几乎是在以一种令人厌恶的方式搅弄中国议题,例如称呼工党领袖阿尔巴尼斯为Manchurian candidate,也就是“满洲候选人”——毫不掩饰其中对于华人的种族歧视——以及不厌其烦地宣称“工党秘密讨好中国”又或是“中国希望工党胜选”等等。问题是,这种歇斯底里的反华情绪并非只限于选举游戏之中,而是蔓延至澳大利亚社会,形成了一种澳大利亚版的“麦卡锡主义”,去拷问华人移民甚至是二代、三代华裔的“国家忠诚”。这种有毒的选举氛围连一向尖酸刻薄的《纽约时报》都看不下去了,认为莫里森为了转移国内对于其抗疫不力和议会性侵丑闻等问题的不满,不惜开种族主义倒车,“突破了红线”。
另一方面,讽刺的是,澳大利亚的华人群体也被视为此次选举某种破局的关键。澳大利亚是亚洲之外,华人人口比例最高的国家,以澳大利亚选举委员会数据估算,华人选民占比在5.8%左右。当地中文媒体民调显示,所有参加过2019年选举的华人选民中,超过一半以上表示在此次选举中将支持不同政党,其中转投工党的高达83.82%,转而支持联盟党的仅有4.93%。就选前民调而言,联盟党需要再争取5%的议席才有望组阁,工党则需要守住这5%的议席所代表的选票,而这个数字基本上就是华人选民的占比。因此传统上较为分散的华人选票会否在此次选举中集中支持工党,也就成为了决定选举最终结果的“关键少数”,或者至少是“关键少数”之一,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直新闻:那如果工党上台,中澳关系是否会更好?
特约评论员 张思南:这是个好问题,事实上也是大部分中国人对于外国选举最为关注的点。
第一,尽管莫里森领导的联盟党宣称工党“代表中国的利益”,但事实上在对华关税以及一系列政治问题上,工党向来表现出完全不输于联盟党的强硬态度。有的时候,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我们的朋友。在对华政策上,我不认为联盟党和工党有实质性的底色区分。以此前让澳大利亚媒体长吁短叹的中所安全协议为例,工党领袖阿尔巴尼斯攻击莫里森的点不在于“妖魔化中国”是错的,而在于“莫里森怠慢了太平洋岛国”,阿尔巴尼斯实际上默认了这背后的“中国威胁论”。所以莫里森毫无底线的政治宣传我们听听笑笑就好了,不必当真。
第二,莫里森令人厌恶地搅弄中国议题,也许疏离了大量华裔选民,但他却成功留下了一种有毒的社会氛围:鼓吹澳大利亚优先、澳大利亚至上,并以贬低、对抗中国来标榜自己对于澳大利亚社会的价值。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澳大利亚版本的“特朗普主义”。但遗憾的是,在支持联盟党的媒体不遗余力的渲染下,这种反华论调已然形成了某种气候,阿尔巴尼斯也别无选择,只能去证明自己并非“对华软弱”。我注意到在选举之前,阿尔巴尼斯明显不想主动交恶中国,提出要以“更谨慎、更统一的态度”来和中国打交道;然而在竞选期间,阿尔巴尼斯则改口指,“中国是对澳大利亚未来的安全威胁”。
而且就像我刚才所讲,这种有毒的选举氛围将持续蔓延在选后的澳大利亚社会之中。即便工党能上台,阿尔巴尼斯大概率也需要以更强硬的表现来证明自己并非“亲华”。毕竟当与中国建立哪怕是正常平等的往来都会被视为某种“原罪”,这种扭曲的社会氛围只会产生扭曲的对华政策。
但这也不代表我对中澳关系就持一种绝对悲观的态度,事实上我认为中澳关系的最终走向,和联盟党还是工党上台其实并没有关系。看一下中澳之间的经贸数据就知道了,2021年,中国是澳大利亚第一大贸易国,购买了澳大利亚价值1157亿美元的出口商品,比接下来9个国家和地区的总和还高,但与此同时,中澳之间的政治关系则是完全相反,莫里森政府不惜作为“反华急先锋”一遍又一遍地试图激怒中国。就国际关系而言,“政冷经热”实际上是反常的,往往背后有着超出一国本身的变量存在,那对于澳大利亚而言,这个变量其实不难想见,就是美国。换言之,中澳关系的本质实际上就是中美关系。当中美之间的竞合关系越来越呈现出对抗的趋向,澳大利亚作为美国在南太平洋的核心战略支点,也必然会表现出越来越疏远中国的政治倾向,这在短期内是不会随着执政党的改变而改变的。
因此中国要做的,就是以足够的政治智慧与政治定力,去守住和澳大利亚的经济底线,而不是某些民粹主义者所鼓吹的频频对澳大利亚抡起制裁大棒,因为斩断中澳之间的经贸链接恰恰是美国最希望看到的;与此同时,中澳关系的关键在于中国要在南太平洋上,与美国协商出一个承认中国合理利益的地缘政治新秩序。中国会尽最大努力让美国和澳大利亚看到我们寻求共赢的本质,也会以最大的决心打掉某些人维持旧有霸权秩序的幻想,最终实现中澳关系去政治化,并转向“命运共同体”的理想新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