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专栏从2月24日以后,专栏的主题基本上是有关“俄乌冲突”,为何不厌其烦地说这件事,其实这次冲突与每一个人切身利益相关。笔者有个基本判断,“俄乌冲突”后,世界加速分化与对立,而美国不愿意放弃世界领导地位,因而要制造各种问题激化矛盾加速这种对立,日本强硬地制裁俄罗斯也是基于这样的大背景下进行。但是,这样的对立对于双方都没有好处,如日本北海道发生观光船倾覆事件,俄罗斯方面也积极出面帮助日本搜寻失踪人员,毕竟日本不能搬家,俄罗斯也是日本邻国,所以如何追随美国,也是让日本头痛的事情。
除了眼前的俄罗斯以外,日本方面还有另一个烦恼就是如何处理与中国的关系。战后,日本经营者们一直向往中国市场,把日本的商品出口到中国,是他们努力的方向。日中关系正常化,中国经济实力增强,让中国成为日本最大的出口市场,日本产经省的调查,大约85%的日本企业在中国经营成功,这个比例远远大于日本企业在其它国家的比例。但同时,中国经济发展,国力增强,在某些人眼中就是威胁,如安倍首相,希望通过遏制阻止中国经济的发展。2020年他就提出鼓励日本企业从中国回归,虽然当时的成效不明显,但也是第一位大胆说出这样计划的日本领导人。
“俄乌冲突”后,日本除了制裁俄罗斯之外,同时认为中国不谴责俄罗斯就是站在俄罗斯一边,与日本的意识形态对立,这样需要减少日本企业对中国经济依赖,做好完全“脱钩”的准备。标志性的动作就是日本正在推进的“经济安全保障法”的积极推进。
所谓“经济安全保障法”就是给予日本政府在经济领域,对日本企业的各种商业行为进行监制,统制的权力,过去日本企业的经营行为政府是不能插手,但戴上了“国家安全”的大帽子,任何领域不能成为“圣域”,不能逃避国家的监视与统制。
说到“经济安全保障法”,其实就是安倍首相提出的“供应链安全”的加强版,强化了日本高科技运用到军事领域,最终确定以下的领域是重点:
1. 重要物质供应链的强化
2.防备网络攻击的基础工程的事先审查
3.高科技的官民协作
4.禁止可以运作军事的科技专利公开
这些领域的表述非常空泛,如重要物资供应链强化,就是指半导体,日本医药的管控,可是到什么程度没有明确,现在很多公司更新换代的二手机械出口都被喊停。基础工程目前涉及14种产业,要求这些产业为了防止情报外泄,不能使用敌对国家的产品与设备,产品与设备导入前,日本政府要检查。发电厂,燃气厂,石油,自来水,电信通信,电视台,邮政,金融,信用卡,铁路,货物运输,对外航空货物,航空,以及机场,给与日本政府的最终决定权却非常巨大。换句话说,日本政府将决定日本企业技术的走向,能不能出售,能不能公开的“生死权”全部掌握在政府的手中。
从目前的文字描述,对日本安全保障具有威胁的国家,现在第一位俄罗斯,第二位朝鲜,第三位就是中国了。
五年前,要出台这样的法律是不能想象的,国家要对日本企业的经营活动管控。所以安倍首相提出的产业供应链回归,很多企业都不愿意。但是“俄乌冲突”爆发,舆论的一边倒,让日本的政治环境发生巨大的变化。过去反对日本政府插手的企业宣布愿意积极配合政府统制企业,因为他们都嗅出了“国家对立”的味道,一旦对立形成,企业的经营不会有自由的保证。
日本政府不顾日本经济后果,作为西方阵营一员“制裁”俄罗斯,就是明确告诉日本企业,他们在俄罗斯的经营,从俄罗斯的进口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这也包括日本出巨资与俄罗斯进行的天然气管道的建设,日本或将放弃,转售这个股份。所有与“敌国”俄罗斯的经济活动,都要经过日本政府批准才可以进行。冲突爆发后,日本有家在莫斯科的乌冬面店就宣布停止营业,但过了没多久,又传出这家乌冬面店重新开门的消息,日本政府暗中派员调查,原来当地员工把店名改了重新开张,虽然不是日本人经营,日本政府还是出面“抗议”。
“俄乌冲突”已经进行了2个月,日本政府也对俄罗斯实施了前所未有的“制裁”,虽然美国信誓旦旦,只要实施了“制裁”,俄罗斯就会“就范”。目前看俄罗斯没有妥协的意向,而日本方面遭受的损失巨大。当初被日本企业“抛售”的卢布。现在又重新成为“硬”通货,对俄罗斯的长期制裁,给日本经济带来的损害也是长期的,因为很难把俄罗斯彻底排除出世界经济的范围外,而日俄对立将成为意识形态的对立。
日本很清楚,自己放弃在俄罗斯的权益都会被第三国,特别是中国获得,甚至日本在萨哈林的石油开采权都要出售给中国企业。另一方面,美国不愿意看到中国支持俄罗斯,美国方面多次出面要求中国不能对俄罗斯支持。从特朗普时开始,美国政府就要求盟国在基础工程中排除中国企业,如华为与中兴,。一旦“经济安全保障法”通过,在日本将公开驱逐中国通信设备。在4G时代,中国的通信设备曾经拯救了日本电信公司。只要美国认定中国支援俄罗斯,就会要求盟国“制裁”中国,日本百分之百会紧跟。
不要忘记,中国是日本最大的出口国,日本也是中国重要的贸易伙伴,两国的商贸关系非常广泛。就算日本政府想通过立法限制这样的关系,但是实际上,很多日本企业走了一圈,都重新回到中国,加强了与中国的商贸关系。很多人说上海防疫,日本企业会离开,笔者回答:这是某大师的推测,笔者可以肯定,就算上海防疫静默,但日中商贸关系,短期会受影响,长期会更加发展。就像2020年,安倍说中国供应链不安全,但这年,日中商贸是日本外贸唯一的“优良成绩”,要比上一年增加近20%。
日本政客想“脱钩”,对于日本的经济打击不是“核打击”而是重回原始时代的打击。如果要逆势所为,下场就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