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天一观察(ID:shuisheng007),作者:杨陈天一,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几年前,我在朋友圈嘲讽过一个颇有影响力的自媒体人——说他日夜兼程写稿挣钱,却号召大家声讨大厂的996。他是最早出道的那波自媒体,有很长时间,我都对他保持着好感和尊敬,我常常感叹,怎么写的那么调皮又顺畅呢?


直到他开始利用影响力,各种道德绑架的时候,我觉得他有点失控了。我至今对这些人无法释怀的是,他们对咪蒙的声讨,他们打压她的方式,和他们曾经痛恨和批评的方式,如出一辙。


至于,那波对996 的声讨,也是类似的。发动那些无缘996 的人,来批评996的各种弊端。在情绪的推波助澜中,获取流量和影响力。


好吧,一晃几年过去了,咪蒙的风光早已经是明日黄花了。她再也不是话题的中心了,也不再炒作助理月薪五万的话题了,她的实习生也不去虚构投资人对深V的窥视了,就连996也没什么人批评了。人群里不约而同的体感是,这个春天真漫长,真冷啊,以及自己不要失业的期待。


我想问当初那些人,这个世界更好了吗?


我不止一次的跟朋友说,当年我刚来北京,去了五道口,当我被告知,每年有体检,每月有餐补,加班报销打车费和固定标准的餐费,加班有加班费时的情景——一阵阵暖流内心激荡——我每天就是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居然就能被这么好的对待——当然,我之所以这么感动,是因为我成长的“负帕雷托效应”,我很快也就对此习以为常。


但我从来没有忘记,很多个夜晚,加班并不是我的老板让我加班,而是我想加班—— 一个人回到孤零零的出租屋,还是上网看书,与其面对那种巨大的孤独和空虚,还不如在公司待着,网速也快,过了九点打车还能报销,还有免费的加班晚餐。


我不理解,为什么当那种对996的声讨出现时,大家不能像我一样,落落大方的说出自己其实很享受这一切的真相。有一年春节,我也没有回家,当时的公司严格按照加班费发放的标准结算,我记得那一个月,我拿了差不多两个月的薪水。


猪被拉出去的时候,羊在讪笑,觉得那是猪倒霉,跟自己无关。猪也不叫,觉得叫声小一点,自己就能侥幸躲过,可真的是这样吗?你只要不叫,就会默认你其实还能忍受。


那天我打货拉拉,司机说这是他的副业,主业是开餐厅,但是赔了几十万。我问他关了多久了,他说有半年了,退租了,家伙事都在河北找了个小院存着,等着疫情过来再弄回来重新开干。他对一切充满信心,说餐饮辛苦是真辛苦,但是在北京干好了是真挣钱。那一路,我都被他的乐观感染了。


今天有篇文章,被很多人转,叫《疫情下的北京失业中年》,有人看了唏嘘,人到中年不容易,失业影响真大;有人看了替他开心,可以套现回成都生活,压力也小。


我看了,替朋友总结了一下文章的大意——“这文章概括一下就是,进了大厂自废武功,混不下去你还有老家可回,还套现了,知足吧”。但还有后半句,我在心里转了两圈——这是已经买房的,上车了可以下车,可以套现,那没有上车的呢?更多的人想要的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对吗?


我顺便去提醒了一个在成都的好朋友,要买房就抓紧买吧,等返乡买房的人多了,可能又会有新的问题。


我总觉得,人不要太侥幸,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置身事外,觉得自己一直在公交车上坐着,就不会被踢下去,当你这么想的时候,应该多问几遍,凭啥?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天一观察(ID:shuisheng007),作者:杨陈天一