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否喜欢李嘉诚?这名年过九旬的老人,牢牢在香港富豪榜上做了近半个世纪的首富(最高纪录曾连续蝉联19年香港首富)。
在中国大陆经济起飞之前,李嘉诚还坐过一段时间的华人首富。
而“中国首富”的桂冠在20年的时间里在刘永好、丁磊、黄光裕、张茵、杨惠妍、王传福、宗庆后、王健林、马云、许家印、马化腾、钟晱晱之间传递。
古人常说“富不过三代”,中国首富们则“富不过三年”。20年来,能在首富位置上坐三年的只有黄光裕和王健林。但两人现状很一般,黄光裕曾身陷囹圄、王健林变卖资产艰难求生。
中国首富,更多的是丁磊、张茵、许家印、刘永好、王传福这样的人,首富周期只有一年,因为上市资产一夜间膨胀数倍,一番资本炒作后,归于平淡,身价又缩水数倍。
只有李嘉诚“稳如老狗”,不开办一家工厂,不生产一颗螺丝钉,靠着囤地、盖楼、投资基础设施,永赚不赔。
你可以批评他是名投机家,用钱生钱,但无法否认这位“半生首富”的才华——他早已看透中国商人的底线:只做生意,不谈其他。为股东赚钱是他唯一的使命。
在内地,李嘉诚身上有个广为流传的谣言,说是他在香港发明了“公摊面积”,然后积极把香港的房地产规则引入内地,让无数内地购房者为此买单。
其实,“公摊面积”是香港房地产企业的集体智慧,并非李嘉诚独创。可能因为李嘉诚在香港的楼盘最多,公摊面积赚得也最多,便以讹传讹,李嘉诚变成了公摊面积的发明人。
提意大陆引进香港地产规则的也不是李嘉诚,而是霍英东。说句题外话,霍英东是期房的发明人,大楼还未封顶,即可对外出售。
首富做得久了遭人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嘉诚是“资本家”的代名词,是自媒体、普通民众口诛笔伐的“吸血鬼”。
香港人把香港戏称为“李家城”,如同三星在韩国的地位,李嘉诚的公司在香港也包揽了老百姓的生老病死。
有些阴谋论者怀疑:李嘉诚能当这么久的首富,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背地里不知道搞了多少非法勾当。还说他正在研发长生不老药,妄图做“永恒的首富”。
这种阴谋论在互联网的加持下,传播力成倍放大,李嘉诚被越描越黑。有些人甚至开始同情绑架李嘉诚儿子的“匪王”张子强,称“当时就该多要点钱,把李嘉诚搞破产”。
2
中国的首富们没有李嘉诚的这些烦恼,与李嘉诚相比,他们不过“昙花一现”,媒体只会关注他们最辉煌的时候,等到下一个中国首富出现后,舆论话题又会迅速转变。
2014-2016年,王健林做首富时,他频繁接受各路媒体采访。随便说一句话都能成为社会话题:“定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30亿美元对我来说不是小意思,中等意思吧!”“万达在,迪士尼20年内休想赚钱”。
等到2017年,万达债务暴雷,王健林狼狈了整整一年,四处变卖资产,从首富变成了首负,负债的“负”。
王健林从媒体上消失了,媒体的兴趣又转移到了“宇宙第一房企”“新任中国首富”恒大许家印身上。
如果说,王健林身上还有些东北人的坦率,没事会讲些高调的俏皮话,许家印则像一名传统官僚,说话做事四平八稳,恒大企业上下透出一股官场味儿。
唯一一次高调还是许家印奔跑时,无意间露出爱马仕皮带,被记者抓拍到了。但许家印很享受镜头聚焦的感觉,不断向外界传达他“高大全”的形象,乐此不疲。
没了媒体的关注,王健林安下心来舔舐伤口,低调了整整5年,把万达救活了。许家印像挡箭牌,保护了王健林。中国首富真的不好当!
许家印的首富瘾才过了一年,马云和马化腾先后超车,将中国互联网经济带向了最辉煌的阶段。中国财经界,言必称互联网,什么“云技术”“元宇宙”“P2P”“大数据”一个个新词被互联网行业创造出来。
阿里是杭州的支柱性企业,杭州老百姓说:因为阿里员工的缘故,杭州房价翻了一番。2020年后,“二马”首富相继沉寂,喧闹的互联网行业逐渐退烧,回归正常。
媒体关注的焦点,始终随着中国首富的光环在转移。没有一个人能像香港首富李嘉诚这样,一人占据宝座近半个世纪,没有新首富给他做挡箭牌,遮风挡雨。李嘉诚一人面对社会所有仇富情绪的质疑。
3
在一次长江实业业绩说明会上,李嘉诚亲自出席,向股东和媒体陈述一年的投资成果。
有位不识趣的记者问他:“您为什么能一直赚这么多钱?很多人都在抱怨‘为什么我爹不是李嘉诚’,您对此有什么回应?”
业绩说明会,开成“寻爹大会”,李嘉诚有些生气了。他面露不悦地回答说:“你问了,我就告诉你。我爸爸是名小学校长,我家里虽然穷,但我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14岁时,爸爸去世了,我扛起了整个家,供弟弟妹妹们读书。现在环境这么好,每一个青年只要肯做事,也能做李嘉诚!而不是整天抱怨为什么我爸爸不是李嘉诚!”
有次,李嘉诚曾颇为自信地和内地来的记者说:“我是一名遵纪守法的商人,犯法的事儿从来不敢做。”李嘉诚做生意虽有很强的投机性,但确实每一分钱都合法,没有做越界的事儿,法无禁止皆可行。
投资界流传着一种说法,当年李嘉诚跑去英国投资了3000亿,其实,他是在为其他中资公司进入英国乃至欧洲市场铺路。
比如他收购了一家英国电信公司,选择了华为作为设备供应商。但英国政府拒绝了华为,李嘉诚立刻准备抛售英国的电信公司。
黄奇帆曾评价李嘉诚在内地炒房价一事说:“李嘉诚买地全用的自己的钱,没向银行贷一分钱,用自己的钱投资,没问题。”
相比之下,恒大开发房地产的钱,80%来自银行或其他借贷途径,债务暴雷,2万亿的债务可能要由全社会承担。
近两年,自媒体中经常传出李嘉诚投资某某某项目巨亏的消息,似乎拥有大量“不义之财”的李嘉诚正在被时代抛弃,但我看着香港富豪榜上,每年毫无变化的排名,确认李嘉诚仍是香港首富。感叹一声:流水的中国首富,铁打的李嘉诚,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