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赛迪顾问县域经济研究中心发布报告指出,去年,伴随内蒙古准格尔旗、福建石狮市、山东荣成市、江苏兴化市和安徽肥西县5地加入,全国“千亿县”增加至43个。
观察这43个“千亿县”的发展路径,能够提供一些解题思路。
整体上看,“千亿县”主要集中在经济发达的沿海省份,江苏更以17个“千亿县”高居榜首。新晋的5个“千亿县”中,除准格尔旗和肥西县外,也均出自沿海地区。强省出强县,勾勒出“千亿县”的基本特征。
图片来源:赛迪顾问
基础优势之外,变局亦在发生。去年,陕西神木和宁波余姚分别大幅上升8位和6位,成为最成功的千亿县“上位者”。此外,江苏的溧阳、泰兴、海安,浙江的海宁均有不同程度的位次上升。在它们的身上,潜藏着县城的新一轮发展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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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无“弱县”
千亿县的“出身”能够说明问题。根据报告统计,千亿县在东中西分布极不平衡,东部“千亿县”达35个,中部仅5个,西部更是仅有3个,超过八成的千亿县位于东部沿海地区。
而具体到省份,江苏、浙江和福建分别拥有17个、9个和5个千亿县,居于“前三甲”,中西部省份除湖南3个外,其余省份均为1个或0个。
长三角地区是诞生千亿县的“沃土”。与“颗粒无收”的珠三角相比,长三角拥有千亿县数目高达27个。今年新晋级的5个千亿县中,江苏的兴化和安徽的肥西位列其中。值得注意的是,这也是安徽涌现的首个千亿县。
千亿县“扎堆”出现,中心城市的辐射作用不容忽视。
细致观察江苏千亿县的分布情况,集聚效应颇为明显——位于苏南的苏州、无锡、常州三市,早早实现千亿县全覆盖;努力成为“新苏南”的南通,至少在县域经济发展上已符合要求,如东县和代管的启东、如皋、海安三个县级市均为千亿县。而随着兴化晋级,就连与无锡隔江相望的泰州,县域经济也无一不是千亿县。
换句话说,在苏南地区,千亿县不仅已经“连片”,还在进一步向外拓展。
在千亿县稀缺的中西部,城和县的关系更为密切。湖南的三个千亿县,长沙县、浏阳市和宁乡市,不仅均位于长株潭城市群,且均由长沙市代管;今年升格千亿县的肥西县,与合肥经开区共建的新港工业园工业产值已突破千亿,与肥西一道,合肥经开区今年也迈入全国十强行列。
县城的崛起,也是城市突围的重要切面。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浙江嘉兴,自2016年起,嘉兴GDP在6年内跨越了3个千亿台阶,去年达到6355.28亿元,并喊出“十四五”冲刺万亿目标。
与此同时,其县城亦不断跻身千亿县:2019年,海宁晋级;2020年,桐乡过线;眼下,平湖正以907.5亿元GDP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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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牛鼻子”
43个“顶尖高手”过招,扭转乾坤者就显得格外出众。
比较2019、2020两年排名,前9位的格局难以撼动,从第10名开始,不同城市开始轮流“守擂”——在湖南浏阳取代浙江义乌仅一年后,陕西神木成为新的“擂主”。这也是神木从18名大幅上升8名的结果。
据报告撰写者、赛迪顾问县域经济研究中心分析师杨文学分析,排除疫情后经济回正的因素,神木的跃迁主要源自煤炭等原材料价格的上涨,并由此带动包括化工行业在内的制造业的全链条提升。
数据显示,去年,神木规上工业总产值同比增速达到63.2%,在大部分工业产品产量下降的同时,神木生产原煤增长7.4%、发电量增长14.6%,平板玻璃和乙烯产量也分别实现增长。
与神木类似,浙江余姚、海宁以及江苏溧阳排名上升也源自制造业发力。但与神木依赖原材料行情变化不同,三座城市均审时度势、主动作为,寻找与城市发展相匹配的新产业动能。
去年,余姚规上工业总产值增长20.2%,其中汽车制造业增长高达28.9%,增速位居余姚工业经济前十位行业之首。往前2年,吉利汽车余姚工厂正式投产,如今最大年产能已达到30万台,并带动博萨汽车部件、尚唯汽饰等十余家汽车配件企业落户。
根据余姚规划,作为四大关键产业之一的新能源汽车行业,将剑指千亿产业集群。
图片来源:余姚市政府官网
海宁和溧阳则分别经历了产业的转型升级。
去年,溧阳规上工业总产值同比增长31.8%,同样立足于丰富的矿产资源,其传统钢铁产业正逐步过渡到新兴动力电池产业,一组去年1~6月数据显示,溧阳动力电池产量占全省比重约55.2%,占全国比重约28.9%;
海宁则是在时尚行业中寻找新生机。去年,海宁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长9.2%,规上皮革行业增加值下降5.4%,但规上经编行业增加值增长了15.8%。传统行业同样实现专业化升级——2016年,海宁曾打破经编行业著名的“槽针之问”,成功突破国际技术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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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是谁
事实上,纵观43个“千亿县”的产业结构,制造业总体上占据优势。可以说,头部县域的比拼,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制造业的比拼。
杨文学提到,已有千亿县将制造业补短板提上日程。以十强县为例,规上工业总产值靠后的神木、义乌,去年该指标增速均超过60%。对于服务业具明显优势的义乌,近年来实施的“工业强市”战略成效显著。
而对于更多县城来说,更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发掘制造业潜力?
若从人均GDP维度来重新审视“千亿县”,长三角占据前列的格局将被改写,取而代之的是神木、内蒙古准格尔旗居于前两位。而紧随第三位的江阴,贵州仁怀进一步占据第四名的位置。
图片来源:赛迪顾问
这三座内陆城市为何能拔得头筹?与神木类似,准格尔旗去年规上工业总产值突破千亿,得益于“千亿煤炭产业集群”成型,该产业同比增长70.8%。而仁怀则是依赖于另一项资源——酒。作为茅台之乡,仁怀去年实现规上白酒企业总产值同比增长29.9%,除茅台外的规上白酒企业总产值增长了63.6%。
高度依赖资源发展模式的可持续性有待进一步探讨,但对于县域这样一个小的经济单元,锁定一种特色产业进行突围尤为重要。
这同样也是千亿县“后备军”所需面对的关键问题。
报告统计,去年,内蒙古伊金霍洛旗,江苏东台市、高邮市、沛县、仪征市,山东邹城市、寿光市,湖北仙桃市及浙江平湖市GDP均位于900亿量级,属于“准千亿县”。站在冲刺关头,谁更有潜力?
杨文学特别提到寿光和仙桃。他指出,依托小米武汉总部,仙桃主动对接,打造智能制造产业园,瞄准小米产业链进行招商,智能制造产业颇具规模;而寿光在“蔬菜之乡”的美誉下,同样不乏石化产业基地,一、二、三产业同时发力。
“以省(区)为壮大县域经济的重要着力点,构建县域经济发展体系,培育县域经济强县,在具体培育过程中,应跳出传统县域经济发展惯性思维,避免传统‘路径依赖’,找准县域经济发展‘核爆点’,因地制宜、分类引导,制定县域经济发展个性化方案。”报告指出。
反观历史,这也是“千亿县”大户长三角的“经验之谈”——“块状经济”引导下,不同区域不仅“各司其职”,也推动着经济强省的共同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