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警告，在「买美国货」政策下，「民主兵工厂」将遭受破坏，也让美军更不容易获得用于对抗共军的先进技术。图为拜登参观兵工厂后在「标枪」飞弹旁发表演说。 （图／美联社）


美国智库专家3日指出，虽然在俄罗斯持续入侵乌克兰下，美国与盟友正加紧提供军备弹药，但总统拜登（Joe Biden）却仍坚持实施于经济上防备中国大陆的「买美国货」（Buy American）政策，导致难以与盟友合作，不仅让「民主兵工厂」惨遭破坏，也使美军更不容易获得用于对抗共军的先进技术。

华府智库「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资深客座研究员葛林瓦特（Bill Greenwalt）和沃克（Dustin Walker）于军事新闻网站「Breaking Defense」中表示，在俄罗斯发动全面入侵之下，「民主兵工厂」政策已重出江湖，协助乌克兰对抗普丁（Vladimir Putin）的独裁政权。

但就在最需要美国与盟友合作加速军备生产之时，拜登却「反其道而行」，于俄乌战争爆发约一周后敲定「买美国货」政策，宣布未来联邦政府采购品内须包含的美制零件比例，先从目前的55%提升至60%、2024年后提升至65%、2029年后再提升至75%。

由于商业产品将获得广泛豁免，故国防产业受到的影响最大。虽然支持者宣称「买美国货」有助美国国防工业发展，但葛林瓦特和沃克警告，此政策长远来看将缩小美国国防产品的市场，因为许多盟友也会因此走向贸易保护主义；且就算某些企业获得豁免，也会在申请时耗费庞大行政成本和时间，不仅造成现有海外军事承包商的困扰，更将导致其他公司不愿意与美国政府合作，尤其是那些拥有全球领先技术、不须在乎美军市场的新兴企业。

两名专家建议，拜登政府应以其他手段促进五角大厦多买国货，包括进一步投资国防工业基础设施，以及专心将大国竞争对手自供应链中剔除等，以免把盟友和陆企一同挡在门外。

拜登的“买美国货”如何破坏民主的武器库



2022 年 1 月 27 日，在德国霍亨费尔斯举行的“盟军精神”训练演习中，一名拉脱维亚武装部队士兵被分配到战斗支援营，准备使用长钉反坦克武器装备防御阵地。（美国陆军中士雷内·罗萨斯 (Rene Rosas) 摄)

为了提振美国经济，乔·拜登总统推动了广泛的“购买美国货”议程。但 AEI 的比尔格林沃尔特和达斯汀沃克在下面的专栏文章中争辩说，白宫正在推动友好国家的国防工业基础，这不仅威胁到美国在关键时刻的海外关系，而且威胁其自身的军事准备。

民主军火库正在卷土重来。正如它在过去的全球危机时刻所做的那样，美国正在武装一个主权国家，以对抗独裁者的掠夺，以求生存。但它并不是单独这样做的。

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后，美国正与其盟国和合作伙伴就紧急生产、改装、捐赠和从世界各地向乌克兰运送军事装备进行协调。它正在努力快速更换从自己的库存以及盟友和合作伙伴的库存中捐赠的设备。随着许多欧洲国家考虑在未来几年增加国防开支，美国正在帮助领导讨论如何最好地增强威慑和防御俄罗斯侵略所需的能力。它正试图从乌克兰战争中汲取教训，为自己以及台湾等盟友和伙伴做好准备，以应对中国侵略的可能性。这个新的民主武器库是多国的努力。

然而，在乌克兰战争的决定性时刻，与美国盟友和伙伴的国防工业合作从未像现在这样重要，拜登政府正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所谓的“购买美国货”规定将损害与美国朋友的关系，危及美国的就业机会，并使美国军队对俄罗斯和中国带来的挑战准备不足。

除某些例外情况外，《购买美国货法案》要求联邦政府购买国内的“物品、材料和用品”，以供公众使用。3 月，也就是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一周后，拜登政府敲定了一项新规定，要求到 2029 年，美国政府采购的产品成本的 75% 必须由国内零部件组成。这一比例高于今天的 55%。

换句话说，拜登政府尽管言辞激烈，但正在欧洲战争中削减与盟国和伙伴的国防工业合作。担忧如此之大，以至于盟国已向白宫写了一封新信 [ PDF ]，请求获得更多关键豁免。

这项新规定的主要影响将是国防。虽然《购买美国货法案》理论上适用于所有联邦政府采购，但实际上它最直接影响国防采购，国防采购不像世界贸易组织协议和美国等美国自由贸易协定下的商业商品那样获得广泛的豁免——加拿大-墨西哥协定 (USMCA)。

拜登政府和所谓的“购买美国货”法规的支持者声称，它们将有助于发展美国的国防工业基础并创造更多的国防就业机会。他们两者都不会。拜登政府的新规定将加剧与盟国和合作伙伴的关系，从长远来看，将缩小美国国防产品的全球市场。

盟友呼救

去年，代表英国、法国和德国在内的 25 个国家的一群武官致信立法者，反对根据“购买美国货法案”提高国内含量门槛。拜登政府没有听。因此，正如许多欧洲国家承诺每年大幅增加国防开支一样，欧洲的保护主义者只需要鹦鹉学舌拜登政府争辩说应该将新资源用于购买欧洲产品，而不是美国产品。

如果华盛顿不“购买盟友”，伦敦、巴黎或柏林为什么要“购买美国”？就此而言，为什么要首尔或东京？

所谓的“购买美国货”法规的支持者指出，一些盟国和合作伙伴已经通过谈判达成了互惠防御采购 (RDP) 协议，这些协议提供了对“购买美国货法案”的一些豁免。然而，10 个北约国家没有这些协议。韩国、台湾、印度和新加坡等重要的印太盟友和伙伴也没有。对于那些这样做的人来说，这些协议的影响是有限的。RDP 协议不保证盟国参与美国国防计划。这样做的机会常常被错综复杂的法律法规网络以及难以承认联合技术可能有任何好处的文化狂妄所阻碍。

尽管如此，即使这些协议确实提供的受限价值也面临风险。所谓“购买美国货”政策的国会支持者已经通过了多项法案，包括最近的两党基础设施​​法，推动上两届政府限制 RDP 协议的应用并减少豁免和豁免。在4 月 25 日致OMB 的一封信中，最初反对提高国内含量门槛的同一批盟友现在恳求政府保留“盟友”豁免。

拜登政府会再次无视盟友和合作伙伴吗？

“买美国货”让做生意更难

除了给美国就业带来风险之外，所谓的“购买美国货”法规还将危及国家安全，让美国军方更难获得保持领先于俄罗斯和中国所需的能力和能力。

这些规定将减少愿意与五角大楼开展业务的国内外国防供应商的数量，可能会扼杀美国军方获得关键技术的机会。为了证明它们符合拜登政府更高的国内含量门槛，公司将被要求向政府提供复杂且昂贵的合规文件。对于那些专门或主要向政府销售产品的美国公司来说，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承担巨大的文书工作负担，同时将合规成本转嫁给纳税人。

但许多其他公司可以选择是否与政府做生意，而政府不是他们的唯一客户，甚至不是主要客户。对于在商业领域引领新兴技术的创新公司尤其如此——我们的战士需要这些技术来保持领先于俄罗斯和中国。这些美国公司很可能会得出结论，遵守所谓的“购买美国产品”规定——不仅通过行政管理，而且可能通过改变其产品的内容——是不值得的。

美国的战士应该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技术，其中一些恰好来自英国和澳大利亚等盟国和合作伙伴。任意限制美国军方获取该技术的能力，使其盟友和合作伙伴不太可能首先愿意将其出售给我们。

盟国和合作伙伴还通过购买美国军事装备和共同资助某些武器系统的开发，帮助美国纳税人降低国防采购成本。但拜登政府的保护主义法规将减少美国盟友和合作伙伴购买美国国防设备的动机，特别是那些拥有大量国防工业的国家，从而增加纳税人的成本。

美国国防工业基地目前太小，无法生产足够的军事装备来满足美军的需求，尤其是在舰船和关键弹药方面。例如，更换供应给乌克兰的美国标枪和毒刺需要数年时间。盟国和合作伙伴可以帮助弥补这一差距，鉴于中国庞大且不断增长的国防生产能力，这一差距尤其危险。

拜登如何帮助美国国防工业基地

需要明确的是，五角大楼可以而且应该购买美国产品——不是因为任何法规或规定，而是因为非常简单的原因，即我们的战士需要的世界上大多数最好的技术都是在美国制造的。此外，拜登政府和国会可以而且必须做更多的事情来支持美国的国防工业基础。

尤其是投资发展国防工业基础以满足美军及其盟国和合作伙伴的需求的时候到了。密西西比州参议员罗杰·威克 (Roger Wicker) 提议的立法提供 250 亿美元用于现代化和扩大美国的公共和私人造船厂，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弹药生产可能需要类似的立法，不仅要取代运往乌克兰的弹药，还要确保印太地区有足够的弹药库存。

最后，拜登政府可以专注于从我们的国防供应链中消除我们的对手，而不是让与盟友合作变得更加困难。例如，中国销售的商业两用部件经常进入美国军事系统，不会受到拜登新的“购买美国货”门槛的限制。这些中国半导体、电子产品、IT 服务和电信——即使数量很少——都是监管审查的正当目标，应该通过有针对性的“购买联盟”战略来取代。

战争揭示了过去，揭示了未来。乌克兰战争提醒人们美国曾经拥有并且必须重新建立的国防工业基础——其规模、速度、响应能力和灵活性使美国及其盟国和合作伙伴能够威慑和防御愿意发动战争的大国对手达到政治目标。

中国和俄罗斯无法与美国及其盟国和合作伙伴的综合技术和工业实力相提并论。但我们不能通过沉迷于甜美的民粹主义计划来调动这种集体力量。只有与盟国和伙伴合作，美国才能实现对 21 世纪民主武库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